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 結束亦是開始

夏日深夜,悶熱漸退。

尼克仍是睡不着,回想着白天的一幕,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景川與那個男人的關係不簡單!

他的心開始焦燥,好的、不好的念頭疊加在他的心頭。認識景川兩年了,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喜歡她,而且不能自拔。是什麼給了自己無窮的力量相信他們未來能在一起?!是什麼讓自己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幸福?!

他不是沒想過放棄,知道她有家庭。但每當看到她,與她相處,那種混然天成的感覺就像旋渦一樣,吸引着他動彈不得。

讓他堅持到現在的唯一一個理由便是,景川的婚姻不美滿,她遲早會離婚,而且他篤信這點。

如今,有一個男人出現,關係尚不明確,但景川對他的表情,尼克可以讀到不一樣的東西。這些是她從來不曾給予他的感覺,尤其是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滿滿的溫柔。

兩年對於年輕的他來說,已經很長。在他過往的經歷中,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望眼欲穿”兩年,卻從未親近過。

思來想去,今日的尷尬境地,套用景川的佛學理論:之前從惡,後世遭報。既然如此,他也需要被救贖,而景川就是成全他的那個人。

他決定,去找她,被她救!

尼克拎着景川愛吃的油條豆腐腦,輕輕的敲擊着她的家門,想給她一個驚喜,兩個人一同吃早餐,應該也是浪漫之一吧?!

門敲了許久,沒人開;手機打了很久,無人聽。他向後走了幾步,試圖觀察室內的情況,厚重的窗簾阻擋住他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

“難道她一夜未歸?”一股怒氣,從胸中迸出。

兩天了,人見不到,手機打不通,她到底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麼?

四天,六天,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一週過去了......

下雨了,雨不大,雷聲卻滾滾,尼克望着雨,幾近絕望。

過去的一週,他去過了所有他知道的地方,甚至找到了程果,程果並沒有提供給他想要的,卻如實告知了二人的婚姻狀況。這讓尼克又驚又喜,這也不難解釋,近兩個月來,景川情緒低迷,對自己避而不見的原因。即是如此又何必躲起來呢?如今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到底怎麼了?!

這雨雖小,卻是綿長,從早到晚從未停歇。尼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連日守護未見結果,今天是否再去碰碰運氣呢?想到這兒,他拿上鑰匙,出了門。

停車的那一刻,他驚了,那扇窗,有了光亮!

他躍至門前,急促的敲着門。

門開了,她出現在自己眼前。他衝這去,抱着她,像失蹤了許久的親人,今日終得團聚,再也不能分開。

“尼克,你幹嘛,怎麼還不長記性?放開!”景川努力掙脫,力氣比以往要弱。

“別動,你掙扎也沒用,何必浪費力氣,你去哪了,爲什麼不回電話?”尼克抱着景川,溫柔得問着,彷彿這一刻抱不緊,下一秒她就飛走了。

“手機壞了,拿去修理了,放手!”

“編,接着編,手機壞了拿去修,人也跟着進修理店了?說,爲什麼不回家?”尼克溫柔得回擊。

景川被他問得一時糊塗起來,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處,又如何知道自己未回家的?

“你小子跟蹤我,說,怎麼來這兒的?”景川沒好氣得問,使勁得搖晃身體。

尼克一把抱起她,一腳踹關了門,輕輕的將景川放在了沙發上,景川迅速起身,看着尼克,真想狠狠抽他幾個嘴巴子。

“李尼克,我鄭重的告訴你,像這種摟摟抱抱的行爲,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若在犯,我們就不用見面了。”說完,氣憤得走開了。

尼克沒有生氣,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他環顧四周,感受這房子的氣息,想搞清景川住這裡的原因。在客廳裡,他發現了牆上掛的全家福照片,原來這是她的老巢啊。那時的景川與現在比,竟然沒有太大變化,倒是她妹妹,比過去胖了不少。

“老太太,你是喝了長生不老藥了嗎?怎麼還像照片中那麼年輕啊?”尼克沒話找話說。

景川在廚房熬東西,懶得理他,默不作聲,沉默是最好的表達反對的武器。

“你煮什麼,怎麼聞着怪怪的?我和你說,今天我留下來吃飯,你看着準備。”尼克走進廚房,不懈地說着。

景川仍是不理他,只顧看着鍋。

尼克攬住她的肩膀,臉貼着景川的臉,這個動作讓景川頓時不舒服起來,大叫一聲:“你是聾是傻?我剛纔的話都白說了嗎?”

