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掉進了羅斯福佈置的陷阱那時候起,我的情緒不斷,開始的時候很鎮靜,甚至有些驚慌失措,後來倒是開始心平氣和地面對這樣的一個局面,到了現在,當被關在了這間不大的房間裡面的時候,我才真正平靜了下來。
人一旦平靜下來,就會發現很多先前想不到的東西,在這件事情上面,我越來越覺得羅斯福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到了山窮水盡那一步破罐子破摔要和我同歸於盡,這傢伙是一個十分貪戀權勢的人,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選擇這樣的辦法,只要有一點的可能性,他都會堅持到底。
而這傢伙並沒有把我給解決了,而是把我關在了這裡,似乎也證明了我的猜測。而當這些都已經獲得了肯定之後,那接下來的一個結果就顯而易見了,那就是羅斯福這傢伙肯定手裡面有什麼對付我的致命的辦法了,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肆無忌憚地採取這樣的一種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而一想到這裡,我的心裡面就沒有來由地顫抖了起來。
和羅斯福爭鬥了這麼多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傢伙的性格,也無比清楚如果他手裡面掌握着致命的武器,他的對手會有什麼樣的一個結局。之前,羅斯福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我和夢工廠解決掉,這個目標對於他來說,實施起來實在是太過艱難,近乎夢魘,現在如果有了絕好的機會地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方過地,而且我敢肯定,這傢伙報復起來,絕對會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這是他的特點。
我看着對面的那個牆壁,長嘆了一口氣。
“安德烈,如果羅斯福那傢伙有什麼陰謀詭計的話,我們可一定得想辦法讓甘斯他們知道,要不然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而且他們沒有任何的準備和應付的措施,一旦羅斯福向他們下手,那後果可不堪設想。”霍爾金娜低聲說道。
我苦笑了起來:“霍爾金娜,你說的這些我自然都清楚。但是現在咱們這樣,怎麼可能放出消息呢?”
我指了指厚厚的牆壁,指了指那扇鐵門,聳了聳肩。霍爾金娜看了看牆壁和鐵門,也面露難色起來。被關在這樣的一個房間裡面,別說你身上有功夫了,就算你再是高手,也不可能就這麼逃出去。
先不說這監獄是多麼地銅牆鐵壁。就算你逃出了監獄。外面肯定還有大量地看守人員。即便是躲過了這些看守人員。想徹底走出這個地方。也不是容易地事情。因爲我們來地時候可是被蒙上了眼睛。外面具體是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些。我就立刻頭大了。霍爾金娜說得沒錯。我們地確要把這樣地消息傳遞出去。但是現在看來。這完全不太可能。除非有奇蹟發生。
“霍爾金娜。我覺得我們現在只能祈禱了。我出來地時候。甘斯他們都是十分關注地。如果我晚上還沒有回去而他們聯繫不上我地話。他們肯定會開始尋找我。現在這個時候。我最大地希望就放在卡爾文身上了。我不在夢工廠。他就是頂樑柱。但願他地那顆腦袋能夠想到這些問題。能夠想到我地處境。”我嚥了一口唾沫。咧了咧嘴。
雙手被反綁。已經讓我地半個身子都麻木了。這樣地狀態。我還從來沒有經受過。心裡面十分地壓抑。
“安德烈。你放心吧。我覺得他們會想到地。你地生活習慣一向都十分規律。他們也知道你地脾氣。如果晚上還沒有你地消息。他們肯定打探地。既然我們是跟着漢克約爾地。那他們肯定會從這條線上找線索。卡爾文那麼聰明。肯定能夠想到我們是出問題了。而現在。在美國能夠對你下手地。除了羅斯福也就沒有別人了。他們肯定能夠想得到。所以你就放心吧。”霍爾金開始安慰我。
我還能說什麼呢。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只能在這裡祈禱了。
我們兩個人就這麼背靠背坐在那裡,很長時間不說話,房間裡面一片寂靜。
“安德烈,你的身體怎麼在抖呀?”霍爾金娜問道。
“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那幫狗孃養的,綁得實在是夠狠。”我罵了一句。
“我覺得我們兩個人應該活動活動筋骨了。”霍爾金娜噗嗤笑了出來。
“活動筋骨?怎麼活動?”霍爾金娜這麼一笑,原先我低沉的心情也舒展了開來,想一想也是,反正就是這樣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給外面的人處理吧,我現在能考慮的,也只有眼前的事情了。
“安德烈,我告訴你我原來被關起來的時候的故事了嗎?”霍爾金娜提起了她的陳年往事。
“你說的是你被仇人關在監獄裡面然後越獄的事情?”霍爾金娜曾經不止一次得地把她當年的越獄經歷跟我說過,所以對於這些事情我自然很熟悉。
“不錯。你知道嘛,當年我被關的牢房,比這個地方更加的防守嚴緊,更加的狹小,但是最後我還是逃了出去。”提起當年的事情,霍爾金娜很是得意,然後她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房間的一個拐角處停。
“你想幹嗎?”我也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看看那裡。”霍爾金娜努了努嘴。
順着她指示的方向,我看了過去,只看到牆壁上凸起來的半塊石頭。這個監獄,整體是用石頭壘砌起來餓,用石頭壘砌,使得這個監獄的異常的堅厚,但是用石頭砌也使得牆面很難像磚頭那樣平整,而是會有凸凸凹凹的地方。
這半塊石頭,凸出來也就在三四公分左右,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發現了。
“霍爾金娜,你這是?”我看了看霍爾金娜,又看了看那個凸出來地石頭,不明白霍爾金到底要幹什麼。
霍爾金娜自然知道我心裡面地問,指了指那塊石頭,然後有舉起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這個動作,讓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情她要用這塊凸出來的石頭磨斷她手臂上的繩子!
