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公子,喝酒嘛……”
“公子再來一杯,奴家這杯你可一定要喝。”
“孟公子,奴家跳舞好看嗎?”
美人衣裙飛揚,翩然起舞,絲竹管絃,紅衫翠搖,道不盡千般旖旎,萬種風情。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之際,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一個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繁華場所。
這裡是嘉陵最負盛名的酒樓廣聚軒的二樓,今日,縣太爺之子孟蔚大手筆的包下了整個廣聚軒爲自己慶生,遍邀嘉陵豪門富紳之子。
這種富家公子聚集的場合,豈能少了美人相伴。
嘉陵誰不知道孟蔚愛倚紅偎翠,風流成性,他沒把生日宴辦到萬花樓,那是給他老爹面子!只把萬花樓的姑娘們請來廣聚軒助興,真是難爲他了。
宮少陵意興闌珊倚欄而立,隨手拂開一個欲纏上來搭訕的美人,垂眸望着人來人往的街,目光綿長而悠遠。
“哥,在看什麼?”宮少廷攬着一個嬌俏的女子過來,酒氣醺醺打了一個酒嗝,頂了頂宮少陵的肩:“沒看見這麼多美人都癡癡望着你麼,你居然把大好的光陰用在這裡發呆?”
宮少廷是宮少陵二叔的兒子,兩人相差半歲左右,一起長大,跟親兄弟差不多,只是性格迥異。
宮少陵老覺得他堂弟跟孟蔚是親兄弟——都是那麼的流戀煙花之地,長期混跡青樓勾欄,整日推杯換盞,酒色迷離。
宮少陵偏不愛那種場合,他爲人雖然生的風流倜儻,眼泛桃花,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但實則內斂沉穩,喜靜,愛書法,閒時彈彈琴,吹吹笛,如閒雲野鶴一般。
宮少廷老妒忌他哥,他哥皮相生的好啊,招女子喜歡啊,走哪裡都不缺桃花朵朵,不像他,模樣只能算差強人意,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要討美人喜歡,他必須用銀子死勁的砸!砸!砸!
宮少陵回頭瞥了堂弟一眼,斜挑的眼訴說着不滿:“少喝點酒,酒色財氣,當心淘壞身子。”
“哎呀,兩位爺感情真好,讓人心生羨慕。”那女子捂着帕子嬌笑,粉紅薄紗下柔媚的身姿盡顯妖嬈,粘粘膩膩的多情目光絲絲縷縷地黏在宮少陵身上,勾人的緊。
“怎麼,看上我哥了?”宮少廷對這種情況早見怪不怪了,一點都不生氣。
他常在女人堆裡打滾,對這些煙花女子的心思可謂瞭如指掌——他哥比他有錢比他俊,與他哥一比,他一無是處,稍微識點貨的粉頭都會丟了他這顆小芝麻,去撿他哥那個大西瓜。
“哎呀,廷少爺怎麼這麼說人家,人家哪有。”宮少陵固然金光閃閃,但卻不是一個火山孝子,其弟卻是不折不扣的敗家子,兩廂一比較,當然是抓住散財童子要緊……
那女子趕緊偎近宮少廷的懷裡撒嬌。
溫香軟玉偎懷,莫道不*,但宮少廷卻沒了先前的心思,一把推開那粉頭,視線跟着宮少陵的往外看。
僅一眼,他立刻拍着欄杆一驚一乍起來:“美人!那有一個大美人!”
對街的胭脂花粉鋪,一美人在門口卓然佇立,廣袖飄飄,髮絲輕綰,玉簪斜插,綽約多姿,縱然不言不語,那婉約的眉眼都透着優雅端莊,萬花樓的姑娘與她一比,好似喇叭花對牡丹——貨比貨得扔。
“哥你真不仗儀!居然一個人偷看美人也不跟弟弟說。”宮少廷埋怨了他哥兩句,嫌跟他哥話不投機半句多,扭頭就走了——他去找志趣相投的孟蔚了。
宮少陵:“……”
聶淺歌坐在仁心藥堂旁邊的一個石獅子背上,執着的目光緊盯着藥堂門口,全神貫注,心無旁騖——顧還卿在藥堂裡面,且再三警告他不許進去,否則以後都不讓他燒火、洗碗。
冷奕幾次勸他下來,聶淺歌卻充耳不聞。
真是太丟臉!他這麼大個人了,仗着自己又呆又傻,竟不顧所有人怪異的目光,直接坐到人家門口鎮宅的石獅子上,主人家幾次想出來驅趕他,懾於冷奕的淫威,最終做罷。
顧還卿未出來,聶淺歌心裡正焦灼,冷不防旁邊傳來女子的陣陣尖叫:“你們是誰?放開我!快放開我!”