說完立即捂住了肚子,蹲下身,臉色異常難看。

尼克一時傻了眼,見景川這副模樣,焦急得問:“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景川朝他搖了搖手,艱難得說:“我肚子疼,可能早上吃錯東西了,你回家吧,別在這兒煩我了,讓我休息休息。”

“你都疼成這樣了,我現在離開,萬一你有什麼事,家裡沒人怎麼行?我扶你去沙發上歇會兒。”

景川什麼也不說,只是用力推着尼克,尼克實在不放心景川,情急之下,她抱起景川,走出廚房,把她放到了沙發上,拿了靠枕,讓景川躺下。

“你到底怎麼了,消失一週,怎麼把身體搞壞了。”尼克看景川難受得閉着眼,關心得問。

“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面了!”景川低聲說着。

“你都病成這樣了,還上綱上線的?剛纔也是情非得已,看你難受成那個樣子,我難道不管你?”尼克蹲下身子,看着憔悴得景川。

“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這段時間,我需要靜養,麻煩你從我眼前消失。”景川仍舊閉着眼,有氣無力的樣子。

“老太太,你是真不拿自己當回事呀?你現在腹疼原因不明,還想着打發我走,我偏不聽你的。”尼克說着,坐在她身旁。

“我前世造了什麼孽呀?”景川一口長氣,夾着對窘境中自己的憐憫。

“行,既然你這麼想留下。先去廚房把火關了,然後把水倒給我喝。記住,把篦子放到碗口,免得渣子掉進去,然後端出來給我。”說完,將身體轉向一側。

尼克來到廚房,看了看鍋裡東西,知道是草藥,開始擔心起景川來。她到底怎麼了,莫非消失一週和身體有關?現在問她,她一定不說,與其招她煩,還不如保持沉默,日後再慢慢打聽。

“來,起來喝藥了!”尼克一手端着藥,一手將景川從沙發上拉起。

“這是什麼藥?”尼克關心得問景川。

景川看了眼尼克,沒理他,端起藥,試了試熱度,不咂滋味得灌了下去。

“到底什麼藥呀,確定這不是毒藥嗎?身體不好,去醫院,等你稍好些,我帶你去醫院吧。”尼克關切得說。

“我沒事兒,這是滋補的,我年齡大了,需要進補。”景川抹了抹嘴,又躺下了。

見景川又恢復了沉默,尼克把碗送回廚房,洗刷乾淨後,回到客廳。看了眼景川,知道她沒睡,湊近她,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好,不燙!有想吃的東西嗎?我給你弄去。”

無聲。

“老太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事兒了,有事兒可別悶在心裡,說出來,我沒準能幫你。”尼克自言自語

景川,閉着眼,仍是不語。

“我那天遇上程果了。”尼克試探式的口吻。

“嗯。”景川睜開眼,又閉上了,心顫了一下。

“本來想和他打聽你的情況,他居然說不知道你在哪兒?......”尼克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他想看看景川的反映。

“我們吵架了,我搬出來,暫時先不回去了。”景川看了眼尼克,發現尼克正看着她,她迅速收回眼神,怕自己的謊話暴露。

“噢,這樣呀?對了,那天飯店遇上的那個男人是誰呀?”尼克知道她不會說實話,見機換個話題。離婚是景川自己的私事,她不公開自有她的道理。所以,話點到爲止。

景川清楚,尼克肯定會問,他那顆青春期孩子纔有的好奇心,怎麼可能放過這一票新聞呢?

“他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前男友!”景川說得很輕鬆。

“你是說,那個叫厲普的?”尼克驚訝得問,一絲不祥開始席捲過來。

“嗯,沒想到他也住這裡,你說巧不巧?!”景川半似玩笑,半似認真得說。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尼克冷笑着回覆,心想:該來的、不該來的都集中在這兒,未來是要有好戲看了。

“嗯!但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帥,一樣的懂我。”景川開始炫耀。

“老太太,你注意點自己身份,別玩大了,腳踏兩隻船小心掉水。”尼克平淡得說,語氣中掉着點點醋味。

“切,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都是有家的人,懂得如何交往,更不要提該有的剋制。你以爲像你們年輕人,天天愛呀愛的。”景川譏諷得說。

“老太太,我有個問題?”

“說!”

