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木葉。
寧靜的夜色下,有大量的人影在大街小巷蠢動着。
遷移出居民,只剩下千餘名忍者駐守的木葉,可以說是虛弱到了極點。
考慮到這裡位於己方陣營的大後方,火之國海岸線也都佈置了巡邏部隊,敵人的大部隊如果想要悄無聲息繞過巡邏部隊和西部的聯盟軍第五聯隊,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駐守木葉的上忍隊長,也只是按照以往的節奏在巡視木葉村附近的安全問題,臉上的神情也頗爲輕鬆,沒有絲毫沉重感。
不如說,在這麼激烈的大戰中,被安排到大後方駐守,無疑是一份輕鬆的美差。畢竟這次敵人的力量十分強大,哪怕是上忍在戰場上,也可能死的不明不白。現在沒有比陣地大後方更安全的地方了。
「阿斯瑪。」
已經和猿飛阿斯瑪結過婚,並開始微微挺着肚子的木葉上忍夕日紅,看到丈夫今夜的舉動十分古怪。
一言不發的坐在書房的窗口處,臉上的表情,出現在黑夜與燈光的交匯之地,讓紅突然有些不安。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她從未見過自己丈夫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
不由得,她一邊用手掌輕撫着自己的肚子,一邊輕輕叫出了聲。
「是紅啊,有什麼事嗎?這個時候你應該去休息了。」阿斯瑪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妻子,臉上的表情略顯柔和下來。
「我只是過來看看你,你今天從吃過晚飯之後,心思好像就一直不太對勁。」
紅盯着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是氣息上沒有問題,她有點懷疑眼前的丈夫是別人用變身術變成的。
但很可惜,這就是阿斯瑪。
只不過是另一種姿態的阿斯瑪。
「…」
「是在擔心前面的戰事嗎?」
紅見到阿斯瑪沉默,慢步走過來,這樣詢問道。
如果能讓阿斯瑪心情感到沉重的地方,那就只有前線的戰事了。
和大部分前往前線作戰的木葉上忍不同,阿斯瑪主動攬下了後方的物資中轉任務,成爲爲數不多鎮守木葉的上忍。一來他的身份特殊,他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之子,在現在這個情況,在村子鎮守,能夠穩定人心。
二來她這個妻子懷孕,作爲丈夫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離開木葉。
後方雖然穩定,但也不意味着絕對安全。否則火影在離開木葉時,也不會帶走大量的木葉忍者,只留下一千多人駐守村子了。
明顯是前線戰事吃緊,纔會導致後方空虛。
身爲木葉的上忍之一,紅十分清楚這場戰爭的重要性,可以說是悠關木葉的存亡也不爲過。
「是的。」阿斯瑪沒有否定,承認了下來,點了點說道:「不出意外,前線這會兒,已經激烈的交上火了。勝負的問題,真是讓人憂心。也不知道鹿丸他們幾個怎麼樣了。」
「是啊,丁次和井野還好,鹿丸那孩子聽說投靠了根,搞不明白鹿久上忍怎麼會放任這種事發生。」
也許是打開了話題的匣子,紅希望藉此能多多少少感應此時丈夫的真實心情,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
「爲了保持村子的平衡……綱手大人,不,看來換上新的火影,木葉也還是這種樣子。」
阿斯瑪嘆息了一聲。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根咬在嘴裡,然後拿起打火機點上,眉頭緊鎖的樣子,比平時多了幾分成熟,還有煩惱。
「這樣子就足夠了吧,木葉這些年一直在經歷動盪,讓它平靜下來不好嗎?我不希望村子的人互相殘殺。」
紅垂下目光,撫摸着微
微隆起的肚子,眼裡閃過一道哀傷。
木葉這些年來的內部局勢,身爲上忍,多少是耳濡目染過的,她也是歷經過三代火影、四代火影與五代火影執政的忍者,相比起只執政了一年不到的四代火影,三代與五代火影的執政風格十分不同,但最終,都在某些地方進行了妥協。
這些事情,是瞞不過上忍的。
