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更新好快。
韓旭盤坐軟榻,雙掌抵在楊月蟬後背,溫和的真氣如涓涓細流從他的雙臂筋脈而出,緩緩流入楊月蟬的體內筋脈,引導着楊月蟬的真氣不斷修復着她破損的筋脈。
楊月蟬的筋脈先前被耶律休哥炙熱的真氣所傷,這些日子一直是韓旭每日不間斷的以自身的真氣溫養。皇絕真氣剛猛霸道,好比洶涌奔騰的黃河之水,而如今楊月蟬的筋脈好比破損的河流,只有依靠源源不斷的溪水滋養,才能漸漸恢復。是以,韓旭努力的控制着體內的真氣,小心翼翼的緩緩輸入。
一個時辰後,他已經是渾身大汗淋漓。
清晨是最好的練功時間,也是治療楊月蟬的最佳時辰。經過一番運功療傷,楊月蟬的臉‘色’顯‘露’出了一絲紅潤,整個人安詳得如進夢鄉。
程淮秀靜靜的坐在一旁,當看到韓旭收功睜開雙眼的時候,拿起一直準備的溫熱‘毛’巾,溫柔的替韓旭擦去額頭的汗水:“楊姐姐怎麼樣了?”
“沒事,她的筋脈已經完全恢復,現在的她就像睡着了一樣,剩下的事就是如何喚她醒來。當年我也是這樣昏‘迷’了三年,放心吧,蟬兒會醒的。”韓旭下榻,替楊月蟬蓋好被子,動作相當的溫柔嫺熟。
他說得很輕鬆,可程淮秀知道韓旭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而已,喚醒一個昏‘迷’的人談何容易。或許一年,或許三年,或許……
此時,‘門’外突然想起了吳師道急吼吼的聲音:“旭哥兒,大事不妙,蕭無極在城外擺場子
。”
“擺場子?”
韓旭微微一愣,心中頓時苦笑不已。“擺場子”這樣的話,如今已成爲丐幫弟子的口頭禪,隨着丐幫在各大州府如雨後‘春’筍般的建立分舵、據點,他們難免會對原本的江湖勢力產生衝擊。這時候,丐幫就會展開談判,拉攏打擊,屢試不爽。是以,擺場子成爲了丐幫顯示實力的最佳手段。
韓旭走出屋子,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蕭無極經過初次試探後,決定和韓旭來個面對面的對話。韓旭拒絕了蕭無極的宴請,蕭無極乾脆把桌椅搬到了鎮州城下,靜等韓旭前去。
“這蕭禿驢實在太囂張了,我們不去,他竟然把桌子搬到了城前。”吳師道憤憤道:“不過,旭哥兒,我們不能上當。依我看,我們緊閉城‘門’,看這老禿驢能等到什麼時候。”
“不去?爲啥不去?”
韓旭嘿嘿一笑道:“既然人家那麼有誠意,咱當然要去會一會!老子可是大宋的平西王,難道還怕了他一個小小的國師?”
吳師道傻了眼,一會不去,一會又去,他不明白韓旭到底搞什麼鬼!
……
鎮州城外。
面對城牆上數萬宋軍的指指點點,蕭無極瀟灑自若的在雪地裡擺上一張桌子,他的身後站着耶律賢、耶律斜軫以及剛醒來不久的耶律休哥。
在他的對面,擺放着一張空凳子,這顯然是留給宋軍元雙旭的。
不得不說蕭無極的膽大,因爲他們僅僅四人就敢立於戰場中央,而數萬遼軍卻還在大營外列隊。若論距離,宋軍騎兵的一個衝刺就能將他們四人包圍,遠離的遼軍根本救援不急。
韓旭緩緩登上城牆,當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不得不對蕭無極產生更深刻的佩服。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劉三氣得渾身發抖,咬牙說道:“旭哥兒,狙擊弩已經準備好,你一箭‘射’過去,送蕭禿驢上西天取經去。”
“卑鄙。”蕭燕燕罵道,此刻她依舊被吳師道的鋼刀架在脖子上押上了城頭。
蕭無極既然敢來,那就說明他有萬全之策,根本不把“狙擊弩”放在眼裡。至於蕭無極會不會知道有“狙擊弩”的存在,這已經不是問題。他的身後站着的耶律斜軫和耶律休哥顯然會提醒蕭無極。
最令韓旭驚訝的還是耶律休哥竟然醒過來了,難道蕭無極已經強大到能讓人起死回生?
“走啊,膽小鬼。”蕭燕燕很是開心,她看到了耶律休哥完後的站在蕭無極身後,沒有比這事更讓她高興的了。是以,說出來的話都特別的驕傲:“哼……我師父就四個人,你們可以去四十個,四百個……哪怕是四千個都行,就怕你們不敢去
。”
聞聽此話,吳師道手中鋼刀一緊,‘陰’聲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得了吧,膽小鬼就是膽小鬼,你們漢人都一個德行……就會找藉口。”蕭燕燕滿臉的不屑,雖然這話是朝着吳師道說的,可她的眼神分明就看着韓旭。
……
“孃的,韓旭這膽小鬼又拿小師妹威脅我們。”耶律斜軫遠遠的見城牆上的蕭燕燕被人用鋼刀挾持着,心中憤怒至極。
蕭無極擺了擺手,似乎對韓旭以蕭燕燕爲質毫不在意,頭也不回的問道:“德讓,你說韓旭會不會來?倘若他不來,那他在數萬宋軍面前就失了威信;倘若他來的話,那本座似乎又得重新審視這平西王了。”
韓德讓微微一笑道:“師傅,來不來取決於韓旭,我們無須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
“依徒兒看……”面‘色’蒼白的耶律休哥突然‘插’話道:“他會來。”
此言一出,蕭無極,韓德讓同時楞了楞:“哦?爲何?”