“如果 ,我是說如果,你離婚了,而厲普恰好也單了,你們有可能走到一起嗎?”尼克極爲認真得問。

景川遲疑了,這個問題她真沒想過,今天提起來,自己居然沒有現成的答案。但直覺告訴她,不可能。如果暫時不知道答案,不妨跟着直覺走。

“沒想過,而且,也不值得想。”景川搪塞着,隨即轉過身,面對沙發背。

“其實這個問題不難,你只要想想當初沒有選擇他的原因,既然當初沒有選擇,那麼時過境遷,重新走回原點一切也都改變了,意義不大。”尼克這話令景川沉思起來。

是啊,十幾年過去了,兩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她深知重新開始的可能性很小。眼下,她單身,而他卻有家庭,即使他也離了,試問自己願意重新走進婚姻嗎?可能性更小!

“很多人的初戀,都沒有善終,主要還是太過理想化了,一旦現實起來卻經不起考驗。”尼克見景川沉默不語,又說道:“還不如,找個新人,開啓新的生活!比如我。”

“你呀,回回得把自己搭上,我們成年人的世界,和你一個毛孩子有什麼關係,你快找個地方涼快去。”景川開始奚落尼克。

“毛孩子?你看不起誰呢?我是不是孩子,要不你試試?”

“又來了,嘴欠!趕緊走吧,我要靜養,你在這兒我沒法休息。”景川一邊說,一邊用腳踢尼克。

“景川!”尼克叫道。

這一聲,驚得景川睜開眼。自他們認識,他從來沒喊過自己的名字,乍一聽,怪怪的,卻又有着不同的感覺。

“有話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離婚了,你會不會選擇我?”尼克望着景川。

“不會!”景川回答的斬釘截鐵,卻依舊揹着身。

“爲什麼?”尼克也問的斬釘截鐵。

“我不想當媽。”景川說得鏗鏘有力。

“你不能通過年齡來判斷一個男人的成熟度,年齡大未必成熟,年齡小也未必不成熟,你這標準有點太過簡單。”尼克激昂得說。

“尼克,”景川坐起身,想借此話題,索興談開。“在我心裡,你是個多金的才俊,你很有魅力,你的她也一定是個優秀的人。你們家,是個望族,在婚姻上你不能亂來,至少不能太隨意。你父母雖不干涉,但不代表,什麼人你都能娶進門。我們以後多少要注意一下言行,不能亂開玩笑,我有家,你單身,要不是年齡相差較多,同事們一定會說閒話的,我已是半老徐娘,被人指指點點,我不再意。而你不同,你未來還很長,不能被這些事絆住了,再說也不值得。不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錯誤的人身上,那樣不值得。”景川邊說邊看着尼克,她希望此時,他是看着她的,希望對方從她的眼神中看到期盼,而尼克正在咬着手指甲。

“說完了?”尼克反問。

“從認識你到現在,青年才俊出現在你話裡的次數,不少於一百次,這套陳詞爛調沒有萬遍也有千遍了,道理我懂。但是我想說,我的結婚對象是誰,什麼樣子,我清楚。我娶的自然是我喜歡的,我認可的,和我家庭沒有關係。”

“至於,我的精力花在什麼人身上,自然有我的道理。景川,你信不信,日後你會爲今天的談話後悔?”尼克又一個反問。

“後悔什麼,我說的是我真心話,說了不後悔。”景川堅定得說,心想,你執念太深。

“後悔自己對我的判斷,你太堅信自己的感覺了,拿不準的事情,你從不嘗試,而且會向外推;而我對拿不準的事情,卻是要親自嘗試,而且越試越有把握,這是我近三十年人生的總結。”

景川聽了這番話,內心十分認同,自己確實對拿不準的事情,採取放棄的態度,從不嘗試,不過婚姻不同於其他事情,試過了,就不想再碰了。

“你說得沒錯,拿不準的事情,我從不碰,更何況是婚姻呢!我勸你,別造次,否則後悔都來不及。”說完躺下去,轉過了身。

“我沒什麼可後悔的,愛一個人,盼望和她一起生活,一起探索世界,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不如今天我把話挑明,我不想再繞彎子了。”尼克停下來,轉過身,對着景川。

“我喜歡你,而且已經很久了。”

景川呼出一口濁氣,閉起了眼。唏噓!這層紙終究還是破了!尼克呀尼克,我們說再見的日子到了。

“我曾爲喜歡你,愛上你痛苦過,也想過放棄。你有家,我不能破壞你的家庭,每天都在說服自己。但我知道,你的婚姻就像一把破傘,風雨飄渺,即不能遮風又不能擋雨,你一個人獨撐這把又破又空的傘有意義嗎?試問這傘是保護了你,還是保護了妮妮?還是都沒有?你想想清楚,家的完整度確實很重要,但家的溫度更重要,妮妮在這樣的家庭長大,也會影響到她的婚姻觀,你不想讓她也過着和你一樣的生活吧?一個人的原生家庭,會對他的未來,產生特別深遠的影響,我們都是搞教育的,這點你理解起來不困難吧?”尼克看了眼揹着身的景川,笑了笑說:“你不用給我答覆,我不急於一時,更不要有負擔,我們交往,一不犯法,二沒有侵犯他人。你現在的狀態,你最清楚,不用我多說!”

