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真的沒想到自己跟爺的壽誕竟然會是同一天的!
在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在爲瑞親王的壽誕而大肆幸生的時候,七寶自己一個人捧着一碗熱騰騰的壽麪靜靜地躲在屋裡看着窗外的雪景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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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果然還是不用奴婢擔心呵!連壽誕可都是有人替您慶賀的!碗裡騰起的薄薄霧氣把眼眶弄溼了,七寶吸吸鼻子,擡手揉揉溼潤的眼眶,走回桌子坐下。不管怎麼樣?能知道爺的壽誕總是好的,知道爺在宮裡過得如魚得水,總是好的。
外面,翠兒進來稟報,說是宮裡來人了。
七寶心一驚,忙整整發式儀容就要出去接待。可想了想,她便讓翠兒幫她拿來一塊絲帕,遮住了自己臉上的那一處醜陋傷疤。不遮起來的話,嚇了人可不好。
準備好後,七寶方纔出去接待。
在廳前等候的小宮人一見七寶來了,忙甩甩袖子,單膝跪下請安,“奴才給瑞福晉請安,瑞福晉吉祥!”
“嗯。免了。起來吧。”隔着那層絲綢,七寶柔柔大方的聲音自絲綢後傳出。
小宮人雖然詫異她爲什麼要遮着那塊絲帕,可他還是沒多考慮,只是如實稟報,“太皇太后讓您即刻進宮一趟。”
呃?老祖奶奶?聞言,七寶有些措手不及了。她有多久沒進宮裡去了啊?老祖奶奶這一次讓她進去可是……
想了想,七寶便開口問小宮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沒說什麼事嗎?”
“沒有。”小宮人如實稟報。
“這樣子啊……”思忖着,七寶便揮手讓他先下去歇着。她等下隨後一起去。小宮人退下了後,七寶便沉思了起來。老祖奶奶現在突然要找她可是有什麼事?會是跟爺有關的嗎?可今兒個不是爺的壽誕嗎?會有什麼事?
再說,爺不是不讓她進宮裡去嗎?如果再見到她的話,他一定會殺了她的!想到這個,七寶就忍不住一陣心顫,手中的絲帕揪得緊,她凝緊秀眉有些犯愁了。不知該怎麼辦好?
旁邊翠兒似乎看出她的矛盾心思,便開口說:“福晉,您進宮裡去,可一定能見到王爺嗎?”
嘖!經她這樣一提醒,七寶才突然想到。是啊!自己這一趟進宮,不一定那麼湊巧就能遇見爺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只要這一趟進宮裡去小心點,就不一定能遇見爺了!
這樣想着,七寶心裡便也放開了許多。吁了口氣,她淡淡點頭,“嗯。不一定。老祖奶奶有找。我還是去一趟的好。”
慈寧宮
瑞親王和四阿哥由蘇麻喇姑引領着前往內寢殿,見太皇太后尚在牀上休息,便齊齊單膝跪地請安……
“胤逸給祖奶奶請安,祖奶奶萬壽無疆!”
“胤禛給祖奶奶請安,祖奶奶萬壽無疆!”
“呵,都免了免了吧。”躺在牀上,太皇太后虛弱地笑笑,擺手讓他們都起來,都坐她牀邊來。四阿哥聽命乖巧地過去,而這一次,瑞親王看了眼牀上神色憔悴的太皇太后,抿抿嘴,便也走過去了。
伸手牽過胤禛的手,太皇太后擡眸看着眼前這張稚嫩年輕的俏臉,欣慰地笑了笑,慈祥問他:“小四啊,你現在可是九歲了吧?”
“嗯。胤禛跟王兄一個年紀。”四阿哥認真地點點頭,回答。
“哦?
”說到瑞親王,太皇太后轉眸看了眼坐四阿哥身後靜默不語的瑞親王,若有所思。想了想,太皇太后便又收回了視線,細心叮嚀四阿哥,“小四啊!以後祖奶奶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們的。到時候你們可要乖乖的啊!爲了大清朝,你們有責任鞠躬盡瘁……”
“嗯。”想到祖奶奶總有一天會離他們而去,四阿哥微微紅了眼眶,咬着粉色嘴脣認真地點點頭,“小四知道。”他肯定地說。
“呵,知道就好,”擡手來,太皇太后寵愛地撫撫四阿哥細嫩臉頰,細細叮囑,“以後大清朝,可就要靠你們了。你跟你哥哥弟弟們可都要努力了!”
“小四明白。”
“那就好。”滿意地點了點頭,太皇太后似疲憊地緩緩閉上了眼,嘴脣輕啓,“叫你王兄過來一下——”
“哦,嗯。”點頭,四阿哥忙站起身讓了位置,把瑞親王推太皇太后跟前去。
站到太皇太后跟前,瑞親王靜靜地看着她,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雖然深明他的脾氣,可太皇太后還是失落地淺淺嘆了口氣。再一次緩緩睜開眼,她視線靜靜地落在了眼前的瑞親王身上,看着眼前的他長着一張比九歲女童還稚嫩漂亮的臉,可渾身卻散發着不同於同齡人該有的尊貴王者氣息,太皇太后無奈地又長長嘆了口氣。這一嘆,有多少的滄桑難過難以說出口……
沒人知道,他可是她心裡頭最放不下的一塊大石啊!真走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了!
