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導火-索-拉響了
第二日,託梅換乘船隻來到了東雍。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但是仍舊感到震撼無比。一座嶄新的城池就樹立在臺灣東岸之上。
上一次託梅來到這裡的時候,託梅是跟着許棟第一次從馬六甲回來的船隻一起來到這裡的。那時候,這裡還簡陋的很,不過是木頭營寨,裡面還被颱風摧殘過,簡直是一片狼藉。
但是這才短短几個月而已,一座城池就已經建立起來,怎麼不讓託梅爲之驚奇?
這座城池是典型的中國城池,壘土建築,一些地方正在包磚。當初港口上的木製棧橋,現在也都變成了石頭棧橋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這簡直是變了魔術一樣。
託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且民衆的氣色也大爲不同,雖然衣服還是以前的衣服,臉色還是以前的臉色,甚至更差了一些,但是他們的精神卻很好。之前所看見的,好像一個個都農奴,而現在所看見的,卻一個個都時候平民。
的確如此。
朱厚煌分了田地,雖然第一次收穫簡直慘不忍睹,聊勝於無。但是卻讓所有人都安下心來了。而楊慎卻一步到位,廢除了朱厚煌軍屯制度,朱厚煌之前在這裡屯墾,幾乎將所有壯丁都編入軍隊,用軍隊的方式大面積開荒。但是楊慎卻解除了這樣體系,讓他們恢復自由之身,不再受軍紀約束,當然了軍中的免費伙食也沒有了。
不過楊慎並沒有完全廢除一切,比如組織他們一起勞作的軍官們,直接轉成了縣尉,依舊負責民兵才操練,並且負責組建縣兵。所有壯丁依舊有服兵役的義務。
楊慎總結出一個模式,以後開荒都是這樣,所有開荒的壯丁都入軍籍,等開荒出成果之後,在轉換爲民籍,這個模式已經被朱厚煌所認可了,將來雍國開荒就用這一個模式了。
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在軍中的時候,伙食是軍中提供,人人拼命的吃飽,但是出了軍中之後,吃的就是自己家的東西了,卻舍不的吃,特別是開荒前一兩年收成並不會太好的時候,一個個緊衣結食。
朱厚煌本想借貸出一批糧食,供他們生活,但是幾乎沒有人過來借貸,讓朱厚煌一時間感到詫異之極。
這就形成了託梅看到樣子,臉色並不比前一段時間好,但是神色卻好上很多。
託梅並不能直接見到朱厚煌。
雖然朱厚煌將很多事物託付給了楊慎,但是並不是說朱厚煌就可以無所事事了。有兩件事情,朱厚煌一點都沒有放下,一是軍隊。
雍王親衛並不多,以雍國的人口基數,也不能多徵召士卒,故而朱厚煌實行精兵政策,對雍王親衛嚴格訓練,一般情況下,朱厚煌每天都會看看。
另一方面就是少府的事情了。
所謂少府的事情,其實都被吳太后接管了。一些事情吳太后根本就自行處理了,根本不去問朱厚煌的意思。朱厚煌一般聚焦在技術問題之上。
比如水泥,比如紅磚,比如曬鹽,比如造船,等等問題。還有府學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斷。
故而託梅的拜會也要往後面拖。
託梅也是如在澎湖一樣,窺視大員碼頭,發現與在澎湖看見的沒有區別,已經確認自己所看見的都是真實,心中更有底氣了。彷彿看見,他帶着佛郎機士兵登上這裡的一幕。
兩日之後,朱厚煌召見託梅。
託梅與朱厚煌見禮之後,直接了當的問道:“殿下,爲什麼不允許佛郎機來澎湖貿易?”
“因爲佛郎機並不是我大明的屬國。”朱厚煌說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說道:“貴使也是去過北京的,當然知道貴國無故滅了滿刺加國,是對我大明的冒犯。故而與貴國私下貿易,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了。”
託梅說道:“是嗎?”他並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道:“貴國賣給我們絲綢,瓷器。我希望貴國也能買我們的東西。使得兩國互通有無。”
這也是託梅來的另一個原因,這一段時間內馬六甲一帶開始錢荒了。徐棟在馬六甲一帶與佛郎機交易,從來是隻要硬通貨的。此刻西班牙人的黃金與白銀還沒有大發現,故而西方社會的金銀也是不多的。這樣下去,對佛郎機不利,這也是託梅來此的一個重要原因。
朱厚煌想道:“我不知道貴方有什麼特產,這樣吧,我會交代下去,糧食,座鐘什麼,還有貴方的書籍之類的東西,孤會採購一些,不過,還請派貴國是幾位通譯,好翻譯貴國的書籍。”
託梅心中暗道:“這樣一來也能給教會交代了。”
沒錯,託梅想派出幾名教士來東雍,這也是西方的一貫立場了。
兩人之間的交談,好像沒有一絲衝突的地方。
朱厚煌沒有感覺到。他早就確定底線了,不會對託梅有一絲的讓步。而託梅早就暗中下決心,推動對東雍的戰爭,要用戰爭來解決彼此的爭端。自然也不在意,他只想等着戰爭到來那一日,再看來看朱厚煌的臉色如何。
雙方的會談,好像是在親切友好之間落下帷幕。但是明智的人早已能聽見戰爭導--火索點燃的聲音。
而聽到這個聲音的人,並不是朱厚煌。而託梅-皮雷斯。
託梅離開東雍之後,歸心如箭,在澎湖中轉了一下,就立即回到了馬六甲。回到馬六甲之後,他直接要求見馬六甲總督。
總督召見託梅,問道:“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就等我回來再說,議會一直決定,既然外交打不開,中國的缺口,那麼就用武力。我們準備在廣州附近尋找一個港口。並且佔領那裡。”
朱厚煌與佛郎機的通商,並沒要讓他們滿足,反而讓他們更加垂涎中國的富饒,尤其是第一批交易貨物已經到達了歐洲,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也讓他們爲國王,爲自己帶領極大的財富。
“不要想什麼廣州了,我們有更新,更好的目標了。就是雍國,我們只需要佔領雍國,比如能獲得千倍萬倍的好處。”託梅臉色激動的說道。在船上這這麼多天內,他一步也沒有離開船艙之中,他一直在完善自己的計劃,攻擊雍國的計劃。
總督有些遲疑的說道:“雍國是我們的貿易伙伴啊?”
“在金錢面前,一切都是虛無的。”託梅的話,就好像是魔鬼的誘惑一樣,說道:“你不想想,他們在這一次交易之中賺了多少錢,這一切都應該是我們的。都是我們的。”
總督的臉色猛地紅了起來,眼睛之止嘔放出光芒來,這是金錢的光芒。他當然知道雍國在這交易之中賺了多少錢,說道:“雍國的實力怎麼樣,與中國的關係怎麼樣?我們攻打雍國,會不會引來中國 的干涉。”
“雍國的實力並不強大,雖然他們有很多船隻,但是那些都是貨船,根本不能用來打仗,至於與中國的關係。”託梅冷笑一聲,說道:“我不知道,因爲我沒有詳細去調查,說什麼的都用,有的說雍王是被放逐的,有的說是雍王自己想要開擴東雍的,但是這重要嗎?總督敢衝擊廣州,就忘記了廣州也是中國的一部分嗎?”
總督不說話了,他起身踱步一會兒,說道:“我需要一分詳細的報告,讓我能說服其他人,記住,是詳細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