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感覺她和過去有所不同，過去每天都知道自己要幹嘛，現在好像不太知道的樣子，我問過她一次怎麼得到了擎天集團還不高興？她給我說了一番話，她說：在櫥窗外面，隔着玻璃看見一條很昂貴的裙子，每天想着怎麼存錢買回來，爲此節衣縮食，等終於存夠錢買回來，卻發現那條裙子不適合自己，因爲在節衣縮食的時候身材已經嚴重變形，再沒有那種身形穿，如果可以，她寧願要身材變回來，而不要裙子。”說完，小靖脫掉墨鏡，很認真的看着我問，“什麼意思啊？擎天集團就跟一條裙子一樣嗎？”
“這個，怎麼和你說呢？”其實，我明白凌倩的意思，袁巧雲就對我說過類似的話，都是說凌倩的，但我不能告訴小靖，“她，應該是想告訴你，得到一些東西就要失去一些東西吧，不要太強求，因爲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得到的是否適合自己，而你失去的卻正正是自己的。”
小靖似懂非懂的哦了聲，然後戴回墨鏡……
“小靖，我覺得還是不去見她好。”就那麼聽袁巧雲和小靖說，我發現我是不能隨便去見凌倩的，“我就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你自己進去，然後你的手機開曠音器，我想聽聽凌倩說什麼。”
“就這樣嗎？”小靖稍微想了想，小聲問，“這樣，我不算犯錯吧？”
“當然不算。”我笑了笑，繼續說，“你幫我告訴她兩個事情，第一，說見過我，第二，說你去過擎天集團。”
“就這樣？”
我點頭：“對，就這樣。”
小靖不明白我爲什麼讓她告訴凌倩這兩件事，其實很簡單，我想知道小靖對凌倩說了這兩件事後，凌倩會追問那一件？追問我還是追問擎天集團？這能夠分辨出來到底她是關心我，還是關心擎天集團，或者兩個都關係，哎，其實我心裡很彆扭，我真不願意她關心我。
醫院到了，停了車，小靖掏出手機讓我打，她接了之後把擴音器開到最大聲，才下車往醫院裡面走。我留在車裡，拿着手機貼在耳朵傾聽，開始是沒有說話聲音的，只有走路的很微細的聲音，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
一關完門，我才聽見小靖說話的聲音，她說：“倩姐姐，今天好點沒有？”小靖已經到了凌倩的病房，裡面很安靜，雖然聲音有點小，但還能聽清楚……
凌倩說：“很好，你沒看見我很悠閒嗎？”
“哦，看雜誌。”這話小靖是說給我聽的，凌倩在看雜誌，然後她下一句是，“什麼時候拆紗布？”凌倩還沒有拆紗布，也說告訴我的。
凌倩說：“不急，我又不出去。”
“你在這兒不覺得悶嗎？”
“你不是經常來看我嗎？還有我媽，剛剛纔走了……”
“哦，說了什麼？”
“陪我這個病人閒聊啊，你快放假沒有，等你放假了我帶你去玩。”
小靖啊了一聲說：“去什麼地方？”
“日本。”
“你能出院了？”
“你放
假了，估計我能出了吧，你什麼時候放假？”
“沒有那麼快，還得差不多一個月。”沉默了一陣，小靖說，“噢，對，我昨天見過熙哥哥，我還去過擎天集團。”
凌倩沒有立刻說話，由於見不到她的表情，或者眼神，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我絕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我很緊張，有點沒來由的緊張，在等待着她回話……
終於，凌倩說話了：“去晴天集團做什麼？陳熙……好嗎？”
“不太好，好累的樣子，黑眼圈可大了，不怎麼說話，整個人冷冷冰冰的。”小靖，說的啥啊？我沒讓她這麼說，靠。
凌倩哦了聲，沒有再問。
小靖說：“怎麼不問問擎天集團，你的公司啊，真不管了？”
凌倩很淡若的說道：“不是有陳熙管嗎？她管的比我好，幾百萬年薪，他管，賺的錢比我管賺的更多，我不管，最後賺的還是我，我何必煩惱去管？”
“你這不是利用熙哥哥嗎？他那麼累，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工作。”
凌倩繼續淡若道：“是的，我之前轉走好多錢，沒有轉回去，現在年底了，許多賬都等着結算，還有各種分紅，留下三億多的資金缺口，我弄不好，只有讓陳熙去弄。”
聽到這兒，我真有點憤怒，原來凌倩還是利用我。
什麼我能弄好，她弄不好，袁巧雲不是那麼說的啊。當然，她說的是實話，我可以去向連南山借，或者歐陽羽做些交易，總能弄到錢。她，或許也能弄到，但她不想去弄，至於什麼原因，我暫時還不知道。
