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巧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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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和愛情只是生活的附屬品,離開這些,吃飽飯、睡好覺、努力地工作,每月等百元大鈔刷刷地進帳,然後扎進百貨商場,大包小包拎回家,塞滿櫥櫃,這纔是單身白領過的日子。

“紀晴,我說這浩辰好久沒來了吧?”方怡吃着泡麪,突然問道。

紀晴最受不了滿屋子的泡麪飄香,沒辦法,這個周未她和方怡都不想出去,窩在家裡飯食也只能用泡麪來解決。紀晴對着泡麪努力想像成海鮮大餐,相當有味地吃起來。

“浩辰最近應該很忙吧!你想人家自己去找他呀。”想起浩辰,自從那天在聚會後,快一個月沒見過他了吧!浩辰打過幾次電話,紀晴都以工作忙推託了。紀晴就是這樣,不想面對的事選擇躲避。如果她和浩辰有什麼,早八百年前有什麼了。

“我打過,沒說二句他就說太忙把我推掉了。我都懷疑他的心是不是鋼鐵做的,無堅不催?”方怡塞一口泡麪在嘴裡,十分惱氣。

紀晴擡起頭想了想,“確實,我從小都在研究他的腦子不是一般人的構造,現在看來的確是,腐朽得很。”

“我倒覺得你們倆挺像的。你一直沒找男朋友,是還在想那個林雲初嗎?”方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紀晴看,紀晴躲來躲去,躲不過,索性低頭看面。

“別糊說,我們早就什麼都不是了。”

“哎!想不想,只有你自己心裡知道,箇中滋味只有自己體會。”方怡嘆口氣,又埋頭吃麪。

“玩什麼深沉呀?還真不習慣你嘆氣。”方怡一向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紀晴早已經習慣。

接到追浪編輯的電話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紀晴都快把這事忘了。提着方怡委託的一麻袋雲開月暗的書,走進約定的清源茶室。一入閣,便聞古木撲香,陣陣清風送爽,品着香茗,心也由此寧靜下來。

這樣的約會場所倒是適合一個作家的習性,紀晴看了看時間,自己早到了十分鐘,她試了試dv機,調了調焦距,一切正常後便安心等待。那個雲開月暗確實有些奇怪,既然約了她採訪,卻只約她一人,不想有攝影師在旁。其實一個網絡作者,由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換作誰都求之不得呢!

包廂的門被推開,服務員身後跟着一個女人,今天並沒有烈陽,她卻戴着誇張的墨鏡,幾乎都要遮住她的整張臉。紀晴站起來,用一雙職業的眼睛迅速地打量她的全身,她的衣服是水木年華的風格,個性中帶着隨意,鬆垮中又盡顯韻味。微曲的長髮灑在肩頭,有一種凌人的氣勢。

紀晴微笑地伸出手,可她只是淡定地向服務員要了杯綠茶,徑直在紀晴的對面坐下。

紀晴尷尬地收回手,沒趣地淡然一笑。看到墨鏡下她的嘴角也在輕輕一扯,似諷刺,似嘲弄,總之讓紀晴很不舒服。

“你好,雲開月暗,我們現在能開始了嗎?你能把墨鏡摘下來嗎?”紀晴調動手中的dv,想盡早切入正題。

“對不起,我並沒有想接受採訪。”

紀晴這下蒙了,不接受採訪?是什麼意思?開什麼玩笑?

她優雅地舉手摘下墨鏡,甩了甩張揚的頭髮,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地看着呆若木雞的紀晴。

“盧雙婷?”過了很久,紀晴終於驚呼出聲。

這時服務員端着綠茶進來了,盧雙婷優雅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紀晴才發現她的手很白,白得幾乎沒有血色,裸露的頸項也很白,那種白是蒼白。

“那個雲開月暗是你?”紀晴覺得自己這幾十秒所做出的表情肯定十分怪異。

“編輯一個月前就把你的名片給我了。”是呀,一個月前她就看到名片,看到紀晴的名字,可是朋友是什麼?友情是什麼?愛情是什麼?她很早的時候就不信了。她早已經習慣穿梭在自己編織的悲恨裡,那些有的沒的。可是爲什麼還是約了紀晴,還是出現在紀晴的面前,她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太孤獨了吧!對,孤獨,孤獨有時候很可怕。

盧雙婷從包裡取出一個錦盒,紀晴以爲會是化妝鏡之類的,打開卻是滿盒的煙。取一支夾在二指之間,熟練地點燃,吸吮一口,向上吐着菸圈,盧雙婷的臉也蒙上了一層煙霧。

紀晴想今天的採訪肯定做不成了,她也不想做盧雙婷的採訪。

輕悠的音樂流淌,一時無語。六年的時間,都有各自的故事,各自的回憶,而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是在高中歲月,那是盧雙婷不願去觸碰的嚴夢,紀晴更是小心地迴避,連敘舊也免了。

紀晴看到身邊一麻袋書,心想請作者要親筆簽名對作者來說應該是欣慰吧。

“這些你都看過嗎?”盧雙婷指着桌上的書問道。

“我看了四五本,不過我一個朋友很喜歡你的書,這些都是她的珍藏。”紀晴老實回答。

盧雙婷微點了點頭,提筆簽字。

“你的書都很悲很痛。”紀晴小心地說道,在她的書裡幾乎找不到真摯純粹的感情。

盧雙婷撣了撣菸灰,又吸吮一口,甚有一種滄桑感,“這是我的視角。”

“雙婷。”紀晴動動嘴,想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什麼,比如開導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看開點,看遠點,開闊點,生活很美好,陽光也依舊燦爛。這些話都快成爲我家人的電話鈴聲了。聽得多了,心也麻木了。很多事過去太久了,記得也不是很清晰了。”盧雙婷吐出的煙霧把紀晴也裹在了裡面,看不清明。

“對了,我結婚了。”盧雙婷突然說道。

“結婚?”紀晴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想到盧雙婷竟然結婚了,成了班裡每一個結婚的。

“前二個月剛離婚的。”盧雙婷的聲音輕輕飄飄的,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沒有憂和傷。

紀晴甚至還沒來得及說恭喜,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尤其滑稽可笑。

和盧雙婷分別後,她覺得心沉沉的,悶悶的,有些透不氣來。但生活的腳步永遠不可能因爲別人的悲傷來填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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