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柔被一股巨流衝擊着,到了神林殿。
神林殿前,正有兩支大軍對峙,其中一支正前方站了的,正是左天和祝敏。
“發生了什麼事?”之柔恰恰停在了左天面前。
左天見之柔毫髮無傷地回來了,滿心歡喜,可是面前鬼族大軍的壓迫讓他不敢輕易離陣,“趙大春,帶小星主進殿!”
趙大春大聲應了一聲,從後面跑將過來。
“他們是誰?”之柔還想弄個清楚明白,轉身看向對面大軍,只見他們舉着暗紅色的骷髏旗,爲首一個火紅色面龐,黑乎乎一大坨鬍鬚掩着火腿兒一般肥厚的血色紅脣,望之令人生畏。
“帶她進去!”左天突然生出一種大將的果敢堅毅,大聲喝道。
之柔見狀,生怕趙大春左右爲難,便道,“那我就先進去看婆婆和祥嫂,很快出來找你,你不要輕舉妄動!”
說罷,之柔跟着趙大春進了神林殿。
之柔邊喊邊跑,匆匆進了大廳,婆婆和祥嫂聽了之柔的聲音早已經站了起來,要向外迎,之柔已經跑了過來,撲進她們兩人懷中。
“九玄抓你去了哪裡?”婆婆問道。
之柔想了想,搖搖頭道,“我答應了人,不能說。”
“你這傻孩子又犯傻,”祥嫂道,“對老星主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是我對人的承諾!”之柔道,“我不能背信棄義!”
婆婆聽了,拉着之柔的手道,“回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祥嫂見老星主這樣說,只得作罷。
“外面是怎麼回事?”之柔問道,“爲什麼鬼族的大軍會來到神林殿?”
“你怎麼知道那是鬼族的大軍?”祥嫂反問。
“那個火紅臉面的黑鬍子一看就是鬼,”之柔道,“而且以骷髏爲旗幟的,除了幽司鬼朱,再沒別人。”
“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祥嫂確乎沒有教過之柔他族的歷史。
之柔想了想,說道,“天生來就在我的腦中,我也不知道從何處得知。”
正說着,只聽外面如雷般咆哮,這是鬼族士兵進攻前的誓師。
“等不得了,我們現在出去!”婆婆手抓如意杖,杖端頓地,只覺得轟然有聲。
她話音剛落,張麗人匆匆跑將進來,氣喘吁吁道,“師傅打聽清楚了,鬼艾根本就被鬼帝抓了回去,鬼族根本就是找藉口來尋釁!”
“藍蝴蝶人呢?”祥嫂問道。
張麗人道,“師傅擔心我們現有兵力不足,所以去調遣精銳軍二隊前來護衛。”
之柔在旁邊聽得仔細,猜測出是因爲鬼艾的緣故,招來禍端,便道,“鬼族太不講理了,我們幫了他們的鬼帝子,他們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簡直太蠻橫無理,等我去罵醒他們!”
說罷,她不顧婆婆和祥嫂的阻攔,跑向神林殿外。
婆婆和祥嫂唯恐她有什麼閃失,忙追了上去。
“喂,鬼朱,我問你,你爲什麼圍攻我們?!”之柔不知好歹,直跑到鬼朱面前。
鬼朱本暗中觀察神族的佈陣,思忖着應對之術,冷不防一個小姑娘衝到他面前,叉着腰,指着他,大聲呵斥,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很快恢復了大將的平和風度。
“兩軍對壘,你們當大將的有親兵護衛,其他人呢?都以血肉之軀對抗刀劍,你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安危?”之柔的語速快得容不下別人插嘴,“還有你們,你們一個個爲什麼來到這裡,爲什麼要自相殘殺?你們對面的兄弟姐妹,有什麼仇恨麼?有什麼恩怨糾結嗎?你們甚至彼此不相識,爲什麼要彼此傷害?”
“野丫頭閉嘴!”鬼朱見之柔開始遊說他手底下的士兵,一聲震天的怒吼打斷了她,“征戰本是男兒事,兄弟們,不要聽這個妖女的挑唆。”
左天見之柔戰得離鬼朱太近,擔心她的安危,暗中叮囑趙大春,帶她離開,沒想到之柔執意不肯,只是站在原地,跟鬼朱對峙,“男兒不是人麼?是人就有父母親人,你們這麼不明不白稀裡糊塗地戰死了,你們的父母親人該有多麼難過!
鬼朱聽得之柔說得越發興起,舉起手中長劍,想結束這個是非精。
好在左天和趙大春早有準備,急急護佑了之柔。
這時,婆婆和祥嫂走出神林殿。
“鬼朱,”祥嫂怒斥道,“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此番用兵,是何道理?!”
“你們有罪在先,”鬼朱冷笑,“你們不但綁架我們鬼族的鬼帝子,而且還染指陰陽,從我陰間奪人,這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誅之!”
“欲加之罪,”祥嫂冷笑道。
話音剛落,左天喝道,“聽令!列陣!”
原來,他見鬼朱大言不慚,對祥嫂和之柔一再無禮,早已按耐不住,心頭怒火起!
神族精銳士兵聞令而行,列出鴛鴦陣勢。
鬼朱見狀,也命令士兵列陣。
之柔一心想阻止開戰,掙脫了趙大春,又跑進兩軍對陣中。
她忽然腦中一亮,想起笑聲能化解戾氣,便仰頭大笑。
兩方軍士本是嚴陣以待,忽見之柔哈哈大笑,甚是怪異,都望向她,有些笑點低的,嘿嘿哈哈地跟着她笑。
鬼朱趁着衆人被之柔吸引,策馬向前,想要取了左天的首級,左天看得分明,迎上前來,兩人一個如猛虎下山,一個似蛟龍出海,來來往往六七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兒孫們上前助陣!”鬼朱大喊一聲,衆鬼聽命,蜂擁上前,神族兵士不待發令,無所畏懼,前來迎敵。
兩軍廝殺,祥嫂護了老星主,一旁觀戰。
之柔混在人羣中,勸這個解那個,根本無濟於事。
忽然,趙大春見之柔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忙裡偷閒看了時間,恰是下午四時。
他忙扛起之柔,送進神林殿中。
混戰持續着,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的上空,一朵雲幽幽來來去去,那裡有一個人,正等待時機,相機而行,一心要完成數百年來的使命。
有份教:偷生者惶惶逃無處,苟活着慼慼尋安樂。
只是那刑殺者肅面不留情,追你到東西南北中,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