她的三名弟子分別來自日向、犬冢與油女一族,加上阿斯瑪這個忍族出身的忍者,火影之子,她雖然沒有參與五代火影的改革計劃中,但作爲旁觀者,導致她看到的東西一點也不少。
也許是結婚懷孕的原因,導致她對於內部爭鬥的事情十分不滿,只希望村子的情況能夠穩定下來。
阿斯瑪聽後,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對妻子的這番話進行任何評價。
就連他也是,在世道渾濁之中,通過學習和成長,不斷的改變自己的立場。
他抽着煙,吐出一口煙霧,消散在窗口的夜風中,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惆悵。
良久,他從窗口旁的椅子上站起,將快要到盡頭的菸頭掐滅,按在了放在窗臺上的菸灰缸裡面。
「要走了嗎?」
紅進一步靠近阿斯瑪。
她知道在村子裡駐守,也不能夠粗心大意。
阿斯瑪是坐鎮木葉的上忍衆之一,和她這個目前只能管理後勤的上忍不同,身上的擔子哪怕在這時也不怎麼輕鬆。「放心,我沒有事情。」
阿斯瑪將紅的身體擁抱在懷中,彼此之間互相感受着對方的心跳與溫度。
紅的眼睛閉緊,貼靠在阿斯瑪的肩膀上,想要在離別之前,感受丈夫更多的體溫。
「抱歉,紅,今晚你就先睡個好覺吧。」
紅陡然間聽到這句話,意識到不對,結果意識突然間陷入了黑暗,整個人趴在了阿斯瑪的肩膀上,昏睡了過去。阿斯瑪將紅抱起,向着臥室走去,輕輕放在牀上後,蓋好被子。
「之後醒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阿斯瑪看着妻子酣睡後的寧靜睡顏,在陰影和月光交匯之處,表情忽明忽暗着。
從臥室牆角的陰暗中,走出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到時間了嗎?」
阿斯瑪詢問着自己在家族中的兩名親信。
自從五代火影登位之後,就連猿飛一族內部也產生了各種割裂。
不,這種割裂,早在他父親三代火影執政時期就有了。一直走下坡路,外部戰鬥不斷以慘敗收場,內部還遭到根部的猜忌與清洗,三代火影又想要兩頭兼顧,結果什麼都辦不了,無論是誰,都會對這樣的高層,對這樣的村子感到人心惶惶。
歸根究底,綱手就不該回來繼承五代火影之位,回來了也該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能總是刺激
這樣下去,木葉還可以繼續苟延殘喘,延緩分裂的時間。
一旦回來了,還想着內部刺激,外部環境又極不穩定,只能不斷加速木葉的死亡。尤其是迴歸後的第一件事,就被三忍最後一人、其餘高層逼着和鬼之國開戰,也是一步臭棋。畢竟一個剛回來的火影,就讓村子經歷慘敗,前路已斷。
大人間骯髒的政治遊戲。
但是若說骯髒的話,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猿飛一族的缺口,是從他這裡率先打開的,然後又通過猿飛一族這邊的缺口,向豬鹿蝶三族那邊牽線搭橋。
「是的,阿斯瑪大人。」
兩名同族親信恭敬回答道。
「紅就拜託你們照顧了,今晚待在這裡,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想着出去,這樣就會相安無事,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留
下這句話,阿斯瑪的身影已經從臥室裡消失。
轟隆的爆炸聲,響於空曠寧靜的夜空之下。
沖天而起的火光,瞬間連成了一片火海,將一片區域的土地捲入其中,頓時吸引了木葉中巡邏部隊的注意力。「怎麼回事?那裡怎麼發生了爆炸?」
「那裡是日向一族的族地,難道那裡遭到進攻了嗎?」停下來的巡邏部隊,向着大火燃燒的區域看去,他們一眼認出了那裡屬於日向一族的族地。
和大部分忍族一樣,日向一族的諸多忍者也被抽調前往了前線,用他們的白眼爲聯盟軍偵察部隊與巡邏部隊排除陷阱,可以說是聯盟軍最重要的眼睛。
而且不只是分家,聽說就連宗家都派遣了不少人過去,可見前線戰況的吃緊程度。
因此,就和木葉的大後方空虛一樣,日向一族的防守力量,此時也變得空虛起來。
防守族地的分家忍者,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剩餘的都是宗家。
「過去看看!」
巡邏的上忍隊長,也拿捏不住日向一族的族地發生了什麼。
遭到人偷襲了嗎?
