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上路,我拽着繮繩在前,慕容若雪摟着我的腰,臉着我的後背。山氣草木佳,飛鳥相與還。美人貼心,我有一種躊躇滿志的感覺。
我忽然想起杜甫的《麗人行》: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
還是這騎馬好,上下顛簸,猶如河中小船,自由自在,自娛自樂,比騎自行車,開車高級多了,騎馬還不用燒汽油,環保安全,也不像汽車那麼危險,兩車相撞,車毀人亡。
春風得意馬蹄疾,半日看盡郊外花。很快青石小路,變成了通天大路。
牌坊下有很多人圍觀,我趕過去。只見兩輛馬車幾乎碎掉,車軲轆都折了,一馬脖子斷了,一馬躺在地上不動,另外幾匹也奄奄一息,邊上躺着七八個人,也是無聲無息。
“可惜了,當場死了七個。”有人說。
“是撞車了?”
“廢話,不撞車能這樣。”有人說道,“這兩輛車速度都太快了。”
“走吧,有什麼好看的。”慕容若雪拍着我的後背。“朝前走,有個酒樓,叫謫仙樓。”
騎馬前行不久,就見馬路兩邊,青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天街,寶馬爭馳御路,金翠耀日,羅綺飄香,熙熙攘攘,無比熱鬧,擡頭看到有一樓宇酒旗高高招展,上寫:謫仙。
這謫仙可是李太白的名號呀。
拴馬於門前,上了二樓,落座,慕容若雪倚靠着我的肩膀,嫵媚溫柔,香腮含笑,楊貴妃也不過如此吧。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景緻,不由感慨,“這纔是京都啊。”
“想吃什麼,儘管點。”慕容若雪說道。
“有銀子嗎?”我問。
“沒有。”慕容若雪莞爾一笑,“儘管吃好了。”
“吃了人家飯不給銀子,這店主還不把我們送去官府了?”
“不會,等吃完了飯,店主還會送給我們銀子。”慕容若雪一隻手插進我的衣裳裡。
“你和這店主認識?”
“是啊,不過,店主和我姆媽相識,唉!”慕容若雪嘆了一口氣。
“嘆什麼氣呀?”
“我姆媽死了。”慕容個若雪說。
“因何而死?”
“不說這個了,酒菜上來了,趁熱吃吧。”
我用筷子夾了筍片正要喂慕容若雪吃,突然啪地一聲,有人在拍桌子。我擡頭一看是寧采薇。“幹什麼?嚇了我一跳。”我說道。
“終於找到你們這對賤狗了。”寧采薇怒氣衝衝。
“這女人長得還算乾淨,但說話太難聽了。”慕容若雪依舊頭靠着我的肩膀。
“不要發脾氣,你還沒吃飯吧,先坐下來吃飯。”我說。
“不坐,不吃,楊小豪,這妖女是什麼人?”
“不是妖女,是我的友人,都是自己人,坐下來說話吧。”我說道。
“真影響心情。”慕容若雪坐直身子,整理着頭髮,“你是哪來的賤貨,趕緊滾。”
“妖女,你搶了我月闕刀,又搶了我的妖蠻,憑什麼讓我滾?”寧采薇拍着桌子。
“大官人,你輕點拍,這湯都灑出來了。”我說。
“這月闕刀可不是你的,這楊小豪,也不是你的。”慕容若雪說。
“真是睜眼說瞎話,明明是你搶了我的月闕刀,爲何說不是我的?”
“這月闕刀是我朝的寶物,世人皆知,怎能是你一個人的,我拿來也不是佔爲己有,我是要上交朝廷的。”慕容若雪說道。
“就是上交,也輪不到你呀,應該是我上交纔對。”寧采薇說。
“那好呀,那我們就一起去上交,不過你放心,我會說這月闕刀是你找到的,而獻刀的獎賞,我分文不取。”慕容若雪一邊說一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揉捏着。
“這麼說來,這刀無疑議了,但這楊妖蠻,你得歸還我。”寧采薇說,“這妖蠻是我家主人花了三兩銀子買來的。”
“才花三兩銀子?我給你們家主人一百兩銀子,這就給你。”慕容若雪雙手擊掌。
有端茶女子走過來,“大官人請吩咐。”
“給你家店主說,給我拿一百兩銀子過來。”慕容若雪說。
“好的,大官人稍等。”女子
說着轉身離開。
“一百兩銀子,我家主人也不賣。”寧采薇說道。
“好,再加一百兩銀子,現在就給你。”
“不賣,我們家主人說了,多少錢都不賣楊妖蠻。”寧采薇說。
“不賣?”慕容若雪拍了一下桌子,“狗屁!真是敬酒不是吃罰酒,我一文錢都不給你了。”
“你這是搶了。”
“搶又怎樣?在月闕國,我慕容若雪想要的東西,誰敢不與,有誰敢阻攔?搶我心愛的寶貝,殺無赦,斬立決。”
“寧大官人,坐下來好好說話,你別忘了,這趙雅妮可是聽我的,我要跟慕容若雪走,她肯定同意,並且還要送我銀子。”我說道。
“趙燕妮是誰?”慕容若雪問道。
“是我同學,不,就是花三兩銀子買我的官人,她買我做她的僕從。”我說道。
“我是聽命於我主人的,我帶着楊妖蠻出來,我回去這人不見了,我怎麼和主人交差?不如,你們隨我回去,她把楊妖蠻送你也好,不賣也好,都與我無關了。”寧采薇說。
“讓你們家主人來見我。”慕容若雪說道。
“我家主人懷有身孕,不方便來此。”
“那就等她生完孩子來見我。我告訴你,這楊妖蠻原本就是我,”慕容若雪回頭衝我說道,“那日失散後,你怎麼被人賣了呢?”
“說來話長,我在山裡騎馬,被人絆倒,被人擒拿之後賣的。”我說。
“原來如此。”慕容若雪說道。
“楊小豪,你忘了你發的誓嗎?”寧采薇說,“你說以後要聽我,這可是你的誓言。”
“不對,是你騙我的,強迫我的。”我說。
“這位官人,月闕國規定強迫別人發誓言,是無效的。”慕容若雪說道。
“哎呦,你們倆欺負我,欺負我這個小女子。”寧采薇說着哭了起來。
“行了,別哭了,吃飯吧。”我說道。
寧采薇擦了擦眼淚,拿起桌上的炊餅,大口咬着。
“慢點吃。”我說道。
剛纔端茶的女子,端着雪白的銀子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