景川聽着這些話,內心翻騰着,他是知道些什麼嗎?我的狀態?我什麼狀態,難道是指我單身的狀態嗎?而且這孩子對追求理想愛情的執念太深,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她頓時感到,無力又無耐!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景川又淡又冷得說出這句話。

尼克對這一刻有心理準備,看她蜷縮在沙發上,細細的胳膊搭在腿上,曲線玲瓏,透着一股美,美到想咬她。

“景川,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只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沒關係,這只是時間問題,等你適應了有我的日子,你也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

見景川仍舊紋絲不動,嬉皮笑臉得說:“我忘了告訴你,我前世是狼,就喜歡掑咬,特別是對自己的獵物,但凡我咬過的,別的狼是搶不走的!”

說完,尼克抓起她的右手,在她美麗的胳膊上,用盡力氣,狠狠的烙下了兩排牙印子。

景川被疼得翻轉坐起,用另一隻手不斷的捶打着眼前的這匹狼。尼克不容分說,舉起她的胳膊,讓她看。

“這就是我的印記,你是我的獵物,記住了!”

聽他說話如此荒唐,景川被氣得肚子又疼了,她一手捂着肚子站起身,一手揪着尼克的脖領子,揪着他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說:“帶着你這些噁心的、無賴的理論滾出去,回家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說着將門打開,把尼克推了出去,重重的關上門。

尼克樂呵呵得看着景川發脾氣,隔門喊道:“不用擔心,親愛的,我會給你送飯的,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只聽門內:“滾,滾遠點!”

景川氣得腿軟,胸悶到像是被土埋了一般,她不顧腹疼跑向廁所,擰開水龍頭,沖洗自己的手腕。這該死的尼克,他瘋了,瘋了!

這兩排牙印子,不偏不倚的烙在了胳膊上,看着鬧心,這樣子怎麼見人?她從抽屜裡找出塊紗布,自己纏繞了幾圈,將就着包裹上,眼不見,心不煩!

剛剛包裹完畢,門又響了。又是尼克,看我不收拾他。景川拿起門邊的一個球拍,一手開門一手做出打的姿勢。

門開的瞬間,她出手很快,眼看球拍就要落下,才發現是妹妹景三。景三被這幕嚇了一跳,大驚!

“幹嘛呀你,是我,欠點打到我了。”

“我還以爲是...是賊,這兒離市區遠,住着不免有些擔心。”景川解釋到。

“那倒不至於,再說真有賊,就憑你,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這完全是給人家送武器。”景三邊說邊笑。

“別取笑我了,趕緊扶我回去。”景川順勢把球拍扔給景三,緩慢的移動到沙發。

“你這胳膊又怎麼了?”見姐姐胳膊上有紗布,景三不禁問。

“別提了,早上熬藥被燙了,我抹了點藥包紮起來。”景川趕緊解釋

“哎喲,黃狼單咬病鴨子,怎麼什麼壞事都讓你碰上了。誰讓你不老實在醫院住着,非要來這養傷,爲什麼不回家,程果也能照顧你呀!”景三埋怨着。

景川聽了這話,沉默了。

見姐姐不語,景三知道他們可能有事,否則姐姐也不至於單獨住這兒。

景川看了眼景三,嘆了口氣。

“其實,我和程果離婚了。”語氣極爲平淡,彷彿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什麼時候的事兒?”景三着急問

“兩個月前吧!”

“媽知道嗎?”

“不知道,除了我和程果,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可真行,這麼大的事兒,你就這麼決定了,也不和我商量下。”

“商量什麼,我的婚姻,我的生活,別人又怎麼知道,只有我自己清楚。”

見妹妹這麼說,景三也不好多說。她清楚姐姐與程果一直以來並不和諧,他們走到一起,也是她的錯誤,如果當時自己不把程果介紹給姐姐,興許姐姐就不會有今天。

“姐,我覺得對不起你!”

