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你不知道營地內不準打鬥嗎?違者,死!”巡邏官很有經驗,從現場的情況,很快找出嫌疑人,將目光移到蘇衍身上。
“這件事不……不是我主動挑起的,是……是地上那個人,他……故意挑釁,還拿出刀……刀想……殺我,我是被迫反擊!”蘇衍用恐懼中帶着無辜的眼神看着巡邏官,配合他十七八歲的年紀,還真的迷惑一大批人。
“或許這個孩子真的是無辜的。”圍觀的衆人突然驚醒,他們知道沒有人控制他們,這種想法只是心中的反應。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心中一寒。其實,這種想法是必然的,他們一個個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人,而且又離開家人,一個人在夏沫山這種冷酷、殘酷的地方冒險,怎能不懷念家裡的溫馨,家中的妻兒。
看到蘇衍的時候,彷彿看到自己的孩子,儘管他們沒有意識到,還是產生了一些親切的念頭,這足以讓他們在一些事情上改變態度,稍微偏向蘇衍。
不過巡邏官經驗豐富,自然不會如此信任蘇衍,他看問題只看證據,從來不從直覺出發。
“不信你可以問他們,剛剛他們都在一旁,可以爲我作證。”
巡邏官隨着蘇衍的手指看去,他能看出這些人真的知道事情的經過。而且,從這些人的眼神中,他能看出蘇衍沒有撒謊。再結合剛剛巡邏隊過來時遇到的麻煩,他已經將事實猜測得*不離十。
即便有了猜測,巡邏隊還是要證據的。巡邏官走到衆人面前,找了一個人問道:“剛剛這裡發生什麼事?”
那個被問道的人簡單的以旁觀者的眼光道出自己的所見所聞,連兩人相撞時的細節也沒有隱瞞,一點點說出來。
他們不得不說實話,一來,他們說謊沒有好處,自然不會說謊。而來,如果最後爭議不下,蘇衍可以要求用靈魂審問,他們作爲旁觀者必須參加,這對他們來說有害無利。至於說實話是否會得罪人,沒有人在意。現場這麼多人,代表着十幾家勢力。背後有聯繫的更是擴大影響到營地四分之一的勢力,幕後之人根本不敢報復,也無從報復。
而且,現場這麼多人,不可能都說謊,一旦被揪出來,被證明是做僞證,營地的律法可不會手軟。
蘇衍冷笑着看着這一幕,來夏沫山營地之前,他並不知道這裡有人找他麻煩,但有備無患。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前,充分了解規則可以爲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夏沫山營地中確實不準打鬥,但若一方先表達敵意,率先攻擊,對方可以反擊殺死前者而不會受到懲罰。這也是以防萬一,防止一些死士靠着營地的規矩,肆意動手陷害、殺死其他人。規定太死板,太不符合大多數人,或者說大多數強者的利益,規定是無法長遠的。
在確定黑衣漢子目標是自己的時候,蘇衍就在考慮他想做什麼。是要羞辱自己一頓,還是想殺自己。這原本很難判斷,但黑衣漢子使用了神識探查,蘇衍心中的答案更偏向於想殺自己。
蘇衍不知道黑衣漢子受誰的指示,因爲很多人都想讓他死。李家自然不用說,雖然夏沫山營地是以中洲的勢力爲主,但李家畢竟和中洲有聯繫,讓合作過的勢力做這件事簡直輕而易舉。此外,夏家也有可能,鍾家也不排除,不過幾率最小,以他們的實力,應該不屑於用這種低劣的手段。還有就是聽風谷的仇敵,知道他是聽風谷的人,所以想將他抹去。
等等猜測,蘇衍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只能用概率排除,但這種辦法並不準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想殺自己。
這……就足夠了!
如果沒有猜錯,黑衣漢子是想讓自己承受不住羞辱,然後在不知道營地規則的情況下出手反擊,而黑衣漢子就可以直接殺了自己而無罪。
想到這裡,蘇衍冷冷一笑,黑衣漢子恐怕不知道自己已經熟悉過夏沫山營地的很多規則。所以纔敢冠冕堂皇的拿出長刀,然後讓自己率先出手。至於圍觀的人,恐怕少不了黑衣漢子的同夥,一旦蘇衍死了,就會有人先大聲像巡邏官報告情況,佔得先機。
其他人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這個時候不可能爲了一個死去的人得罪不知名的勢力,自然就會隨大流。法不責衆,就算某一天暴露,他們也不怕。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也許在此之前就死在某隻靈獸的口中了。
可惜,黑衣漢子沒想到蘇衍出手那麼快,根本不留給他任何反應時間。
巡邏官得到的答案顯而易見,所有人都證實蘇衍是臨陣反擊。巡邏官得到想到的東西,轉頭過來,他依然面無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儘管已經證明你是反擊,我們還得記錄一下,跟我回戒律堂。”巡邏官說道。
無論什麼案子,就算已經結案,也得去戒律堂作備案,這個規定蘇衍知道,只是不知道這位巡邏官有沒有其他心思。
“好,我剛好要去報名加入巡邏隊,正好要過去一趟。”蘇衍知道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不多,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拒絕。乾脆直接答應,同時,讓自己提高警惕。
“等等,我把劍收起來。”說着,蘇衍走到黑衣漢子身前,從他的心口拔出一把劍。這也是一把中品寶器,來之前夕顏給的。夏沫山實在太危險,面對強大的敵人,寒星劍很可能損壞,必須有備用的長劍。這把白虹劍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只是普通的一把中品寶器,在中品寶器中處於下等,但相比下品寶器已經好多了。
看着蘇衍緩慢中帶着悠然的拔着白虹劍,周圍將事件從頭看到尾的衆人心頭微寒。不將性命當回事,拔劍的時候甚至帶着悠然,這種人他們見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如此做。
今天的這一幕給他們上了一課,永遠不要輕視對手,哪怕在你眼裡他只是個小孩。同時,在某些人眼裡,看向蘇衍的目光閃爍,顯然有新的想法。
蘇衍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想法,他又不是心理變態,不可能享受從身體中拔劍的樂趣。之所以這麼“悠閒”,其實是在拖延時間。
從死亡者身上或許他生前的記憶,蘇衍曾經在席風身上用過一次,現在是第二次。不過,這次的對象實力高達培元精通,施展起來速度更慢。
還好蘇衍的神識帶着淡金色,質量上遠遠高於死者,不然這個靈訣很可能失敗。饒是如此,提前的記憶也不會很完整。至於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蘇衍也不肯定,但至少能從其記憶中得到夏沫山營地的一些資料以及夏沫山一些地圖和靈獸的資料。
……
“你說你是自衛反擊?”在戒律堂,另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冷冷問道。
“在場每一個人都嫩證明我是自衛反擊。”蘇衍簡單回答道。
“自衛反擊又不需要將他殺死,你是不是和他有仇?”
“我第一次來夏沫山營地,怎麼可能與他有仇。再說,他的實力高於我,我根本不可能將他制服,只能趁機殺了他。營地的律法規定,自衛反擊殺死對方不會有任何的懲罰。”
蘇衍對這個詢問官印象不好,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着。
“好了,你下去吧。”詢問官說完,轉身離開。
蘇衍沒有停留,因爲不知道詢問官是例行公務還是心中有鬼,所以只能在警惕名單里加上一位。
巡邏者報名很簡單,現場就可以錄取,蘇衍沒有花多少工夫就得到了巡邏者的身份。從明天起,接受兩天營地資料的灌輸,之後便是隨自身巡邏者增長經驗。以蘇衍現在的實力,只能在營地內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