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吳行之是他的賬房,而許鬆就是他的財神。朱厚煌大半財政收入都是從少府而來,而整個少府都在許鬆的掌管之內。
朱厚煌問道:“許大哥,少府的財政怎麼樣?”
“殿下,”許鬆說道:“南洋新近開通了,占城,真臘,安南,峴港,古晉,呂宋,等航線,整個南洋都在我的船隊覆蓋之下,所以收入大增,這是第一項收入,第二項就是少府所產的物資,鋼鐵,鹽,等物資,特別是鋼鐵,爲我等帶來極多的收入。”
朱厚煌再次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財產,又瞭解了船廠的情況如何。這才鬆了一口氣。
朱厚煌這將許鬆打發走之後,朱厚煌對整個東雍的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他發現不過兩個月而已,東雍的變化並不算大,不過唯一變化比較大的,應該陸完安置移民的進度,不過這一件事情,需要王陽明來給他彙報。
朱厚煌伸了一個懶腰,心中暗道:“該回去看看了。”
朱厚煌向後宮走去。
繞過朱厚煌有些陌生的道路,來到後面自己的院落之中。
朱厚煌的頭有一點疼,他有些納悶,那些穿越者哪裡有機會三妻四妾,與無數個女人談情說愛。而朱厚煌連睡自己老婆的時間都有一點欠奉。
“殿下。”朱厚煌一進入後宮之中,無數小丫鬟都好像瘋了一樣到處奔跑。
不一會兒,許藍出來了,許藍的肚子微微拱起來,說道:“殿下,母后昨天就找你,你沒有來,母后很生氣。你快去看看吧。”
朱厚煌一把攬住他的許藍的腰,將手輕輕的撫摸許藍的肚子,說道:“你感覺怎麼樣啊?”許藍有些嬌羞的說道:“殿下,有人在看着。”
朱厚煌呵呵一笑,說道:“他們看着又怎麼樣,無所謂了,他們誰敢說什麼?”
朱厚煌的目光一掃,所有侍女僕役都低下了頭。
在大明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一些事情,比如說這將這些僕役不當成人,當成人形道具而已。很多達官貴人還讓侍女的在房事之時助興。朱厚煌雖然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也早已學會了試他們爲無物。
朱厚煌與牽着許藍的手,一邊向吳太后那邊走過去,一邊與許藍談論關於孩子的話題。
不知道怎麼的,當父親的感覺很稀奇,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個孩子。
有了孩子是一種神奇的感覺,感覺到生命的延續,或者說另一類滿足感。
許藍從來每見過朱厚煌這麼溫柔的對他過,並不是朱厚煌絕情負心之類,而是朱厚煌一心將所有精力投入東雍的事業之中。
朱厚煌很忙,甚至連婚姻都有一點湊活的意思。許藍從來沒有感受過朱厚煌這樣溫柔。許藍恨不得這一條路無限的延長,永遠走不完纔好。
只是路都有盡頭。
吳太后閉目坐在主位之上,耳邊聽到着僕役不斷回報,可以這樣說,在朱厚煌進入雍王府後院的時候,朱厚煌的所有行蹤都已經落在吳太后的耳朵裡。
吳太后聽到許藍與朱厚煌之間的親密舉動,嘴角微微勾起,他有一點滿意。
許藍是吳太后爲朱厚煌選的妻子,所以朱厚煌冷落妻子,讓吳太后有些不滿意,特別是許藍是重身子的時候。
“孩兒向母后請安。”朱厚煌一進門就跪下請安。
“起來吧。”吳太后說道。“煌兒,這一次安南之行,事情都辦完了嗎?”
“事情都辦完了。”朱厚煌說道。
“那麼下一次準備離開東雍是什麼時候?”吳太后問道。
這一問,將朱厚煌問住了,朱厚煌哪裡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東雍。他遲疑一會兒,說道:“孩兒沒有離開東雍的計劃,最少今年之內,沒有。”
“好。”吳太后說道:“煌兒,你創立出東雍這一片基業,已經足夠告慰祖宗了,你父王在天有靈,也會很安慰。只是有時候就不用太拼了,你昨天一夜沒睡吧?”
吳太后雖然用得問句,但是實際上卻肯定的語氣,在雍王府之中,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是。”朱厚煌也知道這一點,不敢否認。
“你也長大了,我也不說你了。”吳太后說道:“藍兒,也懷孕了,你這一段時間也多抽空陪陪她,也趁機讓邵芳菲等人也懷上。”
朱厚煌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現代,妻子懷孕了,這邊讓其他女子也懷孕,是妥妥的渣男。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連許藍也當成天經地義的事情。
吳太后看朱厚煌一臉疲憊的樣子,也就不留他說話了,一擺手就讓他去睡覺了。
一夜無話。
也許是吳太后所說的話,起了作用,或者說朱厚煌的事情並不大忙。今後幾天,就沒有這麼忙碌,讓吳鳳儀整理東雍的情報,然後他一點一點的核實所有情況,看看錦衣衛的情報與下面的報上來的情況有什麼出入。
吳鳳儀的效率很高,不過數日時間。就將這東雍的所有情況都搞清楚了,特別是護蠻軍事件。從錦衣衛的角度來看,這根本是鄭伯克共叔的翻版。
首先,杜夜郎並不是安分的人。正如朱厚煌懷疑的那樣,杜夜郎並不是安分的人,他對東雍也心懷怨恨的。
沒有機會,可能會安分守己。但是一有機會就大不一樣。而陸完就給了他一個機會。陸完下令讓杜夜郎大舉進攻山中部落,給了他足夠的武器裝備。
護蠻軍之中大部分都是原來大肚部落的人,少部分是派出的漢人軍官。不過這些漢人軍官數量有限的很。在戚景通在時,戚景通一個人就能壓制住杜夜郎的野心。
但是戚景通去了,這些漢人軍官就是樣子活。
杜夜郎數次擊敗部落,而且大肚部落與山中部落的關係相當緊密,杜夜郎將這些人都收編了,用多餘的武器裝備來武裝他們。
杜夜郎的軍隊越打越大,越打越多,壓制着山中部落,或者說杜夜郎就是山中最大的部落,正愛杜夜郎野心勃勃的想要重建大肚王國的時候,陸完出手了,陸完一出手就是殺招。在杜夜郎不知道的情況,陸完早已聯絡好一切。
在陸完爲杜夜郎的慶功宴之上,陸完將杜夜郎的親信全部給清楚乾淨,然後將護蠻軍的佔據的山區全部撤了出來,還給了山中的部落,讓山中部落全部變成了雍國的土司。
陸完這樣的舉動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朱厚煌最爲理解。
因爲以現在雍國的實力,對山裡面的事情,根本是鞭長莫及,而且硬要打下去,從性價比上,更是得不償失。所以給他們一個厲害看看,然後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將山中這些蠻人安定下來,不再輕易下山騷擾平民。這樣情況,已經是最後的結果了。
朱厚煌長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知道,論政治手腕。他遠遠不是這些老狐狸的對手,他那種程序正確的想法,到底是政治原則,還是政治潔癖,一時間朱厚煌也不大清楚了。
朱厚煌心中暗道:“等陸師走的時候,去請教一下他吧。”
陸完並沒有在東雍等多久,陸完幾個兒子都已經來了,準備帶陸完走,朱厚煌在臨走之前,就去見陸完,所問的問題,就是剛剛這個問題。他將他所思所想全部告訴了陸完,請陸完告訴他,他所思所想,到底是對是錯。
陸完頭上微微見汗,嘆息一聲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