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292.安靜如家雞
二皇子臉色頓時一變:“你莫要胡說,我哪裡說過這樣的話?”
二皇子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沒看到父皇和父皇身邊那幾個大太監的身影才鬆了一口氣,不過……
這大殿之上的大臣們,可都沒有散去呢!
該死的,一個個的都得了老寒腿麼?這麼半天都沒離開呢?
看戲的衆大臣表示,這種美好的場景豈能錯過?他們都多少年沒看到崔之名懟人了?
“也對,剛剛二皇子的確是沒有說比肩太子的話。”崔之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衆人錯愕,難不成這就放棄了?
也是哦,崔之名的女兒還是二皇子的媳婦呢,多少也得爲自己的女兒考慮考慮。
只是……這似乎並不是崔之名的作風吧?
二皇子見崔之名讓步,心中好受了不少,臉上更是露出了笑容來,“明日,我就送韻涵去崔家,讓……”
“畢竟草民想了想,怎麼琢磨剛剛二皇子的話,都是和皇上比肩的話。”
咔嚓!
一道驚雷猛地劈在了二皇子的頭上。
二皇子都快跳腳了,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崔之名,你不要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這話若是讓父皇聽見了……他簡直不敢想。
“剛剛二皇子的話的意思,不就是普天之下,除了做皇上的女人,就是做你的女人才是最好的麼?這話的意思難道不是在和皇上比肩?”崔之名笑的大氣,一副不恥下問的模樣,恭敬的對着二皇子拱了拱手,“不知草民猜測的可對?”
“一派胡言!”二皇子漲紅着臉呵斥。
崔之名笑容一收,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沒錯,都是一派胡言,當初草民嫁女之時,殿下給了草民‘一派胡言’,現在草民也還給殿下‘一派胡言’,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言罷,拂袖而去。
留下的二皇子,臉色青紅交錯,格外的難看。
當初他娶崔韻涵的時候,的確是和崔之名承諾了會一輩子都好好對待崔韻涵的話,沒有想到這個老匹夫居然會現在拿這話對堵他,着實可惡!
難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沒有爲崔韻涵想一想嗎?
衛國公追上崔之名,有些着急的說道:“你說說你剛剛和他說那些多廢話幹什麼,還不趕緊的去二皇子府看看韻涵怎麼樣了。”
說着,還嗔怪的瞥了一眼崔之名,瞥的崔之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這麼做爹的嗎?衛國公內心吐槽中。
崔之名一眼就看穿了衛國公的想法,他這個妹夫,實在是太單純了,雖然不至於的所有的想法都擺在臉上吧,但是熟悉他又有些聰明的人,還是都能看的出來他的想法的。
“放心吧,我已經通知了姑母,只要皇上一有命令出去,姑母就會親自去二皇子府把韻涵接到衛國公府去。”
這纔是崔之名有時間在這裡懟二皇子的最重要的原因。
他去,也不如他的姑母,衛國公府的太夫人去來的管用。
太夫人是誰?那是曾經和太后是好姐妹的超一品誥命夫人,連皇上都竟讓三分,二皇子府的人,肯定不敢攔!
再說了,太夫人都那麼大年紀了,誰敢攔着?萬一攔着攔着摔倒了什麼的,那可不是誰都能夠消受得起的。
“我娘知道?”衛國公停下了腳步,臉色不大好看,“這麼大的事情你都告訴了我娘,卻不告訴我?表哥,你這就不地道了啊。”
衛國公很生氣。
他好歹也是國公啊,要是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崔之名卻偏偏告訴了他老孃,卻沒有告訴他!
這算什麼?
瞧不起他的腦子?
崔之名回頭看了一眼傲嬌了的表弟,很嚴肅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呢啊,你就說是我想的那樣?”衛國公瞧着崔之名的步子沒有一點的停頓,嗷嗷的叫着又追了上去,“喂喂喂,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你懂得,表弟。”
衛國公:……
好想打人啊,怎麼辦?
不過再鬧騰的衛國公,等到了府裡,他老孃的院子的時候,還是安靜了下來。
嗯,外面嗷嗷如狼狗,在家安靜如家雞。
可見衛國公太夫人之威力。
“爹,您回來了啊,沒事吧?”崔韻涵淚眼嚶嚶的迎上去,卻忽然對着崔之名跪了下去,“爹,您又何必爲了女兒如此呢?這輩子,女兒都不可能離開皇家了啊,到死,都不可能了。”
一日皇家婦,到死皇家魂。
這是她命中註定的宿命,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的。所以,父親又何必如此呢?除了讓皇帝,讓二皇子對崔家都不滿意外,還能有什麼作用?
“韻涵,你快起來,地上涼,你這身子怎麼受得住?”崔夫人急急忙忙的攙扶起自己的女兒,心疼的眼淚直掉。
短短半個月,崔韻涵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月子裡養回來的那些肉,都沒了。
臉色蒼白,兩頰都凹進去了,四肢纖細彷彿一模就能直接摸到骨頭,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彷彿一雙手就能夠擰斷一樣。
更顯眼的是,在崔韻涵的鬢髮間,竟然生出了不少的白髮。
看着還不到二十的女兒,白髮居然比自己還多,崔夫人更是心如刀絞,恨不得將那二皇子生撕了,纔好受一些。
“好歹,這樣你能受過一些,就算二皇子不待見你,也不敢如這次一般,折辱於你了。”崔之名的心,更疼。
當年,是他親口答應這門婚事的。
他的妹妹和姑母都找他說過,如果不願意,衛國公府會想辦法去和皇上說,退了這門親事。
可是他不想讓衛國公府欠下人情,所以他答應了。
皇家的親事,豈是那麼好退的?就算衛國公府能說服皇上,可是衛國公府又需要付出什麼才能讓皇上答應呢?
爲了家族,他犧牲了女兒。
手,哆哆嗦嗦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就好像是女兒還小的時候那樣,拍拍頭,哄着她說:“乖,不疼的,有爹爹在。”
“爹!”
崔韻涵撲到崔之名懷中,淚如雨下,哭的像個幾歲的孩子。
這人啊,無論到多大,在父母面前永遠是個孩子,也只有在父母面前,纔會有說不完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