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政的話音剛落,公孫鳴臉色陰沉,衝着老鴇子喊道:“一萬兩,我說志在必得,那就是志在必得。”
“好,我喜歡你。”蓋政站起身來衝着公孫鳴豎起了大拇指,帶着挑釁意味十足的繼續喊價:“兩萬兩,能者居之,咱們玩玩!”
此時整個春風拂檻樓都掀起了一股旋風,每年都有競拍花魁的事,可卻從來沒有超過一萬兩的時候,更何況是兩萬兩。
公孫鳴氣呼呼的站起來,情緒有些失控的指着蓋政:“我不信你有兩萬兩,你這簡直是在亂喊價。”
“你跪地上叫我三聲爺爺,兩萬兩白銀我掏出來給你瞧瞧,如何?”此時在不說話,風頭就全被蓋政給搶了,所以李肆直接把握機會了。
此話一說,整個春風拂檻樓內都的人都鬨然大笑,確實,公孫鳴這話說的,和小孩子耍賴有什麼區別?
公孫鳴臉上抽抽,知道自己丟人了,想把面子拿回來,就得下狠手,索性大手一揮,咬牙道:“我說了志在必得,豈能食言,我出價兩萬一千兩。”
蓋政極度張狂的仰頭一笑,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我出三萬兩!”
話音剛落,公孫鳴直接楞在了座椅上,瞪着眼睛說不話來。
他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湊不出八萬兩以上的銀子,家中是有,可怎麼取啊?
難不成回家跟自己老爹說要銀子來拍花魁?
這不得被揍死?
一切塵埃落定。
樓下的老鴿子滿臉堆笑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哎呀,這位蓋政公子出手公侯萬代,還請把銀錢賞下來,這玄娘以後就是您的人了!”
蓋政聞言,頓時可憐巴巴的看向李肆。
哼!活該,拿勞資的錢去P花魁,看你沒錢拿出來怎麼辦!
到時候丟人的,恐怕就不是公孫鳴就是你了。
李肆心裡直撇嘴。
蓋政自然知道這一點,急的抓耳撓腮:“李兄,我的李兄,你看……”
“蓋政兄,那咱們得好好說道說道了。你買下花魁真是因爲花魁絕色麼?還是爲了名聲?”李肆卻面色一正。
蓋政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李兄你怎麼知道的?我此次從家裡出來,發誓不混出個偌大名聲絕不回家,但是出來數月,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的事情也幹了不少,但名聲……”
“所以你聽到花魁一事,覺得奪得花魁必定名滿天下,所以就跑來搶花魁了?”李肆點點頭。
這和他猜測的一般無二。
蓋政在歷史上是何等人?戰國第一劍客,號稱劍聖!
若他是一個沉溺酒色的廢物,怎麼可能達到這種成就。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女人只能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既是如此,那麼蓋政和李肆的目標就不衝突,李肆正好想悶聲發大財,名聲歸蓋政,人歸李肆。
當然了,錢由李肆出。
李肆一提意,蓋政便滿口答應下來。
若無李肆的幫忙,他也付不出花魁玄孃的身價來,現在白得一個名聲,何樂而不爲。
見商議好了,李肆爽快的掏出銀錢付錢。
媽媽桑一點錢,立刻奉上了玄孃的賣身契,玄娘也楚楚可憐的站在了蓋政的身旁。
“你別過來了,以後你就跟着我這位李兄弟吧。”蓋政大大咧咧道。
媽媽桑和玄娘都有點傻眼,這可是他花費重金買來的花魁,自己一次還沒享用呢,直接就送人了?
敗家也沒這麼敗的吧!
在媽媽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李肆牽着玄娘,和蓋政直接走出了春風拂檻樓。
春風拂檻樓隔壁街道旁。
此時已經入夜,秦朝人營養不良,絕大多數人都有夜盲症,所以街上基本沒什麼行人了,月光清冷的映照在街道上,莫名出現一股寒意。
公孫鳴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陰着臉衝着一名渾身煞氣的中年男子:“給我抓活的,萬事有我,你們只要隱藏好身份就可以了,就算被抓了我爹可是九卿,到時候怎麼判也是我爹說了算!”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退後了幾步,讓開了道路。
這期間,中年男子全程一句話都沒說,宛如雕像一般,而非活人。
這是在故作冷酷?
不,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
不光這個中年男子,包括他所有的手下,他們都是啞巴。
而且並非是先天的,而是被毒啞的,而且他們全都不識字。
爲了就是,如果被抓也無法供出上面的人是誰。
這就是死士!
公孫鳴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報復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居然動用了死士,就算報復成功,恐怕也會被他老爹打個半死。
要知道,死士肯定是一個家族最後的手段。
輕易不能動用。
公孫鳴爲了個花魁爭風吃醋,而動用死士,這是觸動了公孫家的底線。
可惜,他現在已經全然不顧這些了,只想給李肆和蓋政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記憶!
……
春風拂檻樓距離季風堂並不算遠。
李肆除了皇宮並無其他住處,所以只能像婉兒一樣,把花魁玄娘暫時安排到季風堂去。
一行人正往季風堂去。
街道拐角處。
一陣馬蹄聲響起,衝出一羣黑麪蒙臉的“盜賊”,二話不說就朝着李肆一行人撲了過來。
李肆一驚,他猜到今天公孫鳴不會善了,但想着也就是帶一批家丁來搶人。
沒想到,居然是騎兵!
這個公孫鳴是瘋了嗎?這可是咸陽城!天子腳下!
他真以爲自己的老爹是九卿,就沒人敢動他了?
“哈哈,李兄果然被你猜對了,這公孫小兒果然不懷好意,不過,正合我意啊!”
蓋政仰天長笑後,單手持劍,雙眼目空一切的看着面前這一羣黑衣人騎馬衝殺而來。
李肆仔細一看,還發現蓋政竟然嘴角帶笑,好似很享受這種亡命狀態。
蓋政是何人?那是戰國第一劍客,被史書奉爲劍聖的存在!
縱然還沒成長到巔峰,但面對廝殺,他又怎麼懼,又怎麼會怕?
爲首的那名死士騎馬衝着蓋政橫刀劈出,大刀化爲一道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