八月十三，距離中秋也就兩天不到了。
啪的一聲。
席雲飛揉了揉後腦闊。
“娘，我說的是真的，當天去，當天回，晚上肯定回來吃晚飯。”
“不行，過兩天就是中秋了，沒事兒你跑那麼遠幹嘛？”
“遠嗎，飛艇一來一回也就半天。”
“那也不行，你那死鬼老爹和你大哥都不在，你是家裡唯一的男丁，過節祭祀少不了你。”
“哎呦，我的親孃吶，我說了，當天去，當天回，晚上就回來啦。”
劉氏眼圈紅紅的，兒子大了，自己管不動了。
心塞，難受，想哭。
“大姐，二郎既然說了當天回，那就讓他去唄，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爲重。”
“是啊，大姨，飛艇我知道，速度老快了。”
旁邊坐着吃飯的劉英和李青兒看席雲飛一臉委屈，急忙開口來勸。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席雲飛昨日約好崔一葉，今日去看看水電站的選址。
朔方位於河套流域，最近能夠建設水電站的地方很多，其中離得最近的。
當屬後世的天橋水電站，位於山西保德縣以北。
從朔方過去，約莫就是四百里地，要是坐馬車，一來一回最少兩天。
但乘坐飛艇的話，半日就能跑一個來回。
劉氏其實也挺無奈的，家裡三個男人，個個不着家。
丈夫一去就是幾年，好容易回來了，最近兩天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次更過分，直接把大郎席君買一起忽悠走了，丟下大媳婦兒李雲裳不管不顧。
劉氏天天看着李雲裳，眼裡滿是愧疚，又彷彿看到了當年懷着席如慧的自己。
至於席雲飛，以往是最乖巧的一個，對自己這個母親也是言聽計從。
哪怕因爲癔症忘了許多事情，骨子裡對自己還是十分敬重的，這一點讓劉氏十分的欣慰。
可是，自從席開山回來後，她總是覺得自家二郎也變了，變得不再那麼聽話了。
劉氏很無賴的把責任推到丈夫身上，或許心中怨氣難消吧。
這不，苦了席雲飛，想出個門都是艱難險阻的。
哐哐哐，劉氏還沒同意席雲飛出門之事。
院門口一行人敲了敲們，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
爲首一人，不是李世民還有誰。
“呵呵，叨嘮了。”
劉氏姐妹和李青兒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急忙起身行禮。
劉氏倒是不知道李世民與下溝村的瓜葛，見兒子沒有起身，還拉了拉席雲飛，急得滿頭大汗。
席雲飛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李世民，見他一臉得意，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送他。
李世民也不好再託大，急忙虛扶一聲，讓三人起身不用多禮。
“陛下可是來找我家二郎的？”
劉氏與有榮焉的問道，畢竟，能被皇帝陛下青睞，在尋常百姓看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李世民看了一眼席雲飛，點頭笑着說：“不錯，席夫人若是不介意，朕想讓二郎帶朕到處逛逛，聽說飛艇很是神奇，朕可是好奇得緊啊。”
劉氏聞言一喜，將席雲飛往前推了一步：“自無不可……二郎，還不快去。”
“您不是不讓我出門麼？”席雲飛幽幽的聲音滿是幽怨，這也太區別對待了吧。
到底誰纔是您兒子啊。
劉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說，這能一樣嘛？
“快去，快去。”
好吧，總的來說，目的達到了。
雖然是藉着李世民的光。
一行人走出席家莊，崔一葉帶着幾個工匠早已經恭候多時。
或許是之前就見過李世民，崔一葉等人只是行了一禮，便也沒有那麼多禮節。
又是黃金老爺車開頭，五輛車緩緩朝西城門外的航空站駛去。
路上，程咬金好奇問道：“水電站真的能夠解決洪澇問題嗎？”
席雲飛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一份黃河流域的地形圖。
聞言愣了愣，“誰跟您說的？”
程咬金也沒有隱瞞，直接將他們遇到崔一葉的事情，還有李世民與崔一葉的對話如實相告。
席雲飛聞言，點了點頭。
“不錯，我之所以致力於建設水電站，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其實我還有其他幾種發電構想，比如通訊司在用的太陽能發電板，還有構思中的風力發電機，以及使用煤炭的火力發電機。”
程咬金聽得一頭霧水，其實他連太陽能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爲通訊司鋪在樓頂的黑板是電池的一種，當然，即便是電池，他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是很厲害的東西。
“不是，我就關心那水電站，是真的能解決旱澇問題嗎？”
程咬金臉色有些潮紅，這個時代阻礙國家發展的問題有很多。
其中旱澇就是最大自然災害。
特別是黃河流域，幾乎每年夏季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洪澇，那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
一旦發起大洪水，莊稼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國家經濟實力直線下滑。
對於大唐這樣剛剛立國不久的國家來說，更是不可承受之重。
程咬金出生山東東阿，早年家庭條件也很不錯，不過，東阿位於黃河最下游，離出海口已經不遠，每年雨季，都是受災最嚴重的幾個郡縣之一。
程咬金早年也是飽受旱澇之苦，每次天災過後，必然盜賊蜂起，程咬金也是那個時候，迫於無奈，才組織了一支數百人的武裝，護衛鄉里，以至於後來加入李密和瓦崗。
席雲飛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想盡自己所能，爲這個時代貢獻一份心力而已。
“程叔說的沒錯，水電站確實可以一定程度上緩解旱澇的肆虐，不過，單單只是一座水電站肯定不夠，我初步估計，最少需要十二座水電站。”
席雲飛將手中的圖紙遞給程咬金，上面一共有十二個紅圈，分別位於黃河流域的上中下游。
而距離朔方最近的那個水電站，赫然就是天橋水電站。
“除了建立水電站，還要在黃河的幾個拐角處建設大量的防洪堤壩，這是一項耗資巨大的超級工程，沒有幾十年，根本完成不了。”
程咬金紅着眼微微點點頭，看着席雲飛，欣慰的說道：“你有這個心就好了，以後這樣利國利民的計劃，你應該直接交給朝廷，你一個人或許需要幾十年，但以一國之力，說不定也就是幾年的事情。”
“呃……程叔，您誤會了，我說的就是舉國之力。”
席雲飛尷尬的笑了笑，有便宜不佔是傻子，誰跟你們客氣啊。
只是，這確實是一項大工程！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