不,不可能。
有着白眼存在,日向一族的族地,怎麼可能遭到突襲。那可是超越了感知忍術的探索型血繼限界,絕不可能有人可以瞞過白眼的偵查,對日向一族族地進行攻擊。
但是這突然燃燒的大火,那衝到天空的火柱,怎麼看也不像是單純的失火,而是遭到某種強力火遁攻擊,纔會出現的場景。
搞不清楚的上忍隊長,只能親自帶人過去,查看一個究竟,看看日向一族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然,不只是他所率領的巡邏部隊,其餘巡邏分隊,也開始有目的向日向一族族地匯聚,他們都想查清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單純的失火,還是遭到人攻擊了。
日向一族族地,此時被無盡的大火包圍,所有的黑暗和冰冷都被熊熊燃燒的大火驅散開來。
大量的木製建築上,都被火光照耀燃燒,每一條街道都安靜的可怕,沒有一道人影,只有木料燃燒的噼啪聲響,清晰傳入人的耳中。
日向族地最深處的大宅中,是宗家長老們平時***的地方。
戰爭來臨,宗家的長老們,基本在這裡足不出戶,遠程操控局勢。
然而此刻所有的宗家長老們,卻是渾身無力倒在了房間的木製地板上,從他們那微微發青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是集體中了毒。
整個房間,也只有一道人影完好無損,站立在會議室的中央,笑盈盈的看向這羣倒在地上,平時高高在上的宗家大人物們。
「花……花火……你在做什麼?」
「爲什麼………」
看着眼前只有十一二歲的年輕少女,宗家長老們都是露出震驚和不可思議之色,想不到那個平地裡對他們萬分恭敬,並且乖巧把他們安排下的事情,處理妥妥當當的準宗家繼承人,會在這種時候,對他們集體下毒。
他們實在是無法理解,花火爲什麼要這麼做,理由又是什麼。
要知道,他們在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是同意她繼任宗家之主位置的支持者。
也許是聯想到了什麼,一位宗家長老勉強張口說道:「好了,花火,別玩鬧下去了,就算有一部分不同意你,你也不必用這種手段。惡作劇到此爲止就行了,再胡鬧下去,就實在是過分了……」
直到此時,仍然有人認爲這是花火的惡作劇。
原因出在一些沒支持她成爲宗家繼承人的族老身上,其餘的族老只能無辜被捲入了其中。
然而,花火還是站在原地,手裡拿着綁着一個粉色
玩偶的苦無,若無其事的把玩着,對於傳過來的話語充耳不聞。「花火!別再胡鬧了!」
「快點把毒解掉!我們同意廢除雛田的繼承人身份,讓你成爲宗家之主!」
「你難道是想要造反嗎?別忘了,你也將是宗家的一份子!」
族老們此起彼伏的聲音,或是訓斥,或是威脅的針對花火。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突然打開,灼熱的風從外面吹進來,外面燃燒的火光,將昏暗的屋子照得明亮起來。花火的護衛德間,帶着幾名日向忍者走了進來。
他們神情冷酷,臉上,頭髮上,還有衣服上,都沾染着新鮮溫熱的鮮血,來不及擦去。
「你們來遲了。」
一直笑而不語的花火,才終於轉過身,把玩着手裡的苦無,看向滿身充斥血腥氣味的德間等人。
也許是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太過於濃厚,導致花火的眉頭輕輕蹙起,表達不滿。
「呢……抱歉,解決過來的巡邏部隊忍者浪費了一點時間,畢竟裡面有上忍存在,就算靠着偷襲的便利,也不是三兩下就能解決的傢伙。」
德間邁出腳步走過來笑着說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傳來嗡嗡聲,一架架載人的飛行忍具,如一羣翩然降臨的死亡天使,出現在木葉的上空。
爆炸,火光,成爲了木葉今夜的唯一主題。