“我離婚和你有什麼關係,怨不得你。”

“如果當時我不介紹你們認識,你可能永遠不認識程果,即使當時你和厲普間出了些小問題,他也不至於鑽空子。程果人不錯,只是近幾年,他變化太大了,不能支持你,反倒成了拖累。”景三自怨自艾得說着。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夠冷靜。一來是堵氣,二來我不夠自信。總之,是我自己的問題。”

“姐,離了也好,與其每天過得不開心,不如一刀兩斷,各自找舒服的日子過。只是這一下子苦了妮妮。”景三看着姐姐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她心裡難受,方覺自己的話在往她傷口上撒鹽。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對孩子也好,妮兒在你們那個豬窩裡生活,她能汲取到什麼?程果天天只對花花草草用情,把他那些動植物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這是不正常的,正常人哪有視花草如命到至尊的地步,他這是病態。”

景三細數着程果的不足,每件事都說到姐姐心坎上。

“噢,對了姐,孩子撫養權和財產,你們怎麼解決的?”景三忽的想到這個重要問題。

“孩子撫養權歸我,他可以探視。房子我讓給他了,他一個外地人,家裡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再和他平分,他是徹底沒住處了。再說,我們在一起十幾年,斷了緣份,還是有情份的。我希望,他過得比我好,這樣我心裡會舒服點!”景川緩緩得說着。

“你呀,就是太爲他着想了,早我就和你說過,他不適合你,太較真,不包容,脾氣還怪異。現在倒好,他親手把日子毀成這樣,你還可憐他,難道不應該朝他要精神損失費嗎?”景三氣憤得說着。

“算了,夫妻一場,何必步步緊逼呢,再說,我這也是爲妮妮考慮。孩子在那房子里長大,是有感情的。我們協商過,暫時不要改變孩子房間的格局,只要孩子想回去,就回去。他沒反對,估計也是想保護孩子,從這點上考慮,我知足了。”景川邊說邊摸着自己的肚子。

景三見狀,擔心得問:“怎麼,傷口又疼了?躺下吧,我這幾天過來陪你吧,你這樣我也不放心呢,幸虧妮妮去夏令營了。否則,我還得照顧她們兩個。你們當初婚結得不聲不響,如今離得也是不聲不響,倒也是有始有終。”說着,給景川身後墊個靠枕,服侍姐姐躺下。

景川思考着妹妹的話,十年光景,沒想到在沉默中開始,又在沉默中結束。婚姻給了自己什麼呢?!

“噢,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景三摸着姐姐瘦瘦的胳膊。

“說吧!什麼事。”

“我給孩子們找了條件比較好的私立學校,打算把妮兒和果兒一起送過去,是寄宿學校。咱們平時工作忙,也沒時間教育,放在學校,比跟着我們受益多。你說呢?”

“嗯,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我捨不得孩子,太小了,一星期看不到我,孩子會想媽媽呀。”景川口氣堅定。

“你呀,太多顧慮,又過於兒女情長。你看看你現在,瘦成一把骨頭了,還不騰出點時間,將養一下身體,把身體養好,好好過日子,萬一遇到合適的呢?”

景川淺笑了一下,“我死心了,婚姻傷我太深了,我只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受牽絆。”

“這話不能說太早,萬事都有安排。不過,孩子上學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開學的第一個月可以辦理轉學,正好這段時間你思考一下,我等你消息。”景三遞給姐姐一杯水,不忘把一個暖寶放她肚子上。

景川笑着說:“有你真好,伺候得很到位。幸虧咱媽給我生了個妹妹,有人陪着聊天,替我分擔生活困惑,幫忙照看孩子,生病有人疼愛,有你在,我也不覺得生活苦了。”

“咯咯咯,現在知道我好了,當初還不是到哪都不帶着我,天天閒我煩。”景三沒好氣得埋怨着,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

“嘿嘿,這點小事你也記着,真有你的。”

“我那天看到厲普了。”景川喝着水,順口說。

“真的?他住這裡?”景三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巧吧?”

“你這悶子,怎麼不早說,你可真能存事兒。”景三埋怨着。

“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景三壞壞的笑了笑,“姐,你們還有可能嗎?”

