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郡府呆下來,一直到春天了,突厥那邊也沒有動靜,原本還沉得住氣的他,心下也煩燥起來,派出去的探子,有去無回,到底突厥那邊什麼樣的情況,一點也不知道。
“太子一天沒有用東西了,妾身做了肉沫粥,太子爺用些吧。”李子夫端着吃食從外面走進來。
觸到太子掃過來的目光時,她微微一頓,有些後悔擅自做主到書房來,可是前些天父母突然消息之後,她就一直摸不透太子有沒有記恨在心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父母會突然間就帶着錢財走了,這是硬生生的打了她一巴掌啊,縱然跟太子隨行而來的下人們不說什麼,可是那異樣的目光也讓她知道,暗下一直在笑話自己。
“太子爺,妾身是不是做錯了?”李子夫小心翼翼的開口。
“放下吧。你來的正好,我有事與你商量,坐吧。”太子先在榻上坐了下來,李子夫纔敢坐。
心裡暗暗失落,以前她哪裡用看旭日干的臉色,哪怕旭日干成爲突厥的可汗了,她也沒有立過些什麼規矩,旭日干還要哄着她來。
風水淪流轉,不過是一年,一切就都變了。
她從汗後流爲侍妾,這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她後悔過,卻又恨班姬,要是沒有她,自己犯了錯,旭日干一定會原諒自己。
“派去突厥打探消息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出來的日子也很久了,我想不如你帶着人去突厥,藉口是接孩子,念在以往的情份,旭日干也不會將你怎麼樣,不管旭日干將不將孩子給你,跟着你去的人,也會在那幾日將消息都打探出來了。”太子聲音平淡,李子夫卻聽得心涼。
“我去突厥?”這怎麼行?
當日她出賣旭日干的消息,害得旭日干落入危險之地,她這次要是去突厥,豈不是自入羅網淪爲他刀下的肉?
“嗯,跟你一起去的人我都安排好了,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不過以我對旭日干的瞭解,他不對動你半分,他是個驕傲的人,更不會爲難你身邊的人,你這次不過就是走一趟。”太子直接就做了決定,“我來這裡近半年了,沒有時間在耽擱下去,三皇弟又是因突厥而再次出家,這次我一定要做些什麼給皇父一個交代。”
而這次弄成這樣,讓衆臣指責他逼死李將軍,父皇對他的意見也很大,所以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做點什麼來彌補。
李子夫衣袖下的手緊緊攥成拳,一片心涼,“太子爺既然安排好了,妾身自會盡心去辦。”
原來,他真的將她可以捨出去,將她送進危險之地。
還有什麼可傷心的,當初她就想到了這些,卻沒有料到這一刻來的這麼快,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怎麼回的房間,李子夫無力的躺在牀上。
真以爲她會任他擺佈嗎?
是的,旭日干是個重情份的人,這次她去了旭日干能不對她下手,只要她低頭服軟,留在突厥也沒有問題,總比在這邊不知道明日會是怎麼樣的結局好。
心下有了決定,李子夫也打起精神來,出發的那一天,收拾了一番,在馬車旁卻發現了一眼熟的人,也沒有多問,頭也沒回的進了馬車,往突厥而去。
路上,晚上停下來休息時,李子夫叫了人過來,“你是李將軍的兒子吧?”
李時清諂媚的點頭哈腰道,“正是小的,夫人還記得小的啊?”
突然被太子招見,李時清只覺得天下掉餡餅,特別是聽到太子交代了只要他護送李子夫安全回來,那就封他爲官,以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原本他是有些擔心的,可後來聽了太子的分析,他心裡也有了底,不錯,他與那丫頭是一個父親,而且父親就他這麼一個兒子,那丫頭一定不會讓李家三房斷子決根,也不會爲難自己。
其二,這次李子夫不管能不能回來,可他是一定可以回來的,因爲他還有一個藉口是去接回父親的尺休回故里,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將太子要的消息帶回來,更是可以給自己弄一個孝子的名聲。
怎麼說對他都是有利的,李時清一路上自然是開心。
李子夫淡淡掃了他一眼,“看着你與你姐姐到是很像,沒事了,你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