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翔從書店回到寢室,五零二里只有張建華獨坐。他拿起眼鏡兒的課堂筆記看了半天,寢室熄燈前劉宏和許青從外面回來,氣呼呼的罵羅李勇。
“某人太無恥,憑什麼他看得我們就看不得?”
原來,寶二爺不知從哪裡搞到一隻單筒望遠鏡,許大個和劉帥哥等人視如珍寶,商量着下晚自習後使用。他們偷偷摸摸溜進機械館,用它探視對面的女生宿舍,打算不到過癮絕不回來。但得到風聲的羅李勇也去了,排了一小時班終於輪到他。辛辛苦苦的羅某人看了一會兒,愕然發現女友小馬的寢室在鏡頭下歷歷在目。羅某人頓時不幹,拎瞭望遠鏡便跑,許青等人追之不及,只好灰溜溜提前下班。
羅翔看在沒賠家門自行車的份上,爲羅李勇仗義直言,痛斥許劉二人忘記朋友妻不可欺的古訓,令偷偷摸摸回來的羅李勇大爲感動,“好人!”
羅翔湊過去笑道:“自行車不還了罷?”
羅李勇連道NONONO,“許你下學期開學賠我,那是我打工賺來,有收藏價值。”
劉宏冷嘲熱諷道:“該!馬屁拍馬腿上了?!”
羅翔黑着臉不說話,心中算計怎麼收拾羅李勇。
肥胖的賈寶玉鑽進五零二,叫道:“望遠鏡呢?快給來快給來,我是搶我班女生的,輪到她們看我們了。”
大學生真是很邪惡,除了五零二寢室裡的垃圾人,農學院裡還有譚明文這樣的好學生。即將卸任的譚明文主席兩年任期內,農學院學生會發展迅速,完善了學生會組織結構,調動了幹部們的積極性,完成了農學院學生會從應聲蟲、清潔員到管理機構的轉變。特別是他在各系學生會支持下,成功迫使學校取消了最無能、最愛指手畫腳、最令學生討厭的學生工作管理辦公室。
另一方面,大權獨攬的譚明文十分圓滑,和主管學校日常工作的副院長張坤昌來往莫逆,對下則說一不二,但凡有不同意者下場往往不妙。羅翔幸好在他畢業前才重生,要下臺的譚明文急於收斂人心,爲他在留校後服務,拉攏軟化勝過昔日的強硬。要不然,憑羅翔拖拖拉拉才爲校樂隊辦事這一點,放在以前定會被嚴厲打擊。
昨天,譚明文特地找了羅翔,對他的新歌大加讚賞,笑稱美中不足的是歌名,什麼“白樺的”太難聽。不過,羅翔要追白樺所發的誓言全校皆知,面對譏笑和不信任居多的情況下,譚主席倒是明言支持。
羅翔邪笑一聲,“主席,你不會是我的情敵吧?”
譚明文哈哈大笑,“我有女友了,在中醫院上學,也是今年畢業。”
羅翔表示了謹慎的懷疑,中醫院女生雖多,有幾個拿的出手?
譚明文取笑道:“你是人云亦云的糊塗蟲,就像人人都說空姐漂亮,其實不然。我告訴你吧,中醫院的美女大大的多多的。”
兩個男人談到女生皆是興趣多多,口花花的羅翔心中暗想,聽譚明文的口氣,他的家庭條件應該很不錯。94年,經常坐飛機的學生並不普遍,可是譚明文爲何願意留校呢?
算得日理萬機的譚明文和羅翔閒聊幾句,話題轉到學生會,得知羅翔明言願意參加時很高興,幽默道:“集體活動最鍛鍊人!你明年大四,想當高官基本不行了,不過,進宣傳部沒問題。”
不等羅翔表態,譚明文的話題又跑了回來,小聲說道:“剛纔說白樺情敵的話用在我身上不對,但你的確有情敵,據我所知,江大的某人摩拳擦掌呢。”
聽到江大的名字,羅翔心中怒氣衝衝,前有一個常雅軍,後又有一個某人,真是恨不得拉.登大叔的飛機撞他們去。
某人是誰?羅翔不停的詢問,渾然不覺話題和思維全被譚明文不動聲色的控制着。
譚明文所說的某人是江城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學生趙琦峰,家境優越、一表人才,更兼能歌善舞,是校游泳隊主力。在譚明文的嘴中,此人簡直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生.殖.器的天才。
羅翔冷笑道:“如此優秀,沒有女朋友?”
譚明文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爭氣哦,作爲農學院的一員,切不可輸給江大的人,讓外人摘了我們最美麗的花!”
羅翔啞然,譚明文倒是幫親不幫理。他朝譚主席伸出手去,“師兄,言語鼓勵用處不大,支援彈藥來,經濟危機了。想吃一根冰棒都用體力勞動換,他奶奶的,太苦了。”
譚明文哭笑不得,只好摸出五十元借給他。羅翔鄙視道:“借字你也好意思說?再拿兩百來,算我賣歌曲的錢。”
“別啊。”譚明文着急了,“你那是公事,我這是私人善款。”
羅翔伸手摸譚明文,嘴裡說道:“怎麼處理是你的事,對一切領導的清廉我都懷疑。”
譚明文着急了,還沒解釋清楚自己是清清白白做官,已經被羅翔掏走一百二十多元。
羅翔並不滿意,嘟嘟囔囔起身走人,“其他重生的,賣一首歌起碼幾萬,掏得一大桶金,我真沒用啊。”
教育學院APPLE樂隊的阿海纔不會知道羅翔的抱怨,終於坐不住的他帶着女朋友和老三殺上門來。五四青年節到今天轉眼過去一個多月,羅翔答應的歌曲全無下文,阿海的確沒法忍了。
同是農學院的老三知道譚明文發了禁令,可他和阿海情同手足,不能不爲兄弟美言兩句。但譚明文老奸巨猾,用保薦羅翔進學生會爲條件,死死壓住不準這學期把歌曲給外人。他算計的很精,反正下學期不是主席了。
羅翔爲難的說道:“我連農學院其他樂隊都不能寫歌。。。。。。”
阿海大罵:“譚明文手也伸得太長,不就是211工程的競爭嗎?他爲拍上面的馬屁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定定的看着羅翔,“兄弟,我別的不說,就看你夠不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