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落塵,最大的可能是帶我們去見什麼人。”韓風眼睛依然沒離開棚頂,蜘蛛和蚊子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他纔不會放棄看戲的心情。
“你還真想去當神棍呀?我就不信來得人一定是落塵。”
“不信?一分鐘後就見結果。”
韓風猜的一點沒錯,來人確是落塵。
落塵穿着一身軍裝顯得英姿颯爽,邁着矯捷的步伐走進屋裡,歡迎他的是兩個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的大老爺們還有兩隻相互撞擊的腳。
“歡迎歡迎。”韓風口不對心地打哈哈,也不知道用腳代替手到底誰吃虧。
棚角落裡的蜘蛛正和蚊子大戰三百回合,韓風正看的過癮,自然眼睛沒挪出一秒鐘時間籠罩落塵。
“落塵,你來了,韓風說一定是你,還真是你。”楊浩已經坐了起來,和落塵打招呼。
“大哥,楊哥,我是專門來接你們的,有人要見你們。”
楊浩轉頭看韓風:“我越來越來覺得你有當神棍的潛質。”
“謝謝誇獎!”韓風也坐了起來,蜘蛛和蚊子的戰爭以蜘蛛的全面勝利而告終,戲演完了,自然也就坐起來了。
“走吧。”
“說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哇。”韓風哼着歌,邁進了那輛山寨悍馬。
這回走到門崗時不用下車檢查了,而是直接衝了過去,看來早晨落塵的怨氣也不小。
進入市區一直向北。
“落塵,你回來的倒是很快呀,我以爲今兒早晨一走,你起碼半個月回不來,誰知兩個小時不到,你就跑回來了。”韓風嘴裡一邊說話一邊冒煙,把駕駛室裡弄得烏煙瘴氣,引起楊浩的強烈抗議。
抗議無效!
楊浩只好打開車窗,把腦袋放到窗口呼吸新鮮空氣。
“有人急着見你所以我馬不停蹄又跑回來了。”
“是見楊浩吧,你們那裡應該沒人認識我纔對。”
“當然不是見你,是見楊浩,不過你去了也有價值,想不想在我們那兒試試身手,只要我喊一嗓子來個高手,保證陪你切磋的能來一個連。”
“給錢不?不給錢誰陪你們這些小屁孩玩兒。”
“大哥,你不能這麼現實,就算是指導我們一下也行呀,軍長要是知道你能打,保證讓你留下來指導我們一番。”
這個問題很重要,而且絕不能含糊,沒聽落塵說一嗓子能喊來一個連,這什麼概念,老子是要是一個一個指導,這不得指導到2050年去,又沒錢可拿,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兒老子會幹?纔怪!
“我告訴你落塵,想不想讓我在韓穎面前說好話,韓穎可是最聽我的話了,你要是在你們軍長哪兒揭發我,我就回去挑撥離間。”
落塵的老臉拉得很長:“大哥,以後你能不能不用這招威脅我?”
“嘿嘿,等我把你們攪合黃了,你不就不受我的威脅了!”
“無恥!”
