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抽回了手,想撐着起身的時候被褚江辭給制止。
他將牀給搖了起來,好讓她可以靠着牀半躺着。
蘇喬安嚴肅的看着他,“你想怎麼處理?”
“你不用管這些。”
“我可以不用管?”蘇喬安輕笑,舉起了自己的手,纖纖素手的那枚鑽戒格外晃人眼睛,“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這戒指是你親手給我戴的,這戒指的意義是什麼,我想你也我清楚,打從你將戒指戴在我手的那一刻,我們的命運被綁在了一起,餘下的日子,你和我只會成爲一體,榮辱與共。”
昨晚以前,她還巴不得讓馮曼麗吃點苦頭。
那也僅限於想象。
她們之間夾着個褚江辭,那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一個是他的妻子,將來會共度一生,而另一個是生育他的母親,無論對方對褚江辭究竟怎麼樣,他們的血緣關係是無法改變的。
夾在她們兩人間,最爲難的便是褚江辭。
她忽然可以理解當初的蘇喬安爲什麼選擇忍氣吞聲了,明明馮曼麗做事那麼囂張,那麼不顧忌他們的顏面,她卻還選擇容忍。
歸根究底,她捨不得的無非是這個男人。
不忍心他爲難,不忍心他爲了自己而背不孝的罪名。
褚江辭神色微動,欲開口時,蘇喬安阻止了他,“你別說話,聽我說。”
“我相信你不會姑息養奸,也相信你是愛我的,會對我好,我更相信你會爲了昨天的事而去跟你母親算賬,在你回來之前,我也是那麼想的。”蘇喬安輕輕嘆氣,“可是見到你以後,我放棄了那種想法,我無法原諒你母親對我做的事,但也不想看見你因爲我而左右爲難,她對不起我,那我要她的兒子來償還,你加倍的對我好,當是彌補她對我所做的事了。”
褚江辭她能好到哪兒去?
褚煒乾早去世了,連褚世雄都離開了他。
可以說,他們兩人是在相互扶持,相互依偎着取暖。
褚江辭只剩下一個母親,也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要說馮曼麗真的出了什麼事,最難過的人還是褚江辭。
“我很自私的,所以我不希望你爲了別人而傷神,哪怕那個人是你母親,你要愧疚只能對我愧疚,要難過也只能爲了我而難過……”她說的很認真。
褚江辭眼底沉鬱漸漸褪去,眼底光華婉轉,眸色深處流淌着極爲溫柔且動人的微光,“真慶幸我還有機會找回你,重新擁有你。”
他越來越懂得褚世雄當年孤注一擲的決定了。
褚世雄閱人無數,幾十年的人生見過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可以一眼看穿,而有的人需要費點時間才能看透。
他當年年輕氣盛,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從不願意去小心求證。
他沒有看透蘇喬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爲第一印象將她給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褚世雄卻看透了,他認爲蘇喬安是最適合自己的人。
如今看來,果然是對的。
蘇喬安她是唯一會願意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會花時間瞭解他,願意站在他的立場思考的人。
“你少來”蘇喬安是滿臉的嫌棄,“你不要以爲幾句花言巧語說給我聽了,我能原諒你這一個多星期都不跟我說話,不理我!”
“那褚太太,你打算怎麼罰我?”
“還沒想好”蘇喬安微微揚起下巴,“等我想好了再說,你快去給我打水我要洗漱。”
支走了褚江辭,她瞄了眼被褚江辭放在牀頭櫃的手機,趁着他還沒出來,偷偷的拿了他的手機,輕而易舉的便解了鎖。
手機桌面壁紙是個坐在海灘邊的女人,天色霞紅,海平面也落了殘陽餘暉,波光粼粼。
坐在沙灘的女人身穿着單薄的長裙,抱着雙腿坐着,長髮披肩,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遠方,潔白如玉的臉龐也被撒了一層淡薄金粉,看着像是在發光。
這不是……她嗎?
蘇喬安憶起她和黎權婚禮那天,她被褚江辭給帶走到了一座小島。
當時她和褚江辭在置氣,要求褚江辭將她送回去,褚江辭不願意,她坐在那海灘不走。
褚江辭偷、拍她嗎?
這真的是她回到褚江辭身邊後,第一次拿褚江辭的手機翻閱,平常她從來不會去碰褚江辭的東西,因爲她認爲即使是夫妻也應該有適當的隱私空間。
也正因爲如此,她看到褚江辭的桌面壁紙纔會這麼驚訝。
更讓她驚訝的是褚江辭的手機相冊裡,幾乎都是她的照片,還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偷、拍下來的。
褚江辭是有什麼獨特的癖好嗎?
翻完了他的相冊,蘇喬安臉色複雜的坐着,等褚江辭出來,她纔開口,“你是不是有偷、窺癖?”
“偷、窺癖?”
“那不然你幹嘛偷、拍我這麼多照片?正大光明的要我配合你不好嗎?”蘇喬安想想都發毛,她一點都不覺得感動,幹嘛要揹着她記錄下她那麼多醜態百出的瞬間啊?
“褚太太,你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褚江辭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蘇喬安的腦回路似乎和正常女生的不太一樣,其他人在意的都是你的鏡頭裡只有我,你眼裡也只有我,會因此而感動,蘇喬安卻是在介意他偷、拍了她的照片,僅僅因爲她認爲他所拍攝的照片裡的她太醜了。
蘇喬安摸了摸自己的臉,碎碎唸叨,“真是的…明知道我平常都不化妝會顯得氣色很不好,還很醜,幹嘛不提醒我你要拍照,要是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這是我的手機,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看見?”
“那萬一呢?”蘇喬安嫌棄的將他的手機放回了牀頭櫃,“我不管,總之以後未經允許,你不可以再偷、拍我,你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權!”
褚江辭無奈的嗯了一聲,“好,以後我都不會再偷、拍你了,這樣你總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