就連地面都能明顯感覺到震動。
遠方的廝殺聲,逐漸開始變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加入了今晚的狩獵儀式之中。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木葉已經成爲了只許進不許出的牢籠。
爆裂的火光,不斷綻放的煙花,將木葉照得如白晝般亮麗。
「你們……」
聽到花火和德間之間的對話,以及外面發生的廝殺與爆炸,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的一部分宗家族老,臉色一變。可惜,就算意識到不對勁的他們,此時也無法發動籠中鳥的咒印了。
他們體內的查克拉處於凝滯狀態,身體四肢也無力化,而且毒藥的侵蝕比想象中更厲害,一些實力稍弱的族老,發現自己就連開口的力氣都失去了,眼前甚至出現了奇妙的幻覺,目光與表情呆滯。
幻術毒藥。
還保持清醒,見多識廣的宗家族老,一下子判斷出花火是使用什麼毒藥對付他們。
是能產生幻術效果,專門針對忍者的特製毒藥。
「這就是全部了嗎?」
德間沒理會那些怒目瞪來的族老們眼光,只是看向他們,出聲詢問。
「是啊,因爲太害怕,所以,從戰爭一開始,他們就在這裡抱團取暖,也虧得他們是這個樣子,否則想要一網打盡,還要浪費不少力氣。」
花火拿着綁有粉色布偶的苦無,熟練修着自己的漂亮指甲,不時還展開來欣賞,覺得自己的手是如此令人賞心悅目,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飽滿修長。
德間點了點頭,知道這些族老平時對分家頤指氣使,然而遇到害怕的人時,他們和尋常人也沒什麼不同。說不定和普通人一樣,面對更可怕的強權時,還要表現不堪。
其中有不少自木葉建立之後,就一直蝸居族地,大口啃食着分家貢獻的血肉,他們的意志和靈魂,都差不多要腐朽了。
來到一名族老的旁邊,德間手掌伸過去,粗暴抓住對方的蒼蒼白髮。
粗暴的力氣,讓族老感覺頭皮都要被德間撕開一樣,發出一聲慘叫。
「想要對他們施虐發泄不滿嗎?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種愛好。」
花火古怪的看了一眼德間,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樣
。德間苦笑道:「我還沒那麼惡趣味。雖然這些傢伙的確可恨,但對一羣將死之人發泄,也毫無意義。不過這裡面有幾個傢伙是綾音大人重點提名的,聽說綾音大人還在木葉時,曾受到了這幾個人不少的‘照顧,,所以想要在之後好好親自‘報答,他們。三十多年前,綾音大人額頭上的籠中鳥刻印,就是這老傢伙親自種上去的。」
花火了然點點頭。
了斷因果,肯定是自己親自動手更有意義。
「我知道的,小心眼可是女人的通病。沒想到三十多年過去,她還能對這種事念念不忘。」
「呢……花火大人也是女人吧。」
「不,我還是清純無害的少女。」
花火一本正經回答。
「…」
德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日向綾音!難道你們是那個***
這時,被德間抓住頭髮的族老,突然發瘋起來。
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物,突然間精神失常發瘋了一樣,開始語無倫次。
畢竟‘日向綾音這個名字,對於木葉日向宗家的破壞力實在是太過巨大。
這些年來,木葉飽受鬼之國的照顧,同樣的是,木葉日向宗家,也遭到了差不多的待遇,而且那個人絲毫沒有隱藏蹤跡的想法,直接明示般告訴宗家之人,究竟是誰在藉着鬼之國大勢對付木葉之際,順便針對他們。
不等這名族老繼續發瘋怒罵下去,花火猛地轉過頭,一雙白眼對向了他。
「給我閉嘴!」
嗡!
