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干回到汗庭之後就病倒了,烏恩看着焦急不已,暗下做主去將軍府裡將李子夫和丫丫接到了汗庭裡。
“人怎麼病成這樣,找大夫了嗎?”李子夫一看見人燒的不醒人世,在牀邊坐了下來。
烏恩尷尬的吭哧半響,才道,“大夫看了,也開了藥。”
大夫說是心事太重,這才一直昏迷不醒,烏恩哪裡敢說出來,他也隱隱看出來王妃心裡還是有大夫的,現在李夫人走了,若是兩人能重新在一起自然是好的。
只可惜小王子了,就那樣跟李夫人走了。
李子夫沒有回頭,自是沒有看到烏恩臉上糾結的神情,不然以李子夫的敏感,一定會發現。
烏恩卻鬆了口氣,見丫丫在一旁玩,“王妃,我抱公主下去休息吧。”
如今到了汗庭裡,稱呼自然就得變了。
李子夫還有些不適應,又有些甜蜜,“那就麻煩你了。”
卻是頭也沒有回。
丫丫皺着小臉,被烏恩抱出去時,還一直緊緊的回頭盯着母親,可憐的樣子,烏恩都有些不忍心了,又後悔自己剛剛的多事。
主子沒有醒,小公子在那裡也不礙事,他真是自找沒事。
李子夫卻沒有想這些,屋裡只剩下兩個人之後,笑意才顯在臉上,在備受冷漠之後,她突然有些怕了,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習慣了旭日干的寵愛,哪怕她不愛這個男人。
在無可拒絕自己之後,她知道最好的選擇就是旭日干了,他能給自己世間別人都給不了的寵愛。
世事變化無常,當她看透這些時,班姬的出現打擾了一切,原以爲寵着她心裡只有她的男人,竟然與她最好的姐妹有了身孕,兩個人暗下往來,知道一切後,她恨。
“你來了。”
李子夫回過神來,“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旭日干搖搖頭,李子夫紅了眼睛,“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你變了,變的也不在乎我了,把我和丫丫扔在那不管不問。”
說到最後,顯然是撒嬌的語氣。
旭日干動了動嘴,坐起來靠着枕頭,盯着李子夫,眼前的女人曾是自己愛的女人,可是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他明白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子夫,抽時間我讓人送你回郡府吧,你不是一直喜歡那裡的生活嗎?”
李子夫愣愣的看着他,“你說什麼?你要送我走?”
“我知道你在這裡過的不開心,你不喜歡大漠的氣侯,這幾年我明知道你過的不開心,還一直將你留在身邊,是我的不對,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覺得還是讓你做你喜歡的事好。”旭日干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絕情離開的背影,心又是一緊,聲音也落漠了幾分,“丫丫你不喜歡,我可以照顧她,你要是想要丫丫,可以帶她一起走,你們的生活我也都會讓人安排好,你大可以放心,若是遇到了喜歡的人,你也可以、、、、”
旭日干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李子夫已經明白他最後的意思。
他讓她改嫁,或者說他同意了。
確切的說他不在愛她了,而且要送她回郡府,兩個人以後都不會聯繫。
李子夫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爲什麼?你可以不用多想,你與班姬的事情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怪班姬,我知道那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對你那樣,我們之間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以前的一切我都不會在乎,所以我們可以回到以前。你也不必愧疚。”
“你不用在多說,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可是我們是夫妻,一切發生的就當過去了吧。”
李子夫慌亂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一刻面對要失去的旭日干,她竟然慌亂了。
“你怎麼了?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繼續呆在這裡做王妃。”看着她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頭,旭日干一臉的緊張。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真正感覺了,可是面對惜日心裡的那一份柔軟,他還是忍不住看到她傷心。
李子夫扭過身,“沒事,我沒事,不用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語罷,她瘋狂的跑了出去。
她真的瘋了,竟然會這樣,他一定很看不起她吧?
她竟然去祈求他的憐憫,怎麼會變成這樣?
寒風颳過臉,疼的像刀割,也擋不下她停下來的腳步,身後的叫喊聲,也都被她強質的忽略,只想在也不要面對這一切,更沒有臉面對他。
不知道這是哪裡,可一個人也沒有,李子夫才停了下來,胸口的心跳聲,她都能聽到,整個世界也只剩下心跳聲。
她一直引以爲豪的事情,最後也拋棄了她,她竟然還去說那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藉口,怎麼會變成這樣?