“霍爾金娜,你手臂上的這根繩子可是太粗了,這麼一個小凸起的石頭,根本磨不斷。”對於霍爾金娜的這個主意,我並不是很贊成。
但是霍爾金娜卻並不管這麼多,她屬於那種一旦事情決定下來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去做的人。我自然清楚她地脾氣,所以看來這一次也得由着她。
說幹就幹,在決定利用這塊石頭磨斷繩子之後,霍爾金娜靠在牆壁上開始磨自己手臂上的繩子。其實我一直不明白,
爲什麼那幫狗孃養的爲什麼不是用手銬而是用繩子來招待我們。而仔細想想之後,這樣做也是十分有道理餓。相比於手銬,繩子這玩意更加的暴力,也更加得隱蔽,如果你被人用手銬銬起來,很容易留下一些傷痕,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打這場官司,而繩子就不一樣了,在捆綁之後,很難留下這樣地傷痕,但是在具體的功能比手銬要好得多。
雖然霍爾金娜說磨斷繩子是一件不太難地事情,但是真正要用手裡面的繩子往一塊鈍鈍的石頭上面磨斷,這做起來的確是一件很苦難的事情,而且絕對是一件體力活。
霍爾金娜就揹着雙手將自己的身體不斷地上擡下壓,繩子在那塊石頭上下磨蹭,付出的勞動量十分之大一般人是無法完成地,至少我就完成不了。
看着霍爾金娜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地心裡面老大不忍,讓她放棄這樣的一個辦法,卻被霍爾金娜立立刻否定了。
“放心吧,我一定能夠最終完成這個任務地。”霍爾金娜看着我充滿了自信。於是乎,不知道什麼原因,我似乎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門。”你先躺在牀上,等我把繩子磨斷了就告訴你,”霍爾金娜對我笑了笑,繼續磨她的繩子。
雖然捆綁我和霍爾金娜的繩子不是平常的繩子,雖然那塊凸起的石頭並不是太尖銳,雖然磨起來很是困難,但是在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不間斷的狠磨之後,那根繩子還是被磨斷了。霍爾金娜三下五除二就掙脫了手臂,然後提了掉在地上的那段繩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老婆,你的手。”我看着霍爾金娜被磨破的手腕,心疼了起來。
“這算的了什麼,就算是把手臂折斷,今天我也要做。現在最要緊的是能不能逃出去。”霍爾金娜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幫我解開手臂上的繩子。
忙碌了一陣子之後,捆住我的那段繩子也終於被解開了。我活動了好大一會身體才恢復了知覺。
“這幫狗孃養的,下手還真夠狠的。”我一邊罵,一邊走到牢門跟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門上的那個鐵蓋子朝外面觀望。
“情況怎麼樣?”霍爾金娜在身後低聲問道。
我轉臉,對她吐了吐舌頭。
在牢房的外面,是一個長長的走廊,牢房門口有三個荷槍實彈的國家安全局的人看守,而在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鐵門,上面落着一把大鎖。
“安德烈,我想我們現在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霍爾金娜在弄清楚了情況之後,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皺起了眉頭。
拍電影我在行,可是在越獄這方面我的經驗就爲零了。這項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相比與我來說,霍爾金娜多少還有些經驗,畢竟她是越過獄的。
“我覺得我們可以逃出去。”霍爾金娜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擡起頭對我說了一句異常堅決的話。這句話,讓我目瞪口呆。
雖然我現在比任何人都想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但是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裡,越獄這件事情看起來好像不太可能。這個鬼地方,肯定是羅斯福他們的秘密基地,防備地嚴密性可想而知,想越獄,基本上不可能。
“霍爾金娜,你地意思是說,我們先要搞開這扇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鐵門,然後赤手空拳地幹掉走道上面的那三個荷槍實彈的守衛,然後再打開那扇上了鎖的大門,接着在不知道外面具體情況的情況下逃出去?”我看着霍爾金娜,聳了聳肩。
“不錯。”霍爾金娜莞爾一笑。