這名族老猛地大腦震顫,口鼻耳噴出血,劇烈的疼痛,讓他大口呼吸,但是始終無法發生,就好像所有的痛苦,都被扼制在喉嚨之間,無法順暢傳到口外。
這種想要痛苦大叫,減緩疼痛的刺激,最終卻嘶啞無聲的結果,讓這名族老的眼底出現了恐懼。
尤其是看着花火那雙情感淡漠的白眼,裡面泛着詭異的幽光,隱隱帶有殺意,這種恐懼感,更加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了。
隱隱約約,對方年幼的形象,開始和某個人的身影重合。
雖然還很稚嫩,但已經有那樣的傾向性轉變了。
德間也是心有餘悸看着花火的白眼,雖然他並沒有被針對,但剛纔那擴散過來的無形波動,還是讓他的身體跟着一顫。
「花火大人,這個人是……」
德間小聲說道,生怕對方一個激動,就把手裡的苦無扔向這名族老,一擊斃命。
「我知道,我不會亂來的。總之,這裡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花火將扣着粉色布偶很有少女感的苦無放回忍具包,走向外面。
門外的走廊上,站立着兩名身穿查克拉鎧甲的鬼之國上忍,態度恭敬等候着。
而這兩人統一都有着白眼,他們來自鬼之國的日向一族。
廝殺,慘叫。
飛行的嗡鳴,炸彈與忍術的起爆。
房屋在倒塌,街道在損毀,每時每刻都在木葉上演着。但也有置身事外的地方,那就是隸屬於忍族的地界。相比起正在廝殺的區域,這邊顯得格外安靜,而且靜謐到了一種詭異的地步。
明明聚集了相當的人手,但卻沒有一人出去支援戰鬥。所有的族人都被勒令不準離開族地,一旦離開參戰後果自負。
不過即使如此,也有參戰的忍族,但他們的反抗,隨後遭到了天空飛行部隊更爲暴力的對待,大量的炸彈投下,整個族地都被轟成碎片,屍骨無存。
即便是鑽入地底幾十米的地方,也無法逃過一劫。未能參戰的忍族,就這樣眼睜睜
看着,看到了滿身是血,過來求援的木葉忍者,結果被堵殺在族地的大門之前,死於敵人的圍剿之中,在眼前喋血。
無數的人影在街道上蠢動,在大火中飛奔,拿着忍具的忍者,施展忍術的忍者,還有不是忍者的軍隊,他們行動起來,就像是毀天滅地的蝗蟲一樣。
參戰的木葉忍者,哪怕勇氣可嘉,但只要還未放下武器,還有戰鬥的念頭,就會淹沒在人羣的汪洋之中,翻不起一片浪花。
如今進攻木葉的人,到底有多少?
是一萬人?
還是十萬人?
或是更多?
總之,四處都是廝殺聲,在木葉被攻入到這個地步時,再去計算敵人人數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
自然,進攻的敵人,也不是全部都在戰鬥,更多的只是借道木葉,向着火之國的西部迅速挺進。
轟碎的護城牆,滾動起來的裝甲戰車,挺立起來鋼鐵炮筒,碾壓路面前進。
他們的目標不言而喻,是聯盟軍的第五聯隊。
看着往昔的同伴,就這樣死在面前,而自己卻因爲家族的命令而逾越,這種痛苦和憤怒交叉的心情,讓忍族出身的忍者,都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在戰火中即將消亡的村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羣人是怎麼進來的?
爲什麼族老不讓他們參戰?
明明半個小時前,村子還是那般歲月靜好,下一刻就陷入激昂的戰火之中。
一切的一切,發生都太過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參戰的木葉忍者,行爲就像是螳臂當車一樣,還未接近,就在炮彈和忍術攻擊之中化爲灰燼消失,抵抗的力度,像嬰兒一樣脆弱無力。
撕裂天際的號角,更是在木葉各地傳誦。
立於高處的指揮者,手裡轉着旗幟,爲下方填充街道的步軍與機械部隊指引行動路線。
與炮火連天的外界不同,未參戰的忍族族地最深處,掌握家族命運的長老們齊聚一堂,耳邊聽着炮火與忍術的嘶吼,聽着不斷進攻的號角聲,神情都是沉默。
「長老,我們三族有十多名族人離開族地,出去參戰了。」
房間外,一道人影落下,低着頭,向房間內的豬鹿蝶三族長老們輕聲彙報。
從他壓抑着的神情來看,想來心情也十分陰鬱,整個人都籠罩着一層悲傷的氛圍。
而房間內的長老們,只是盯着面前的地板,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哪怕外面有族人在質疑他們的決定,發自內心想要和木葉同生共死,他們也像是木頭人一樣保持靜默,不去褒獎,不去斥責,更不去解釋。
「呵呵,這個夜晚,還真是漫長啊。」
良久,只有老人沙啞的聲音傳來,以及一陣帶有自嘲意味的嗤笑聲。
屋外負責傳令的人影低着頭,在黑暗中隱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