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綰素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腦海中百轉千回,她很想馬上就出去看看,趙佑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大麻煩了,若是此刻出去找趙佑玹。無疑是爲他雪上加霜。洛綰素想不到現在她除了等還能做什麼……
來人說趙佑玹自昨日進了宮就再未出來,那便是宮內出了事,能留住趙佑玹除了皇上也不會有旁人,這樣想來,便是皇上出事了……
“青玄,你去世子別院打探一下,快去快回。”青玄領命轉身離開了屋子。
現在的一切都是猜測,洛綰素心中不敢確定,究竟是皇上出了事,或者是皇上欲要爲了自己的事情牽連趙佑玹。
所以,洛綰素讓青玄去試探趙佑鈺,如此一來,便知這件大事是衝着誰來的。
趙佑鈺的消息很容易打探,沒用半日,青玄便趕回了銷金窟。一路直奔洛綰素的屋子而來。
“小姐,奴婢回來了。”
“怎麼樣?”洛綰素急於證實自己的猜想。
“世子爺也不在府中,聽下人們說,世子爺與六爺一樣,昨兒個便入宮了,人未回,消息未出。”
洛綰素點了點頭,算是個好消息,卻是個不能更壞的消息……
若是趙佑鈺也被困宮中。那就說明皇上不是單獨要對趙佑玹下手,這對洛綰素來說便是好消息。
可是皇子與世子皆深陷宮中,皇上若是此刻有個三長兩短,那帝位之爭便是一觸即發。放眼望去。能與趙佑玹一較高下之人非趙佑鈺莫屬。
想着那日趙佑鈺說的話,做的事,洛綰素有些擔憂了。洛綰素最不想的便是有一日成爲趙佑玹的阻力,可是現在看來,真的一語成讖了。
洛綰素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腦中已經是一片亂麻。元涯站在洛綰素幾步之外的地方看着她焦灼的樣子心中一陣揪痛,放任洛綰素離開月靈教本是想讓她幸福快樂,可是現在她這個樣子,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去吧……”元涯幾步走到洛綰素面前。
“嗯?”洛綰素一時沒反應出元涯的意思。
“我說,我去皇宮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相思,你在這裡哪也不要去,等我回來。”
洛綰素起身抓住元涯的手臂,本想阻止他如此冒險。可是現在除了元涯也沒有人有本事探得皇宮內的消息了。洛綰素着實擔心趙佑玹的安危,明知是錯的,還是不得不讓元涯鋌而走險一回。
“表哥,你多加小心……”
元涯走後,洛綰素安定了許多,她相信元涯一定會將消息帶回來的。
算着時辰,怕是今夜又是個不眠之夜。等待的滋味總是讓人煎熬的,正如現在的洛綰素,既擔心趙佑玹在宮中發生什麼事情,又擔心元涯會遇到什麼危險。
除了早上與元涯用了點粥,洛綰素算得上兩日粒米未進。坐的久了本想起身走走,可是剛站起來腦中一片炫白的光,腳下踉蹌兩步又跌回了椅子上。
青玄趕忙上前扶住洛綰素,“小姐,您還好吧?”土農臺亡。
“青玄,有沒有派人給弄月少爺和納蘭少將軍送去信兒嗎?”
“奴婢已經派人去辦了。通常只有又文又武可以聯繫到二位少爺,現下又文又武許是跟着六爺一同被困宮中,找二位少爺也要費些周折。”
洛綰素點了點頭,這個可以理解,畢竟銷金窟這樣嚴密的組織定是矩周規值的。
元涯出了銷金窟一路快馬馳騁直奔皇宮而去,以前爲了尋找洛綰素的下落,元涯還真的潛入過皇宮內院,畢竟若說要藏人,這裡真是再好不過的所在了。
繞着城垣轉了轉,元涯亦看出了異樣,近日皇城周圍的守衛尤其嚴密,連着商都之內的宵禁巡查也多了幾隊人。
得了空當,元涯飛身而起,幾個點落便進到了皇宮內。翻身先去了皇上所在的頤和殿。還未靠近,險些被巡邏的禁衛軍發現。
今日皇宮有別於往日的戒備森嚴,讓元涯的尋找頗費了些功夫才進入了頤和殿。殿內燈火通明,人員攢動,元涯無法進入,只能隔着窗戶遙遙看去,躺在龍榻之上的似乎就是皇上,下面的御醫、宮人站了一殿。
幾位御醫交頭接耳,臉上的焦急之色不可遮掩。再往右側看去,只見趙佑玹和趙佑鈺皆站在殿內,二人互不相視,卻是一臉的蕭肅。
御醫們似乎是斟酌不下,一人面有難色的來到趙佑玹與趙佑鈺面前,屈膝下跪,“啓稟六皇子,微臣該死,微臣無能,皇上的情況依然不甚明朗……”
御醫說着向周圍的宮人瞥了一眼,趙佑玹心下了然,當即當殿內的閒雜人等都遣了出去。
“說吧,父皇究竟如何了?”