我承認,在萊尼等人當中,我最喜歡霍爾金娜的笑容。相比與其他人,一頭金髮面容姣好的霍爾金娜笑起來陽光燦爛,不管何時,哪怕是我的心情再不好,只要看到霍爾金娜笑,我總能夠心情愉悅。但是這一次,我敢說,這是我見過的霍爾金娜地所有笑容當中,最燦爛也是最可愛的一次。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敢肯定霍爾金娜比我更加清楚從這個地方逃出去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我也敢肯定,霍爾金娜比我更清楚從這裡逃出去將會多麼的危險,但是即便了解情況,她依然做出了這樣地選擇,這樣做,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霍爾金娜的心裡面,沒有什麼比把我弄出去沒有什麼比拯救夢工廠更加地重要。
我們兩個人被關在這裡,如果越獄的話,她肯定是主力軍,因此,最危險的也是她。但是她卻能夠把這些危險置之度外笑着對我說要越獄,單單這句話就已經說明在這個女人心裡面我是多麼的重要了。
看着滿臉笑容的霍爾金娜,我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這就是她,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做什麼事情都會先想到我的霍爾金娜。
“我不同意!”我斷然搖了搖頭,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牀上:“我不同意越獄!”
我清楚從這裡逃出去地危險性,而且我是絕對不可能讓我的女人冒險地,這可關乎生命。如果霍爾金娜今天被打死了,那我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竟然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霍爾金娜看着我那樣子,頓時樂了起來:“怎麼,你是擔心我被他們打死?”
我白了霍爾金娜一眼:“我們老夫老妻地了,你有什麼心思我還不明白!?你看看外面,越獄是那麼容易的嘛,根本不可能!霍爾金娜,你聽我地話,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吧,羅斯福現在不會殺我,之後我們就有周旋的可能,我相信卡爾文一定會把我們救出去的。你要是今天被打死了,我的生活也就沒有意義了。還有,你總得想一想亞蓋洛吧。”
我的這句話,讓霍爾金娜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小蹄子一頭扎進我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安德烈,我在你的心裡面真的那麼重要?”霍爾金娜一張小臉滿是淚水,擡起頭來,眼神溫柔。
“那是自然!”我想都沒想。
“比夢工廠還重要?”霍爾金娜問道。
“老婆,你這說的哪裡話。不錯,夢工廠對我很重要,某種情況下,它就是我的生命。但是我要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夢工廠,而是我的家,我的親人。在你們面前,夢工廠、洛克特克財團,這些都不重要。你們纔是我的全部世界,失去了你們,我就一無所有。知道嗎?”
“你個壞蛋!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以前以爲你就是個木頭,現在卻這麼肉麻。”霍爾金娜嬌嗔地打了我一下。
“老婆,聽我的話,別想着越獄了。陪我聊聊天,平時我忙,咱們可有很長時間沒有聊天了。”我摟着霍爾金娜笑了起來。
霍爾金娜看着我,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安德烈,這個要求我恐怕辦不到。”
“爲什麼?”
“因爲我要越獄。”霍爾金娜站起來,把她的一頭金髮紮起來,然後渾身上下收拾得乾淨利索。
“不是說好了不越獄的嘛,這可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急了起來。
“安德烈,從這裡越獄雖然很困難,但是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霍爾金娜對我擠吧了一下眼睛,然後打了個響指,瀟灑無比。
“那你告訴我,這扇門怎麼搞開?”我指了指牢門。
“把外面的守衛引過來,等他開門進來的時候,喀!”霍爾金娜比劃了一下,做出了一個擰脖子的動作。
“這個不可能。”我搖了搖頭。
“怎麼不可能了?”
“存在兩個問題。首先,我們如何把外面的守衛引過來讓他開門進來?其次,你幹掉了守衛,外面的肯定能夠聽到動靜,兩個荷槍實彈的守衛你如何對付?”我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這個很簡單,我有辦法,不過需要你的配合。至於怎麼幹掉那兩個守衛,也不需要你操心,我能夠應付得來,安德烈,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能小看你老婆我的實力。”霍爾金娜咧嘴笑了起來,卻讓我一陣心疼。
這可是我的女人呀!現在竟然爲了我去冒生命危險!
我覺得不論如何,我也得阻止她。
“老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嘿嘿,忽略了這個問題,即便是你解決了所有的這些,也是出不去的。”我壞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