“你們放開我家小姐,放開我家小姐!”
冷奕一眼刀丟過去,發現是有兩個紈絝在調戲良家婦女,丫鬟在旁邊急的團團轉,卻被那倆紈絝的隨從攔着。
“二爺,有人強搶民女,要管嗎?”
聶淺歌眉眼都不動一下。
冷奕便不再言語。
女子的尖叫聲越來越大,變成了驚恐的哭泣,兩個紈絝滿嘴酒話,胡言亂語,調笑聲不斷,路人卻不敢上去幫忙。
顧還卿提着幾個用細繩綁得嚴嚴實實的藥包跨出藥堂,一眼即看到這場景,步子便頓住了。她不想管閒事,所以想當沒看見。
“卿卿!”聶淺歌雙眼一亮,幾乎在她出現的一瞬便跳下石獅來到她面前,伸手去接藥包:“我來提。”
顧還卿把藥包給他,看了旁邊的混亂的胭脂鋪一眼,欲言又止。那女子青絲散亂,神情驚恐欲絕,衣襟口都快被那兩個惡少拉開了,一痕誘人的雪脯若隱若現。
如果沒人救她,後果可想而知。
聶淺歌立刻像朵解語花,溫柔地問:“卿卿,你要管嗎?”
顧還卿便有些猶豫,同是女子,她當然想管,可她不是盲目的傻子——這麼多人沒一個敢上前相救,定是有原因的,估計那倆惡少大有來頭,一般人惹不起。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女子嘶聲哭泣,抱着快鬆開的衣襟左躲右閃,卻收效甚微,絕望中,她淒厲的尖叫聲好似要撕裂明朗的天空,令人心生惻隱。
顧還卿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迅速抽出一塊包頭用的素色頭巾往臉上一蒙,俐落的在腦後打個結,扮作蒙面人模樣,吩咐聶淺歌:“你們倆別露面,免得被人認出來,先到城門口去等我,不見不散。”
接着對冷奕一揚手:“劍借我用一下。”
冷奕一愣,然後大驚失色!姥姥的,他從不離身的寶劍竟真的被顧還卿“借”走了!
這怎麼可能!?
他是誰,自他十七歲以後,幾乎沒人能從他手裡把劍奪走!再說了,他一向自詡劍在人在,劍失人亡……現在是怎樣?逼他自殺嗎?
“活該,叫你天天吹牛擺酷。”聶淺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裡透着驕傲和自豪,明顯以顧還卿爲榮。
“……”冷奕被他那副與有榮焉又幸災樂禍的模樣刺激的快吐血。
那邊顧還卿也不拔劍,只推開幾個正在看好戲的隨從,衝到那女子身旁,用劍鞘對準宮少廷和孟蔚的臉噼哩叭啦一頓猛抽。
“啊——誰打老子?”
“咻!咻!疼死老子了!”
宮少廷和孟蔚被打的頭昏眼花,顧不上美人了,雙雙抱着頭呼痛聲不絕。
“走!”趁着一片混亂,顧還卿拉起那女子就跑。
“追!”孟蔚和宮少廷哪能任美人溜走,尤其今天還是孟蔚的生日,嚥下這口氣就要成烏龜了,便忍痛對着訓練有術的隨從喊:“抓到人重重有賞!給小爺我捉活的。”
宮少陵從一旁閃了出來:“別追了。”
宮少陵早就注意到顧還卿了,距那天顧還卿攔住失控的馬車已有十來天了,顧還卿的來歷他已弄清,心裡非常替顧還卿惋惜,這姑娘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卻攤上了這麼個身份,好比白玉染瑕。
之後他便把這事丟到腦後了,沒料到今天來赴宴,在二樓的驚鴻一瞥,他卻看到顧還卿了。
這姑娘長的打眼,不施粉黛,素衣淡服,樸素的連首飾都無一樣,在人羣卻如鶴立雞羣,顯得其他人黯然失色。
宮少陵頓時來了興致,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興味盎然的注視着顧還卿的一舉一動,見她進了藥房,他便想看看她什麼時候出來。
奈何他弟誤會了,以爲他在看胭脂鋪的那位姑娘……
得知孟蔚跟着他弟胡鬧,他隨後下來阻止,卻正好看到顧還卿從藥堂出來,他便沒有上前,有心想看顧還卿的反應。
結果這姑娘還真未令他失望,不過也比他想像中聰明的多,居然知道蒙着臉。
“少陵哥,爲什麼不追?”孟蔚此刻酒意上涌,其實不怎麼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反正胡鬧有理,任性是真——若換往常,他不會這麼無法無天。
宮少廷同樣如此,灑壯人膽,拉着他哥就嚷:“你弟被人打成這樣了,你幫是不幫?是兄弟的就幫我追那個混蛋!”