終究,太皇太后沒有像對待四阿哥那樣拉住瑞親王的手,她只是抿嘴牽強地笑笑,問他,“逸兒,今兒個可是你的壽誕對吧?”
“嗯。”瑞親王若有似無地應了聲,並不多說什麼。
“呵,祖奶奶近些日子身體有些欠佳,所以——”想解釋的,可太皇太后話到嘴邊,卻覺得對他多說這些也無用了!胤逸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她再清楚不過了!收回到嘴巴的話,太皇太后沉吟了下,便改口直接說了重點,“逸兒,你們祖奶奶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好活。所以有些話,祖奶奶就在這跟你說清楚了——”
“說吧。”面無表情,瑞親王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讓人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擡眸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太皇太后最後開口問他:“逸兒啊,你可知道身爲親王該負的責任?”
清眸閃爍了下,瑞親王終是回答她,“知道。”只不過語氣裡隱含着對答案的漠不關心。
“呵,知道就好。”當然清楚他心裡的想法,只是太皇太后並不直接言明。因爲她知道有些話說出口對眼前的瑞親王並沒多大作用!她只能簡潔明瞭地叮囑,“以後哀家要是不在了,你可要盡心地爲咱們大清朝多做點事。以後不管是誰登上了皇位,你都得盡心效忠知道嗎?”
對於太皇太后的不放心叮囑,瑞親王似乎有些不悅了。抿緊薄脣,他連哼都不哼一聲。
果然啊……見他如此的反應,太皇太后在心裡無奈地嘆息。自己擔心的果然還是會發生的!只是……
“逸兒,聽哀家一句好嗎?做好你的親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的親人,家人,都是好的!”她只有儘量地奉勸他。
可一聽到她提起家人,瑞親王就像是被觸動內心痛處般的一下冷拉了臉,直接的頂了太皇
太后一句,“不勞您老操勞太多!如果沒有其他事,本王就先告退了!”說完,他就折身往外走去,不等太皇太后作何表示。
他的無禮行爲惹得四阿哥慌張在後面直喊,“誒,王兄,王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瑞親王的忤逆,氣得太皇太后胸口一陣悶疼。喘着氣,她捂住胸口躺回了牀上,無力地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都下去吧。下去吧。哀家倦了。”
“祖奶奶……”抿抿嘴,看着祖奶奶雙目緊閉,異常睏倦的臉色,四阿哥也不好再打擾,便跪身告退了。“那祖奶奶您好生歇着。胤禛就先告退了。”
“嗯。走吧。”
從殿裡追出來後,四阿哥氣喘吁吁地跟瑞親王身後,邊喘着氣邊責怪地說他,“王兄,您怎麼可以這樣嘛?她可是祖奶奶呢……”
“你再囉嗦一句,本王就殺了你!”不跟他多廢話,瑞親王陰森森地警告。
四阿哥頓時噤了聲。可臨過東迂廊拐彎處,四阿哥眼角一瞄,似乎瞄到了從另外一邊西迂廊行來的一抹熟悉的粉色身影……
拐了彎,他跟在瑞親王身後,搖搖頭納悶地問:“王兄,剛剛那個人,有點像王嫂耶——”
頓了腳步,瑞親王轉身來盯了他好半響後,賞賜了他一句,“神經病!”說完,就又折回身走他的去了。
跟在他身後,四阿哥也是一陣竊笑,“也是哦。肯定是我眼花了。王嫂怎麼可能來宮裡嘛,呵呵……”
就這樣,兩個身影漸行漸遠,緩緩地消失在了雪幕中……
穿着領邊上了一圈白團的華麗尊貴朝服,七寶小心翼翼地踩着花盆底頂着風雪前來慈寧宮。由小宮人帶領着,她跟翠兒從西邊迂廊過來,拐過來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東邊迂廊剛好拐過的身影,柳眉淺淺一蹙……
而陪她身旁的翠兒也猜疑地偷偷問她,“福晉,剛剛那兩個人,好像很熟悉呢。其中一個好像就是咱們王爺呢——”
翠兒的話雖然說到了心坎裡,可七寶還是不大能相信會剛好那麼湊巧。搖搖頭,她否認了,“應該不是吧。是咱們想太多了可能。”只是那身影……雖然長大了不少,可是、真的很熟悉!
跟小宮人身後,她們進來了慈寧宮。蘇麻喇姑見她來了,忙進了內寢殿稟告了太皇太后,一會兒,便讓她們進去了。
見太皇太后一臉睏倦地半靠在牀頭的裘枕上,七寶跟翠兒兩人忙跪身請安……
“七寶給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吉祥!”
“翠兒給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吉祥!”
“嗯。起來吧。”看着眼前實在長大了不少的七寶,太皇太后滿意地勾脣笑開了。跟逸兒還真是般配!只不過……
“你這是怎麼回事?”看着她白皙臉上掩着的絲巾,太皇太后不解地問她。
呃,被太皇太后問到,七寶忙不迭擡手掩住臉,有些心虛地解釋:“七寶、七寶這幾天偶染了風寒,所以、所以——”
“呵呵,是這樣啊,”太皇太后明白地點點頭,並不多追究。或許的,她心裡也是明白的。只是這些沒有必要深入探究的。身子往背後裘枕靠了靠,太皇太后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七寶啊,哀家這回宣你進宮來,你很好奇是怎麼回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