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領導吃飯，那不能馬虎啊，王曉燕選的是一家檔次不比海宴樓低的飯店，在京都地面上也是小有名氣，叫知味軒。
這位領導脾氣挺奇怪，約吃飯還不肯，非要王曉燕有什麼事直接去辦公室談。
王曉燕懂行啊，啥事在辦公室裡能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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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過是人家故意做出的姿態，擺一擺譜，要你親自去接一下罷了，這倒也沒什麼爲難的。
早早在知味軒訂好了位置，王曉燕坐在昊學的悍馬車內，直奔京都市市委辦公樓。
“私立醫院的事，現在弄到什麼程度了？”
昊學一邊開車，一邊和王曉燕說話。
“市委衛生局的批條必須拿到，有了批條的話，咱們就可以進入選址動工的程序了。其實現在先幹起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着還是按部就班，免得到時候各個環節銜接不上，也是一樁麻煩。”
昊學點頭，曉燕事情辦得利索，條理清晰，省了他不少心。
“這個批條，很不好搞？”
王曉燕苦笑道：“難就難在，按照規定咱們的確是不具備開＠辦私立醫院的資質。昊哥你只是華夏醫科大學的一個應屆畢業生，沒有相關從業經歷，也沒有職稱。”
“不能通融？”
昊學微微搖頭，有些規定的確死板，不過站在另一個角度，也有其合理性的存在，只是大家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不同罷了。
“有兩個辦法。”
王曉燕回答得很流暢，“其實比較簡單的辦法是我們找一個夠資格的醫師出來。以他的名義來辦這個醫院，我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從業資格。其他什麼都不需要他來做。另一種辦法，就是看看能不能打通市委衛生局的門路。給咱們行個方便了。”
夠資格的醫師……
昊學稍稍想了一圈，並沒有太恰當的人選。
總不能隨便拉一個就用，這種事如果處理不好，以後也是個挺糾結的隱患。
先看看這位衛生局副局長好不好說話了，如果只是爲了一點利益，那倒是好辦。
必要的時候，宇哥也能幫自己帶個話，和市委雖然不是一個系統，但也應該是有力度的。
在昊學想來。事情應該並不算悲觀。
傍晚時分的京都，無愧爲“首堵”的稱號。還好王曉燕早有預判，出門很早，在車流中掙扎了超過一小時，才終於駛入市委綜合樓前的停車場。
和這位副局長約的是5點半，這讓王曉燕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誰不知道公務猿都是4點半下班，5點半還等在辦公區談工作？還不是裝出來的敬業……
心裡雖然對這種裝模作樣的架勢表示鄙夷，可畢竟還要求人辦事，王曉燕斟酌了一下措辭。拿出電話來撥過去。
“萬局長您好……對是我，小王，我們剛剛到了。您看您是下來還是……呃、那好的，我們這就上去！”
萬局長？
昊學心中一動。這是巧合還是怎樣？
“曉燕，這局長叫什麼名字？”
王曉燕也是一愣，平時都以萬局長相稱。具體名字還真是用得不多，想了一下。遲疑道：
“好像……是叫萬芸吧。”
呵！
昊學身體微微靠在悍馬車的真皮座椅上，彷彿是長吁了一口氣。
局長？
這就是你當年扔下我們父子倆。一個人來到京都的最終回報麼？
嘿嘿！
也只不過是一個衛生局副局長而已！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現在我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一切關係，要摘了你這頂烏紗帽的話，並不會太有難度！
“昊哥，你怎麼了？萬局長說在辦公室等着，咱們……”
王曉燕覺得昊學的狀態有點不對，彷彿是陷入了某種糾結的情緒當中。
難道他們認識？
“走吧，上去看看咱們萬局長的辦公環境！”
昊學沒有沉思太久，既然來了，也總不能過門而不入。
事情雖然曾經深深傷害過他，終歸是多年前的舊事了。現在連大學都已經畢業，更得到了不可思議的一段際遇，有些事情也該放下了，說到底也割不斷與生俱來的血脈聯繫。
爸爸失蹤十年，居然連神通廣大的天劍都沒有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覆。而且爸爸曾經還是醫學專家，博士生導師，教出來的學生現在都是華夏醫藥龍頭企業迴天集團的總裁。
這事兒，她知道還是不知道？
隱約記得他當年提起父親昊天的失蹤，她的表情並不是太過驚詫，莫非知道一些什麼隱情？
可惜這些年自己都因爲昔年種下的怨恨，基本斷絕了和她的來往。現在看來，也真到了放下的時候了。
算一算，她也是年過五十，至親近在咫尺卻不能親近，說起來是自己太執着了。
莫非真要到了她百年之後，自己再去感嘆子欲養而親不待麼？
心中轉着念頭，昊學腳步略見沉重，邁入市委辦公樓。
衛生局的辦公區域在三樓，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下班，副局長室的門虛掩着，隱約透出一線燈光。
昊學跟在王曉燕身後，看她略有些緊張地敲了敲門。
“進來！”
聲音並不陌生，卻比印象當中蒼老了一些，更摻雜着疲憊和虛弱。
就爲了這個位置？真的值得麼……
昊學搖搖頭，一起進門。
“對不起稍等一下，你們先坐，我這裡覈對幾個數據……”
萬芸擡頭掃了一眼，是見過的那個女孩，卻並沒有仔細再看後面的男人，而是把視線重新放回電腦，一張數據表密密麻麻，亂了次序就又得從頭搞起。
王曉燕連忙道：“局長您先忙，我們不急！”
可心裡卻是暗暗腹誹，這架子擺得未免有點大吧？
咱們人都親自上門來請了，還裝腔作勢，難道是還要點敲門磚之類的東西？
屋裡倒是有沙發，可王曉燕摸不清對方的意圖，也不敢就坐，稍稍有些尷尬。
昊學沒說話，定定地望着不遠處的那個中年女子，看她頭上已經又比上次相見多了數根銀絲。
王曉燕看他情緒似乎有些異常，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昊學不要衝動，得罪了這尊大神，醫院的事兒就不好辦了。
昊學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一開口，把身邊的王曉燕驚得呆住。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