連楊浩都看不下去了,和落塵異口同聲對某人進行口誅筆伐。
出白河市區北走三十里,有一座叫石城山的山,因山上有一座石城而得名,據說當年漢朝的那個老誰家的小誰在這大戰匈奴那個老誰家的小誰時在此山安營紮寨後,就留下了這座石城。
千年過後,石城山下也有軍隊駐紮,可見這裡確實有做兵家必爭之地的資格。
落塵的車就開進了軍營裡,在一排營房前停了下來。
帶着韓風和楊浩來到一間營房前,落塵做了個請的手勢。
韓風和楊浩就被請進了營房。
屋裡很簡潔,兩張並在一起的桌子,四把椅子外還有兩個人,再無他物。
屋裡沒別得東西可看,韓風只好看人,一看到這兩個人韓風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站着的是個軍人,在韓風他們進來之前明顯在口若懸河。
坐着的給韓風的第一感覺是一個老道,雖然他身上沒穿道袍。
軍人五十多歲,標準的國字臉,棱角分明的臉上擁有很強的立體感,兩個鬢角有幾絲白髮,不但沒顯示出衰老,反倒襯托出一股威嚴。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似隨意地掃過韓風,卻讓韓風產生了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感覺。
至於那位山寨老道,韓風就有點看不懂了,那人看外表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坐在那裡很沉穩,卻給了韓風一種山一樣的感覺。即使他眯着眼睛,但從眼睛縫隙中無法掩蓋的精光和他微微鼓起的太陽,韓風知道,這是一位真正的內家高手,而且從他身上韓風感到很清晰的壓迫感。
這一定就是那位猜測中來自隱世界的高手了。
落塵把韓風和楊浩介紹給了對方,卻沒有把對方介紹給自己,這讓韓風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落塵一番。
軍人含笑在韓風臉上掃過後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楊浩的身上。
“浩兒,哈哈,你回來了,回來就好,這幾年苦了你了,不過年輕人受點苦也是好事兒,天降大任,不受苦怎麼能行,來,大伯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從未蒙面的舅舅雲逸風。”
終於出來舅舅了,楊浩下意識地看了韓風一眼,心裡吃驚,又讓這傢伙蒙對了。
韓風眼含青山,笑容深遠,如果下巴配上一綹長鬚,手上按把扇子,再弄件長袍,這丫的活脫脫就一個江湖騙子。
雖然對這個便宜舅舅既沒印象也沒什麼感情,楊浩還在臉上貼上了十二分的熱情,笑得已經如花枝亂顫了:“舅舅,您好!”
誰知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他那個叫雲逸風的舅舅臉冷得像臘月天屋檐下的冰凌,眼睛在楊浩的身上掃了一遍,最後定格在楊浩的那條瘸腿上。
“怎麼還是個瘸子。”
民間有句老話:當這瘸子不能說瘸話。
楊浩的臉上變了一變,不過很快恢復原狀。
“你是雲易嵐的兒子。”
“是的。”
“嵐嵐怎麼會養成你這種沒用的兒子,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腿。”
楊浩走到雲逸風的跟前,韓風手疾眼快地遞上一把椅子。
楊浩坐在雲逸風的面前,挽起褲腳。
雲逸風擡起楊浩的那條瘸腿,手在腿上上下摸了一遍,輕輕搖搖頭。
“小子,能忍住疼不?”
楊浩點點頭,剛纔他舅舅的手摸得他的腿很舒服。
雲逸風兩個手掌相對,那樣子似乎是在運氣,然後右手揚起,猛然一掌拍向楊浩的小腿。
隨後屋裡就響起楊浩殺豬般的慘叫聲,聽得韓風心裡都一哆嗦。
楊浩直覺一股灼熱的力度拍在了他的小腿上,那感覺彷彿腿上的骨頭在被火燒烤,然後融化,最後剩下軟綿綿的肉皮連接着。
麻木了。
誰想到這還不是結束,雲逸風又拍了兩掌後,在腿上一陣拿捏,然後從身上取出一些罈罈罐罐倒出一些黑不溜秋的東西塗抹在楊浩的小腿上。
“好了,三天後,你就能活蹦亂跳了,這三天自己小心些。”
楊浩呲牙咧嘴地正準備擦擦頭上豆大的汗珠,一聽自己能走了能跑了,還有可能會大跳了,立刻連頭上的汗都不擦了。
“舅舅,您說得是真的,你的意思三天後,我能和正常人一樣了走路了?”
“問得屁問題,舅舅我會騙你不成。”
“舅舅你太好了。”楊浩忘乎所以竟然抱着雲逸風的脖子在雲逸風的臉上親了兩口。
整得雲逸風的臉黑如鍋底。
“我能走了能跑了我叫會大跳了。”楊浩忘乎所以,把柺杖一扔,結果就是摔倒在地上。
“白癡!你舅舅告訴你三天後才能跑,你現在高興個什麼勁兒。”韓風在邊上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