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權出人意料的落入我手,我就這麼突然的闖進了朝廷的權力核心,朝野譁然。不過幾日,聖諭又宣,命太子監國秦王,越王,丞相,文淵閣大學士之一張廷甫共同輔政。這昭示着大靖皇帝真的病入膏肓了。
“太子殿下,這是北都國請求援借糧食的奏摺,請您批示。”
“太子殿下,兵部武器庫有些武器太過陳舊需要更換,請您示下。”
“太子殿下……”
“大哥,四哥。”
“太子殿下監國,不用太顧慮我們。請您先說你的想法。”朝堂之上,秦王表現的很大度,不專權弄勢,即使太子徵求他的意見,他也不馬上說話,挺有政治家素質的。
“寧王殿下,您有話要說嗎?”
“啊?”關我什麼事啊?討厭,人家難得神遊太虛一會兒。
“寧王殿下?”
“是,是,我知道了。關於各位大人上奏的事情,我只對一件事感興趣,武器庫的裝備。既然現在我掌管皇城禁軍,我想,關心武器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國家預算應該有這類的經費纔對?”
“敢問寧王,國家預算是何物?”張廷甫朝我一施禮,問道。
呵呵……我傻了啊我?這是古代誒還是架空,怎麼會有人知道國家預算這種東西啊!
“這個,就是國家在每一年的開始就制定的財政計劃,把國家一年內需要的財政收支固定下來,除非必要,絕不做無預備的支出。相應的還有國家決算,也就是一年結束的時候對當年的國家財政進行覈算。確定當年的財政收支情況。”
“這是?”
“你聽懂了嗎,張大人?”
“寧王殿下從何處聽來如此妙法?如此法一旦實施將對我大靖益處良多啊!”政治家的敏感使張廷甫激動異常,滿朝文武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我身上。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
好像,我又自找麻煩了。
“這個,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大家都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休息。呵呵……”
“太子殿下,我看這樣也好。讓寧王殿下將此法寫個摺子遞上來,讓太子殿下和衆大臣商議商議,纔好供皇上決斷。”
“如此甚好!就有勞寧王了。”
寫奏摺?哼哼……我不會用毛筆啊!
散朝之後我立刻回了寧王苑,這種時候我不免想到春生。只可惜,他確實西流的皇子,現在的我可不想被當成賣國賊給抓起來。但是,他的事情比這個奏摺要棘手得多呢。是該把話說明的時候了,成天想着他,卻又躲着他。把他置身危險之中,又不願放手,還是儘快送他離開靖國返回西流纔對。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整日的不着家,還以爲您忘了自己有個宅子呢。”
“幼冰你一副深閨怨婦的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怎麼着你了呢。”
“王爺累了,幼冰去爲王爺準備沐浴的東西。”幼冰臉上一陣失望一閃而過。聲音低了幾分,轉身就要離開。
“幼冰,別忙了。我去緋色園一趟。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許進來!”
“是,王爺。”
穿越九曲迴廊,我從不知道緋色園的迴廊如此曲折,也從不知道緋色園的風景也可以這樣讓人心酸。也許,我根本不需要去找那個什麼齊遠東,也回不了鳳凰山了。春生和明玉,我是註定都得辜負了。還有那個正太聶寒星同學,挺有趣的一個人,也是見不到了吧。本來還想趁我南下封地時去找找他的,現在看來,恐怕是沒有什麼機會的了。
“我還以爲,今生你是不打算見我了。”春生溫柔醇厚的聲音傳來,他憔悴的面容映入眼簾。
我對他所想的事絕口不提,如果分離時要說那些煞風景的話,以後回憶起來可不美好啊。“我們,有些日子不見了吧,最近過得好嗎?”
“就如所你看到的,你說我好不好?”
“年後我也要走了,不知道會去哪裡。春生,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所以請原諒我的懦弱和膽小。我好不容易做了決定,不要動搖我。”
“你在懷疑我什麼?”