我在猜，會不會是把我綁在擎天集團？三億啊，是我去借的，雖然用的是擎天集團的名義，還錢時也是擎天集團還。但凌倩只要稍微通過財務做點手腳，這三億就可以變成投資資金，我一分都拿不回來，只能分紅的形式，就算是還錢，只能在這三億投資基礎分紅裡面操作。
馬爾戈壁，老子中計了。我心裡憤，還得忍耐着聽下去。
小靖問：“你不怕熙哥哥知道嗎？”
凌倩反問：“你會告訴他嗎？就算告訴他，也沒事，他那性格，就算很憤怒，就算知道被你利用，都不會怎麼樣，他心地好。況且，這不完全算利用，他填了三億缺口，他有辦法賺回來，而且數倍的賺，所以最終就不是利用了，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小靖沉默，真的在想，我也在想，凌倩說的有道理，前提是她不在財務裡搞鬼，但誰知道呢！
過了有兩分鐘，小靖說：“倩姐姐，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哈。”
凌倩很乾脆：“嗯，問吧！”
“幹嘛你那麼信任熙哥哥？你對他……”
小靖還沒有說完，凌倩就很急躁的打斷道：“我相信他是因爲了解他，你想問，他會不會趁我不在把擎天集團據爲己有對吧？不會，就他那白癡性格，給他都未必要，何況要絞盡腦汁去霸佔你的，等他那天不白癡了或者纔會要吧！”
小靖問：“換了你，會嗎？”
凌倩沉默，小靖追問了一遍，她才說
：“我不會，但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你得不到一些主要的東西，你就必須調整思路去嘗試獲得一些次要的東西，否則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小靖哦了聲說：“不說這些了，我給你洗水果吧！”
“不想吃，而且就快能吃飯了……”
“姑姑送來？”
“鐘點工，她僱請的，專門給我做飯……”
覺得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聽到了，我掛斷了電話，很無力的靠坐在椅子裡。我心裡，想恨凌倩，又恨不起來，我恨她什麼呢？不知道。不過，我恨袁巧雲，這個女人又蒙了我，她總是蒙我，當時蒙我去幫助凌倩，告訴我她有許多擎天集團的小股份，結果完全沒有，彌天大謊。
反正，我感覺我再也無法相信袁巧雲。
至於剛剛凌倩說的得不到一些主要的東西就調整思路去獲得一些次要的東西，這話我聽進心裡了，覺得很在理，我幫她借了三億回來把問題解決掉，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怎麼對得起自己？擎天集團現在那麼亂，如果我弄好了，弄到每個子公司都賺錢，還是大賺，我還拿年薪嗎？對得起自己？
想着想着，我覺得有必要找袁巧雲談談，我不能那麼吃虧。關鍵是，凌倩不是覺得很瞭解我嗎？不是覺得我不會霸佔她的東西嗎？既然她設計了我了，我何必跟她客氣，我得幹她，乾死她……
心裡想通了，我沒有再憤怒，反而很輕鬆，抽着煙耐心等着，小靖整整過了二十分纔出來，期間我都不覺得煩躁。
小靖上了車，我開出去，她說：“你聽見我們說話了？”
我點頭：“前面的聽見了，讓你洗水果之後沒有再聽。”
小靖小心翼翼問：“我是不是問錯話了？”
我搖頭：“沒事，我沒有生氣，那很正常吧！”
小靖哦了聲，雖然我看不清楚她的整體表情，但我絕對知道，她不相信，我怎麼可能不生氣呢？我確實不生氣，凌倩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利己，有許多時候都是需要損人的，我生氣什麼？當然，我也不需要向她解釋清楚，她信不信那都不重要。
“你去哪兒？回去軍區嗎？”
小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快吃飯了，我是該回去了……”
我看了一下導航，找了一條比較近的很安靜的路，纔開出一段，兩百米都不夠就被三輛車夾停，三輛車都是黑色的奔馳，一輛在前面攔，一輛在側面，一輛在後面，想跑也怕不掉，上人行道，路基特別高……
這些是什麼人？
老實說，我很心慌，因爲小靖在車裡，她這麼個女孩子，我不知道最後會怎樣，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我相信就算是很強悍的敵人，最多揍我一頓，或者把我打殘廢，絕對不敢殺了我。
有小靖在，情況明顯要複雜許多。
可以用小靖威脅我。
我停了車，那三輛奔馳陸續打開門，走下六個男人，圍着我的車子，其中一個敲着車窗，讓我打開，我無法不打開，因爲即便不打開，他們都會用東西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