房間裡,旭日干看着從外面走回來的烏恩,一臉的冷色,“找到人了嗎?”
“找到了。”追上之後也一直沒有讓人打擾,只讓人暗下看着。
旭日干點點頭,“那邊可有消息了?”
若是讓別人真以爲他是這樣肯輕易放手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而且讓他的兒子認別人爲父親,跟本不可能。
烏恩一頭的黑線,“爺,從大漢到突厥來回要兩個月。”
這人才剛派出去,算算現在還沒有到郡府,在打聽消息往回傳,怎麼也得一個半月吧?
旭日干冷眼一掃,烏恩不服可又不敢多說,心裡一陣的委屈,這陣子主子的性情是陰晴不定,當奴才的不好做啊。
“問問太醫,我什麼時候能出遠門。”原來才過了半個月,竟他讓覺得過了好久。
“太醫說了,爺起碼得休息半個月。”烏恩可沒有說謊。
“讓人備馬車,我坐馬車去大漢。”
烏恩跳起來,“爺,你去了大漢,那汗庭怎麼辦?”
一國的君主,可不是以前說走就走了,而且賢王還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上次差點大漢的皇子受傷,現在還有將士在外面搜尋呢,主子就這樣走了,這些事怎麼處理。
旭日干淡淡一笑,“我大哥不是正想當可汗嗎?就讓他當幾天感受一下。”
烏恩嚇的臉色都青了,“爺,你不是嚇我吧?”
“在不讓人去準備馬車,爺就踢碎你的屁股。”旭日干一臉的冷色,哪像半點玩笑的樣子。
烏恩只覺得主子瘋了,卻什麼也不敢說,快步出去讓人準備馬車,可到了外面纔想起來,那邊還有王妃呢,是不是要一起回大漢那邊?
隔日,只見一輛大馬車裡面裝好了一路上要用的東西,停在了汗庭的外面,旭日干出來時沒有料到會遇到李子夫。
“天氣冷,你怎麼出來了?”
“你要去大汗嗎?正好我跟丫丫也要回去,方便嗎?”李子夫客氣一笑。
冷靜了一整晚,李子夫知道男人的心一擔失去了,就冷如冰,捂不暖了,於其糾纏下去,但不如給自己留點尊嚴。
旭日干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丫丫,還有手裡提着的包裹,心微微一酸,蹲下身子將丫丫抱起來。
“丫丫想沒想父王?”
丫丫不敢出聲,回頭看母親一眼,看她沒有不高興,才小聲道,“想。”
其實一直以來,因爲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丫丫與旭日干這個父親都不親近,甚至有點怕,此時懷裡抱着女兒,旭日干才發覺,與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女兒,還不如夜叉與自己親近。
見丫丫這麼膽小,旭日干心裡莫名的一堵,“丫丫是我突厥的公主,膽子這麼小,怎麼行,不管以後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的身份都不會變。”
李子夫淡淡一笑,“她天生就這樣,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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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也很膽小,或者說不像班姬一樣像個野草,可也不見得他有眼前這樣煩燥的樣子,果然男人的心一變,如磐石一樣硬。
旭日干看了她一眼,轉身抱着丫丫上了馬車,或許是他變了吧,可爲何他也覺得越來越不認識眼前的子夫了呢?
他的沉默卻讓李子夫的心情越發的不好起來,只覺得有一股邪火在胸口,卻怎麼也發泄不出來,甚至無從發泄 。
烏恩低頭上前,“王妃,上車吧。”
李子夫恩了一聲,才搭着女婢的手上了馬車,這一次與往日不同,她自己跳上馬車的,她記得班姬也從來不用踩馬鐙上車。
馬車裡很大,旭日干抱着丫丫靠在裡面,才佔了馬車的三分之一的空間,靠門口有一張小方桌,李子夫打開抽屜,拿出一本書儘自翻了起來。
兩人卻是一句話也沒有過多的交談,丫丫也不敢說話,手裡捧着一個蘋果,小品的吃着。
因爲李子夫和丫丫是計劃之外,所以烏恩又馬上讓人多備了些東西,耽擱了一個時辰才起程。
在他們出了庭汗之後,馬上就有一個人騎着馬也隔了一個時辰出了汗庭,正是賢王留下的內應,通風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