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怎麼回事！？這都多少天了，讓你們寫個方案出來，看看你們寫的都是什麼玩意！”
公司部門會議上，部長破口大罵，唾沫星子亂飛：“公司招你們進來，就是讓你們寫這種垃圾出來？還高材生呢，這學都上到狗身上去了嗎？真給你們導師丟人！”
下面坐着的人都低着頭，心裡想着錢難賺屎難吃，忍一忍風平浪靜，進一步績效全無，進兩步捲鋪蓋回家……
王歌同樣在下面坐着，但他心裡沒有半點波瀾，甚至打了個哈欠，有點想睡覺。
這個部長的攻擊性不行啊，光扯着嗓子罵有什麼用，扣他們工資啊！
很快，會議結束，王歌覺得有些無趣，於是拋下自己手下那幾個倒黴蛋，提前下班。
寒假生活沒什麼太大的波瀾，王歌每天早上被顧盼煙叫醒去晨跑，晨跑完吃個早餐，再睡個回籠覺，睡醒之後去上班，上膩了就下班，再跑去顧盼煙父親家裡學畫畫。
週末就照例去貓咖當老師。
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顧盼煙則是一直在鍛鍊身體，每天早上的晨跑已經沒法滿足她了，所以她就去買了臺跑步機，閒着沒事就上去跑一跑。
王歌給她報了駕校，計劃着等她學出來駕照就買輛車，一起去自駕遊。
但顧盼煙太懶了，一直沒有去。
王歌就帶着她的身份證，每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幫她打個卡，下班的時候，再去駕校打個卡。
可以說是一條龍服務了。
聖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便是顧盼煙去考科目一的日子。
這天早上，王歌自己開着車，送顧盼煙去車管所考試。
“我都是一遍過的，你可別過不去啊煙寶。”
王歌揶揄道。
顧盼煙想了想，問道：“我要是掛了的話，還需要再重新刷一次學時麼？”
“不知道啊，我又沒掛過。”王歌攤手。
頓了頓，他又吐槽道：“就算需要重新刷，麻煩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連駕校都沒去過幾次。”
顧盼煙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這不是你作爲男朋友應該做的麼？”
“如果你把‘男朋友’換成‘老公’，我可能會更高興一點。”
“有什麼區別麼？”
“叫老公的話，說明我們已經是相濡以沫的夫妻，我們將會一起面對生活裡的艱難困苦，你保護我、爲我遮風擋雨，我在後面給你加油……”
顧盼煙：“……”
“別做夢。”她撇撇嘴，“只是個稱呼而已，等我哪天膩了，就把你給踹掉。”
“那你先喊一聲老公來聽聽。”
顧盼煙不理他，下車，走進車管所。
“都說只是一個稱呼了，你爲什麼還不肯喊我？”
身後傳來王歌不服氣的聲音，顧盼煙依舊不搭理他，腳步明顯加快了一些。
王歌看着顧盼煙的背影，眼裡露出些許笑意。
不愧是我的煙寶，真可愛。
隨後，他將駕駛座椅背放平，心情愉悅地玩起手機，等待顧盼煙考完試、從車管所出來。
這時候，他的微信裡收到了來自黎織夢的消息：
“今天輪到我生日了！快點祝我生日快樂！”
王歌微微挑眉，打字：“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現在也不晚呀。”黎織夢迴複道。
王歌想了想，又問：“你生日是怎麼過的？是在福利院，還是？”
黎織夢上次畢竟送了他一個彩虹棒棒糖，他也得禮尚往來一下，不然說不過去。
連送什麼王歌都想好了，就送給她十種不同品牌、不同顏色、不同口味的棒棒糖！讓她一次性吃個夠！
但黎織夢卻回覆道：“我不過生日呀。”
王歌給她發了一個問號。
“我從小就不過生日的，長大了也沒什麼過生日的想法。”
“爲什麼不過生日？”王歌隨手回覆了一句，發的時候沒帶腦子，發出去之後他就後悔了。
福利院裡的孩子，連生日是哪一天可能都不清楚吧，哪有生日可過。
果然，黎織夢迴複道：“因爲福利院孩子太多啦，每個人都要過生日的話，那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慶祝生日，院裡哪有這麼多錢哦。”
王歌想了想，說：“現在你自己不是有錢麼，過一過生日、把小時候的補回來，不也挺好麼。”
“沒必要啦，生日什麼的，感覺過不過都一樣。”
黎織夢說，“大家都很忙的，爲了過個生日，讓大家浪費時間跑一趟，多不好呀。
而且我很多朋友都離得很遠，我過生日他們也來不了，過不過都一樣。”
王歌思索兩秒，覺得黎織夢雖然不過生日，但是禮物自己還是要送的。
就問道：“你現在在哪？”
“在日不落的賓館裡呢，這裡還是凌晨，外面已經張燈結綵準備過明天的聖誕節啦。”
王歌有些詫異：“你跑日不落過聖誕節去了？”
“對呀。”
似乎是覺得打字太麻煩了，她直接發了語音條過來，聲音一如既往地清脆雀躍：“我生日之後就是聖誕節呀，在這邊過完聖誕，我再回來過元旦、除夕還有春節和元宵節。”
“但這還沒結束！”
她興致勃勃地向王歌訴說着她的‘過節’計劃，語氣飽含憧憬和期待：“過完元宵，我還要再去里約熱內盧和威尼斯過狂歡節！可以一直狂歡到開學！”
真能瞎跑啊……王歌搖搖頭，道：“注意安全。”
黎織夢笑嘻嘻說：“放心吧哥哥，我經驗豐富，一般不會出事情的。”
“萬一出事情了呢？”
“呃……出事情就出事情吧，大不了就死掉嘛。”
黎織夢語氣滿是不在乎，“反正早晚都是要死掉的，我又無牽無掛，沒有責任需要我去承擔，死在哪就埋在哪唄。”
“嗯？”
王歌微微挑眉，“這麼喪，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啊？喪嗎？沒有吧。”
黎織夢想了想，道：“因爲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有風險的嘛，考試可能會不合格、過馬路有可能會被車撞、談戀愛可能會分手，連吃飯都有概率被噎死呢，總不能因爲可能會被噎死就不吃飯吧？
老是怕這怕那，顧忌這麼多，好沒意思。
反正我們都只活一次，不妨活得大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