耶律休哥望着城頭那蟒袍身影,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緩緩道:“這是徒兒的直覺。”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鎮州城的大‘門’緩緩打了開來。
緊接着,讓四人瞠目結舌的是,上百匹宋軍騎兵,飛出城外,氣勢洶洶的直撲而來。
“孃的,卑鄙,師父快走。”耶律斜軫大怒,“唰”的一下拔出鋼刀,心中對韓旭的無恥行爲鄙夷至極。不來就不來吧,竟然派出上百名騎兵圍攻他們。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就連一向鎮定的耶律賢和韓德讓都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唯有安坐的蕭無極和一旁的耶律休哥依舊淡定的望着宋軍騎兵的衝鋒。
“停……”
劉三一馬當先,雖然他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這羣遼軍統帥級的將領們一網打盡,可韓旭的命令只是讓他衝出一千步,在離蕭無極五百步的距離,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這上百名騎兵是宋軍最後的‘精’銳騎兵,原先一千名的騎兵現在只剩下了僅僅百餘名,十取其一,剩下的就是‘精’銳中的‘精’銳。整齊劃一的動作,鮮明的鎧甲長矛,即便是面對遼人鐵騎,他們也絲毫不遜‘色’。
“不錯,不錯。”蕭無極點頭讚道。
“倘若宋軍有十萬這樣的騎兵的,或許我大遼將永無寧日。”耶律賢面‘色’沉重,深深一嘆道。
“哼,宋人人多,可他們永遠也別想有十萬匹戰馬。”耶律斜軫冷哼道。剛剛他可是被宋軍的下馬威給嚇了一跳。
不一會,一架豪華的馬車,緩緩越過騎兵,朝着戰場正中央徐徐而來。
沒錯,僅僅只有一架馬車,沒有任何的騎兵,甚至是步卒護衛
。宋遼大軍數萬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這架馬車上。
馬車停下後,臨時車伕何一鳴率先下來,搬下輪椅,將韓旭背出車廂緩緩的放在輪椅上。在他們身後,吳師道打着哆嗦,押着蕭燕燕下了馬車。
“韓王爺,久仰!”蕭無極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韓旭膽敢前來,眼中全是讚賞之意。
韓旭笑呵呵的拱了拱手:“久聞國師大人威名,今日一見真乃三生有幸。”
兩人相互而視,目光久久不散。表面上,倒像是兩個忘年之‘交’的好友見面,和和氣氣。
然而,衆人分明感到周圍的空氣瞬間降了下來,那種直入骨子裡的寒意讓人不自禁的發抖。緊接着,空氣又突然變得炙熱,熱得如同夏日烈陽的溫度。
一會冷,一會熱,‘交’替循環。
韓德讓護着耶律賢,耶律斜軫護着功力盡失的耶律休哥;同時,何一鳴扶持着搖搖晃晃的吳師道,唯有蕭燕燕一會冷的牙齒打顫,一會熱得額頭冒汗。
“哈哈哈哈哈……”
突然,韓旭和蕭無極同時仰天大笑。周圍所有的冷熱全都消失不見,溫度再次恢復原樣。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明白剛剛是韓旭和蕭無極的初次‘交’鋒,高手過招‘精’氣神全身調動,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可以成爲殺人的利器,但讓衆人驚駭不已的是韓旭竟然和蕭無極打了一個平手。
耶律斜軫滿臉的不可思議,此時的他才發現自己先前的對手竟然是一個讓他無法企及的絕世高手。
韓德讓和耶律賢同樣震驚無比,直到這時他們才真正的明白爲何蕭無極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韓旭發出試探。
蕭燕燕表情更是豐富多彩,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原本心目中那個只會欺負她的瘸子,突然變成了能與她師父蕭無極一較高下的人。
唯有耶律休哥臉‘色’平靜,雙眼深深的盯着韓旭,面‘露’思索之‘色’。
韓旭原本以爲耶律休哥已經算得上真正的塞外漢子,可在近距離見到蕭無極之後,這才發現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蕭無極的身上,他感覺到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僅僅那麼坐在,彷佛就像是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山巒。
蕭無極心中的震撼不比其他人少。他一直覺得大宋的平西王是個不簡單的人,所以纔有屢次的試探。可在真正‘交’鋒之後,他才發現韓旭的功力比他想象得還要深,最終要的是韓旭還如此的年輕。在那張放‘蕩’不羈的表面下,到底是怎樣的一顆心?
想到此,蕭無極微微一笑,伸手將桌面上的棋子推了過去:“韓王爺,不如對弈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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