說完不容他哥反抗,硬拉着要他幫自己報仇。
一行人氣勢洶洶的追了上去。
顧還卿跑得快,但那姑娘弱質纖纖,兼之受了驚嚇,跑了兩步,哎呀一聲就倒地不起了——腳脖子崴了。
顧還卿正打算扶起她,旁邊一人已伸手架在那姑娘兩腋,把她架起來了。
雙方一打照面,顧還卿不禁笑道:“是你!”是那位女扮男裝的姑娘,上次她着一襲藍衫,此次同樣做男裝打扮,不過換了青衫。
那位一愣,因爲顧還卿蒙着臉,便沒認出來,顧還卿正想提醒她,後面的追兵已至,烏泱泱的,人還真不少。
突然,又有兩個人蒙面人從斜地裡衝出來,其中一個小聲道:“卿卿,我幫你。”
聶淺歌和冷奕。
冷奕一伸手,從顧還卿手裡把劍奪過來——好險,不用自殺了……
顧還卿對聶淺歌幫倒忙的本領記憶猶新,退避三舍,但有冷奕在,應該是沒問題,便點點頭:“你們小心。”
說完,便欲扶着那姑娘離開,誰知聶淺歌一把拉住她,眼神戒備地瞪着那個女扮男裝的:“他是誰?你認識他?”幹嘛又冒出一個男的!討厭!討厭死了!
被他這一糾纏,宮少陵和孟蔚等人已到。
孟蔚捂着紅腫青紫的臉,指揮隨從將敵人包圍,火冒三丈地吼:“看你們往哪裡跑!敢搶小爺的美人,敢打小爺,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盤上?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都給爺上!”
跑不成,那便打吧。
於是雙方乓乓乓乓的打了起來。
宮少陵撫額嘆息,想要阻止這場混亂,但冷奕認出他來了,低聲對聶淺歌說:“那個頭戴玉冠,身上繡着竹子,眉眼風流,長得格外漂亮的男人就是首富之子。”
聶淺歌一聽,假想敵見面,分外眼紅,不打那是對不起自己!上前就給了宮少陵一掌,把宮少陵欲出口的話打了回去。
宮震儒有幾個女兒,卻只有宮少陵一個兒子,把他看極重,不僅給他配了武藝高強的護衛,爲了讓他有自保的能力,更是不吝重金爲他延請名師,從小授他武藝,因而宮少陵也非泛泛之輩。
一時大意,吃了聶淺歌一掌,胸口氣血翻滾的厲害,不禁對這個蒙面人另眼相看,同時也打起精神應對。
聶淺歌見宮少陵沒有吐血,心裡妒火燒的更旺——情敵耐打絕非好事,一看就是死纏爛打型的,怎麼也要把他打殘了再說。
他不顧一切的架式把冷奕嚇了一跳,不得不提醒他:“你是想露餡?”
“打個人露什麼餡?我天生力氣大不行嗎?這是傻子的福利。”聶淺歌不屑一顧,先攘外後安內,剷除情敵要緊。
“他是首富之子,背景強大複雜,打傷了不好善後。”
“嘁!我還是皇帝之子呢。”聶淺歌殺意更濃,背景強大的情敵什麼的更令人討厭。
“……”冷奕很無語,他這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吧。
宮少陵察覺聶淺歌處處針他,他又急着平息混亂,當務之急是要拿下聶淺歌,於是他對護衛一揮手,示意他們去攻擊聶淺歌,自己也施展平生絕學,縱身向聶淺歌撲來,打算一舉擒下聶淺歌。
顧還卿保護着那位崴了腳的女子,男衫女子會拳腳,應付宮少廷等人遊刃有餘,不用她操心,但她偶爾會關注一下聶淺歌,此時正好看到宮少陵攻向聶淺歌,而聶淺歌呆呆地一動不動,冷奕更是事不關己。
她不假思索的把那姑娘往冷奕懷裡一扔,伸手把聶淺歌拉到身後,飛起一腳,重重踹向宮少陵!
見她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絲毫不爲宮少陵的色相所迷,聶淺歌樂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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