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兩個人阻止那小子,其他人跟我追!”
兩個離得最近的人飛身阻止,其他人則以最快速度上山,活捉山賊。
山頂上一個人影速度迅如花豹,在草叢中時隱時現,距離機關越來越近,但他心中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該死!”麻衣少年低罵一句,知道繼續向前已經沒了希望。只能折身向東,那裡有總開關,一旦開啓,這個山頭就徹底被毀了。
耗費了楊家寨十年的心血,如此毀去,怎能不心疼,但楊家寨的人命更值錢。權衡利弊,瘦弱的人影咬牙切齒,狠狠地拉下開關:“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們。”
“吱呲~~~”聲音緩緩升起,越來越啊越來越急促。山上的圓木被巨石碾過,壓得粉碎。轟隆隆的聲音在山間迴盪,東邊的機關觸發了,西邊的機關也動了,南邊、北邊全是滾石。正對面的山上,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幾個泉眼,泉水噴涌,眨眼間形成不小的河流,沿着山路流下去。
數百萬立方的水拍打着石壁,摧毀了一切阻擋的敵人。
蘇衍震驚地看着這一切,人的力量在大自然之前如此不堪一擊。葉洪文指揮着隊伍躲到一處凸起的山石上,躲開滾滾長流。遠眺山頂,只能眼睜睜看着一羣細小的人影漸漸消失在天際。
麻衣少年雖然知道這裡可以觸發整座山的機關,卻沒想到聲勢這般浩大。亂石滾動,驚濤震天,山似乎都承受不住這種力道,不停地顫抖着。
在震動中,麻衣少年一個踉蹌,竟然一腳踏空,側着身子掉進水裡。磅礴的水流帶着他急行,速度極快,撞到岩石上定能叫他粉身碎骨。然而,麻衣少年的運氣似乎好的出奇,順流而下,竟然絲毫無傷。
在水流逐漸平緩的山下,麻衣少年才被急轉的水流推上高地。
麻衣少年翻身而起,轉頭狠狠地看了一眼葉洪文等幾個站在前面的人,似乎要把他們的樣子牢牢記住,然後毅然轉身跑開。
儘管與這羣山賊沒有多大仇恨,蘇衍一樣不願意將他放走,對於任何敵人,蘇衍都會下意識的第一時間抹去。
中間河流寬闊,低級靈師都難以渡過,好在手裡的弓確實不凡,這點射程不在話下。
第一箭,搭好、灌輸真氣、拉弦、發射,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離弦之箭追星趕月一般疾行,眨眼之間已經追上麻衣身影。
麻衣少年修爲不高,身後也沒有長眼睛,所以他不可能躲開。然而,在山中如履平地的少年卻突然被石頭絆倒,步履踉蹌,箭矢從他側身穿過,僅僅劃破了衣裳。
麻衣少年慌亂的回頭一看,然後繼續往前跑,速度快了很多,同時不時地改變着方向。
“算你運氣好!”蘇衍暗道。再次從箭筒中抽出一根箭,搭好,再射!
箭矢再次飛到麻衣少年身後,蘇衍把握的時機很好,少年剛調轉方向,由於慣性,很難再轉身,也沒可能躲開這一箭。
然而,事情偏偏又出了意外,旁邊的水流拍在巨石上,躍起一道水花,剛好打在箭身側翼。水花沒能限制箭矢的速度,卻也憑這股力道將箭矢打偏,再次未命中!
蘇衍愣神片刻,不信邪再次彎弓射箭,箭矢再臨麻衣少年身後。這次麻衣少年沒有被絆倒,附近也沒有水流和巨石。
蘇衍暗想:“這次你躲不開了吧?”
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這支箭和那個少年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天空中在兩個黑點。竟是一隻山鷹、一隻雀鳥!
事情再次出了意外,天上竟然掉下來一隻雀鳥,它的身上一個血洞,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被鷹啄到的。
而這隻死去的雀鳥,竟然不偏不倚,落在麻衣少年身後,被箭矢貫穿,卻也影響了箭矢的速度和精度。箭尖插入麻衣少年的胳膊,眼神好的人都能看出,這一箭威力已逝。
果然,麻衣少年胳膊發麻,回頭一看,箭矢已經被擺動的胳膊甩在地上。胳膊上雖然滲着血,卻無大礙。
蘇衍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把弓還僵持在發射的位置,所有的護衛都被驚呆了,包括葉洪興。只有葉洪文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葉洪興不愧是商隊第一高手,清醒最快。剛剛葉洪文沒有阻止蘇衍射箭,這說明葉洪文沒有活捉那少年的意思。
此時葉洪興的鬥志也被挑起,麻衣少年已經出了弓箭射程,卻也難不倒他。
葉洪興手指微縮,形成爪裝,真氣發動,地上一杆長槍被吸氣。葉洪興真氣非凡,磅礴的真氣灌輸到長槍中,總量超過蘇衍體內數倍。長槍槍身冒着紅光,燃燒着一般。
葉洪興瞄準麻衣少年的方向,準備投去。這把長槍的威力,已經不是水花、鳥獸能夠阻攔的。就算麻衣少年僥倖躲開,長槍爆炸的威力,也足以殺死他。
“等等!”葉洪文突然伸手攔住他,甚至爲了防止意外,居然使用了真氣,將葉洪興的手牢牢禁錮住。
長槍掉在地上,承受不住真氣的燃燒,慢慢化爲黑沫。
葉洪興大驚,他從沒見過葉洪文如此失態過,更沒想到他會這麼犀利的使用真氣阻止他。
“怎麼回事?”葉洪興問出了大家的疑問,蘇衍更是滿臉詫異,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葉洪文的實力居然也這麼高。
“放棄吧,你們三個跟我來。”
隊伍幾十人回到商隊,所有的屍體都已經收拾好,商隊只有十幾個人死亡,重傷的也不多,輕傷之人不過半數,可見葉家商隊的實力驚人。
蘇衍幾人隨着葉洪文來到中間最豪華的馬車,魚貫而入。馬車內空間很大,四個人坐下依然不顯得擁擠。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看着葉洪文,等待他的敘說。
“他是氣運之子!”葉洪文嘴巴微張,突出一個令人迷茫的名詞。蘇衍略有所悟,氣運之子,是不是那幾個人說的棋子?
葉洪文似乎在整理思緒,也似乎依然沉浸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他自顧自地說:“也只有氣運之子纔可能這麼幸運,就算洪興你那一槍射去,他依然會躲開,頂多就是個輕傷。而且,你們沒有注意到,掉下山之後,他的手裡多了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