“已經沒有懷疑的必要了,你們必須儘快離京,父皇恐怕時日無多了。如果京中生變,你們恐怕就更走不了了。我會盡快安排你們出城的。”
“你這是趕我走呢!”
“隨你……怎麼想。”我直覺頭昏腦脹,精力渙散,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沒睡好的緣故。
“你怎麼了?”剛纔還怒意畢現,看到我似有不適,又變得緊張起來。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接了神策軍和追雲逐月騎的差事,多少會比較累些。我們好久沒有呆在一起了,坐下來陪我聊聊。”
春生探究的目光一路直射心底,我努力壓制那即將離別的惆悵,笑臉相迎。
“春生的理想是什麼?”
“怎麼突然這麼問?”
“就是隨便問問。”
“讓西流變得強大,可以統一中原。這樣,國與國之間就不會再有戰爭和流血了。”
“五年前西流與靖國的環江之戰,是你泄露了軍情才導致靖國戰敗的吧。但靖國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也只是和靖國定了互通貢市的盟約。如今父皇病危,如果太子即位,你們是不是會東進?”
“你想爲隋氏保江山嗎?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對待你的?爲了聯合靖國的世家大族,你所謂的父皇把你送給了齊家的大公子做孌童!你被齊家養育成人,只是爲了滿足齊家大公子的□□而已!”
“你說什麼?隋……我是被父皇送給齊家大公子的!”這個說法猶如核聚變一般再我腦子裡瞬間炸開!好多奇奇怪怪的聲音和畫面在我腦子裡掠過。這不是我的記憶,這是,這是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
“遠兒……”
“你還知道什麼,都告訴我。”
“靖國皇室中有傳言,你並不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弟弟雍王的兒子。當年你的母妃寧貴妃與皇上和雍王在江湖中相識。雖然你皇上對外宣稱你是早產,但你母親封妃七月產下了你,當年給你接生的穩婆,宮女和太醫全都不知所蹤,卻是不爭的事實。這怎能不讓人生疑?如若你真的是他的親生子,他怎麼會忍心將你送做他人玩物!”
太震撼了!我完全被震住回不過神來。倒不是我覺得有多難以接受,只是,心裡終究是不太舒服的,如果這就是真相,這對於他來說就太殘忍了些。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每個國家都有他國的細作潛伏,這你應該是知道的。”
“是,我只是一是不能把你和西流聯想到一起而已。”
“遠兒,你跟我走,我們回西流去好不好?”他抓着我的雙臂,滿眼期待和認真。
“你跟我說這些,只是爲了讓我跟你走?”心裡不知怎的生出一股怒意和怨氣,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要用什麼身份讓我和你在一起。是像你現在一樣永遠見不得光,還是用在齊家那樣的身份?你以爲我真的什麼也不懂嗎?你讓我跟你走,那我手中只忠於隋氏軍主的十萬神策軍和追雲逐月騎就算不爲你所用,至少也不能上陣殺敵!我只要一跟你走,就等於叛國!連皇室成員都叛國了,百姓還有什麼理由誓死捍衛這個國家?人心一散,這個國家也就不攻自破了。六皇子,你好妙的計策啊!”
我看到他的身體在隱隱的發抖,雙拳緊握,原本俊美溫和的臉上也一片死寂,無端的讓我感到害怕。我在那一瞬間感到無比的後悔,我這麼說是狠狠的傷了他吧。可是,這樣也好,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只要他能安全的回去,也就不枉我憑着一時之氣演出的這一場戲了。
“原來我在寧王殿下心裡竟是如此的卑鄙!寧王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燈啊。我以前真是低估了你!將來天下爭霸,西流又多了個對手!寧王殿下,後會有期了!”
我不會與你日後爲敵。只希望你日後能明白我的用心,那我就不算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海天誰放冰輪滿,惆悵離情。莫說離情,但值良宵總淚零。
只應碧落重相見,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剛作愁時又憶卿。
再見,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