“啓稟六皇子,皇上……似是中了蠱……”
趙佑玹一驚,御醫的話算是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即便想到了事情的終結,趙佑玹還是不得不繼續問道,“所中何蠱?父皇怎麼會中了蠱?”
“這個……請恕微臣醫術不精,微臣暫時無法得知皇上究竟中了何種蠱,但是微臣揣測,這蠱應是隨着皇上的食物進入身體的。”
趙佑鈺一直緘口不言,默默地看着趙佑玹的反應,他一直認定,皇上突然中毒暈厥一事,與趙佑玹有脫不了的關係。
“派人輪流守護父皇,若是研製不出解藥,你們太醫院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今日之事,你們該知道利害關係,下去吧!”
趙佑玹站起身欲要離開,趙佑鈺跟着追了上來,出了頤和殿,趙佑鈺伸手攔下了趙佑玹。
“六皇子好手段!”
“世子此話何意?”
“明人不說暗話,我只問一句,昨日沒有皇上召見,六皇子何故突然夜半入宮?”
“你懷疑我!”趙佑玹轉身直視趙佑鈺,他真是個警覺又難纏的對手。
“臣不敢,只是六皇子此舉着實讓人費解!”
“本王亦有一事不明,還請世子解答。父皇突染惡疾,世子又是如何得知且及時趕到的!”
趙佑鈺目光灼灼,昨日他本不知皇上中毒之事,只是將近午時,下面的人傳來消息,說皇上傳了洛綰素進宮覲見。趙佑鈺心中不安,本想即刻入宮將洛綰素帶出,誰知卻被自己的母妃叫去。
淳王側妃將自己寫信給皇上的事情告知了趙佑鈺,不說還好,趙佑鈺得知後,便想起今日皇上召見洛綰素,越想事情越不對,趕着便去了皇宮。
未到皇宮凡斤便帶着人趕了回來,說是洛綰素在宮外遇襲,待他們趕到之時,人已被救走,殺手無一活口。
趙佑玹心下焦急,聽說洛綰素遇襲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說是人被救走了,可是到底現在人是否安全去了哪裡,趙佑鈺一無所知,遣了所有手下出去尋找洛綰素的下落。
等到二更也沒有尋到洛綰素的下落,趙佑鈺按捺不住,連夜憑着令牌闖進了宮。
豈料進宮後竟然看到趙佑玹先到一步,不止如此,皇上莫名的中毒暈厥,御醫們束手無策。
眼下這般情勢,趙佑鈺怎麼能不懷疑到趙佑玹身上。
“我不知皇上中毒,之所以進宮,是爲了綰素而來。”
“相思?她怎麼了?”
若說趙佑玹與自己是同一個目的進宮的,趙佑鈺還可以接受,現下既然趙佑玹不知道洛綰素遇襲的事情,那他出現在宮中便更可疑。
“今日皇上宣召綰素覲見,沒多時綰素出宮便遇襲,後被人救走,現在下落不明。”
趙佑玹思忖着,此事不難想象,定是皇上要對洛綰素動手,那麼救走她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趙佑鈺,該是元涯莫屬,這樣想來,洛綰素現下應該無礙。
“若不是你在朝上鬧出風波,父皇何故會難爲相思。”
“若不是你居心叵測,又怎麼會鬧到現在這般光景。”
二人僵持不下,誰都不肯退讓。趙佑鈺愈發的看趙佑玹心下不順,伸手拽住趙佑玹的衣領,“你說,皇上何故如此,是不是你?”
趙佑玹無言,若說自己是冤枉的,他當真沒有想過弒父。若說不是,又與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
看着趙佑玹沉默不語,趙佑鈺憤恨的伸手便要打來,趙佑玹閃身躲過。二人正要動手,元涯緩緩的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趙佑鈺有些不解的看着元涯。
元涯沒有理會趙佑鈺,只是轉身看着趙佑玹,“相思在等你,她……很擔心你的安危。”
只一句話,安了趙佑玹的心,斷了趙佑鈺的念。
“我知道,是我疏忽了,你幫我帶個話給相思,處理了這裡的事情,我即刻去接她。”
元涯點了點頭,轉身要走,趙佑鈺上前一步攔住他,“綰素在哪裡?”
元涯默然的看着趙佑鈺,在他心中,趙佑鈺與趙佑玹一樣令他厭煩,只是一個躲得開,一個躲不開而已。
“若是相思想見你,天邊也是咫尺,若是她不想見,對面亦是陌路!”
趙佑鈺被元涯的話怔住,元涯趁機閃身離開。心中焦灼的難安,趙佑鈺心底憤恨,轉身看着趙佑玹。
“你若真心待她,便不會釜底抽薪出此下策,將她置於險地,你可知她將要與你一同揹負怎麼樣的討伐!”
“到底是誰將相思推到風口浪尖的?”趙佑玹怒視趙佑鈺。
二人皆是放不下,只是一個有得盼,一個卻是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