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初側目看了看浩辰,問道:“你還沒有放下嗎?”心中略有酸涼,這個人的優秀一點也不遜色於陳潔,雖然他很瞭解紀晴的感情。可是這個人幾乎伴隨着紀晴所有成長的過程,一個青梅一個竹馬,而自己擁有紀晴的時間實在太少太少,還蹉跎了六年多的時間,想起來便懊惱不已。
葉浩辰又抽了口煙,緩緩說道:“知道嗎?我一直不喜歡你,甚至可以說恨你。你來之前我幾乎是學校全年級段第一的神話,第二名永遠被我拋至遠處,分數距離相差遙遠。自從你來到高三2班,在第一次月考中輕而易舉地打敗我,於是我更加努力地挑燈夜讀,勤奮學習,終於我又是第一名了。也是在那時我發現紀晴慢慢變了,她從小就像個小迷糊似的,可是她的眼睛一直都是清澈見底的。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神時而迷離時而混亂,時而甜mi,時而發呆。我一直以爲我和紀晴是水到渠成的一對,到了一定時間我們就會在一起,將來我們會結婚,因爲我自信沒有人比我瞭解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也沒有人能像我一樣給她所要的幸福。可是我最後保住了第一名,卻失去了她。縱使我有萬般不甘心,我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去改變紀晴的感情,她從小就認死理,就算走到黑她也不懂得回頭。”浩辰冷笑一聲:“這點紀晴在你身上驗證得很透徹。那年你傷害了她,既使她離開了你,可同時她也把自己的心封閉了,她說她已經失去了愛一個人的力氣,可我覺得她只是不願意放下而已。”
“那年你是爲紀晴放棄上北城的大學吧?”林雲初看了看深沉憂然的浩辰,自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你能爲紀晴放棄很多東西,有些事連我都做不到。後來發生那件事後,我想過,也許紀晴跟着你會更好,更幸福…”林雲初沒有說下去,他確實這樣想過,在看到紀晴痛苦掙扎時,在面對自己的錯誤時,他真的想過放手,既然不能給心愛的人百分百的完美,那就放手,笑着看她幸福。卻沒想到,要放下有時候真的很難。
“紀晴的心早已經鎖住,誰都進不去。我對她的好,只能成爲她的負擔。”浩辰幽幽地說完,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換另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有時候還真不服,要不我們今天再比塞一次。”
林雲初也站起來,鎮了鎮jing神:“怎麼比?跑步?”
“行,就跑步。”
說着二人便各自褪下厚重的外套,將褲袋裡的鑰匙,手機都掏空,輕裝上陣,一切準備就緒,二人互看一眼,剎那間像二道箭光般迅速飛越出去,刺骨的寒風從單薄的衣襯間肆意地侵襲而來,寒風颳得人生疼,然而二人都毫不退縮,箭步如飛地幾乎是同時衝向終點站,二人又疲軟地攤躺在塑膠跑道上,大口喘着氣,互視一眼,默契地相笑。
浩辰仰躺着望天:“你知道鎖情戒嗎?其實紀晴和你分手後,摘下你送她的戒指後,她一直掛在脖子上,直到你們分手後的第四年,她才摘下,本來我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後來我聽方怡說,那是鎖情戒。”
不遠處小跑過來的紀晴和方怡,浩辰氣定下來,最後說道:“我從來不是紀晴的那把鑰匙,同時我也不希望成爲方怡心的那把鎖,我想我們都可以幸福地生活。”
說完浩辰彈跳而起,方怡已經跑了過來,忙拿起浩辰放在地上的棉衣,嗔怪道:“你瘋了呀?這麼冷的天,還tuo衣服,睡地上,以爲自己是鐵人呀!”
同時紀晴也撿起林雲初的衣服,mo到他額上微微汗涔,詢問的目光看着他。
回去的路上,紀晴挽着林雲初的手,他的掌心包圍着她的整個手拳,潮溼而溫熱,擡頭望着繁星點點,終於還是開口問道:“雲初,浩辰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微微笑道:“那方怡是不是也拉你去說貼心話了?”
紀晴微微一驚,但很快又釋然。想起剛纔她陪着方怡上廁所,時間似乎是太過慢長些,也確實是方怡想撇開二個男人和自己談些話。
因爲方怡也在浩辰的家裡翻看了浩辰的成長相冊,同樣,每一張每一頁幾乎都有紀晴。這對所有愛着的女孩而言都是心裡的一根刺,或許不提起時,可以相安無事,可卻一直提心吊膽,因爲這根刺隨時隨刻都會扎痛你的心。
在微弱的光線下,紀晴似乎看到方怡的眼神裡飄過的害怕和慌亂,方怡一直是那麼深愛浩辰,沒有一個女孩可以容許自己的愛人心裡有那麼個空位一直放置着另一個女孩。紀晴拍拍方怡的肩,說道:“方怡,浩辰是那種一旦決定一件事,便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他一向穩重踏實,既然他選擇了你,就說明他喜歡你,將來更會好好愛你,我們都會幸福的。”
遠處的煙花如萬紅燈籠般籠罩下來,漸入消逝,又重新綻然。
相依相偎的二個身影相視一笑,紀晴的頭更深地鑽進林雲初的頸窩處,深深相吻。
另一邊浩辰捧着方怡凍冷的手,搓熱着,將她慢慢回暖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如此溫暖,如此幸福,所謂的執子之手,與之攜老,大概也就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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