“想啥呢,人家可是有家的,我雖然離了,也不能插足別人婚姻。再說,時過境遷,我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們了,現在也沒必要在敘前緣,何必活在過去呢。就讓過去,留在心間吧。”景川認真的說着自己的想法。

“你呀,都是你的理,從小你就主意多。我倒挺想見他一面的,正好想和他談點事情,你知道嗎?他在基金投資領域做得很大了,他現在的實力不容小覷嘍。”

“噢!那你們要不要約個飯,談一談?”景川認真得說。

“那是當然,不過,他一向心思縝密,我和他說話總感覺說不到點子上。雖然我老公和他是同學,但也玩不到一處去。直接約,我還真有點怵頭。”

看景三爲難,景川知道她這是想讓她出山,“你呀,想讓我和你一起,就直說,幹嘛還拐彎抹角的。”景川說完笑看着妹妹。

景三從小到大向來是有賊心,沒賊膽,但凡想做點什麼,都要拉着景川一起幹。

“我這也是不好意思,你還病着,哪敢給你提要求呀。”景三不好意思的看着姐姐。

“等我恢復差不多了,咱們約飯,出來聊聊,你們各取所需。”景川拍了拍妹妹的大腿。“該減肥了,又胖了不少,萬一杜威嫌棄你,在外面找個小的,你可就慘了。”

景三冷笑兩聲:“他?借他十個膽兒,除了我能看上他,誰看得上一個油膩大叔啊!”

景川被這話逗笑了,自己婚姻不美滿,但妹妹妹夫確是神仙眷侶,十年過去了,仍舊恩愛如初。

“我,有事兒也想和你說。”景川微露爲難之色。

景三觀察着姐姐的表情,疑惑得說:“什麼事兒?婚姻還是事業?”

景川被她的話逗樂了,“吾妹神算也!”啪的打了一下她的朋腿,搞得景三不斷揉搓着。

“說就說,你動什麼手兒呀?”

“我打算辭職,單幹!”景川冷靜得說。

“喲,腦子開竅了,家裡親朋好友輪番勸你創業,你都不聽,今天怎麼想通了?”景三認真得看着姐姐。

“我做事,向來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眼下,它們都具備了,我不想再浪費生命了。我和程果的事兒,已經告一段落,婚姻儼然沒有如意,只好在事業上尋求更好的結果了。”景川開始自黑起來。

“也是,不過這點小事兒,應該也改變不了你的初衷,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景三知道姐姐一向信念堅定,一些小事影響不了她。

景川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紗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就說,別放心裡,有難處你也要告訴我,只要我能,我一定會幫你。”景三覺察出姐姐有異樣。

她們姐妹在某些事情上,可以做到心有靈犀!

景川咬了咬嘴脣,決定把自己和尼克的事告訴妹妹。

“我的同事和我表白了,就在你進門前。”

“什麼?”景三失手把剛剝好的蘋果直接摔到地上。

“就是和你一起搞酒莊生意的那個劉總的兒子,我們上次不是見過面嗎!”景川依舊錶情淡淡。

“你不是一直都討厭他嘛,嫌棄他沒有責任感,像個孩子。”景三撿起蘋果,困惑得說。

“是呀,他本來就是個孩子,只是他並不像我初認識的那樣,玩世不恭,五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爲人也低調,有些事情還蠻有城府,辦起事情來非常老練,成熟。”

“那,你怎麼考慮,聽你這麼說,你還挺認可他。不過,他是不是年齡不大?”

“不用考慮,根本不可能。”景三堅定的回答。

“那孩子也挺逗的,今天和你表白,那證明早就動了心思了,難道不知道你有家庭嗎?”景三疑惑更深了。

“當然知道,只是他一直認爲我就是他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即使我之前無數次暗示不可能,他仍然堅持。最讓我感到後怕的是,他一直堅信我會離婚,所以纔有今天的告白。”

“他知道你現在離婚了?”景三焦急得問。

“我沒有告訴過他,也害怕他知道。這孩子做事情相當有招術,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表面上他在學校當老師,私下他有自己的音樂工作室,這幾年他也經歷了一些事情,所以謀略上不輸你我。”景川擡起頭,笑了笑。

“可惜,他太小了,不是我的菜。”

“哎喲,聽你這意思,如果不是他年紀小,你還挺中意的,怪不得看不上厲普了?!”景三打趣着姐姐。

“切,年齡只是一部分,我現在對婚姻的心已經死了,不想再入坑,任憑他是誰。再說,他年輕又優秀,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我並非他的良配。只是他需要一段時間從對我的關注中走出來,我是他長輩,知道年輕人的想法,他只是目前執着,如果時間空間都發生了變化,他的想法也會變化。”景川堅定得說着。

“我算明白了,你辭職一半原因也是因爲他吧?!”景三非常肯定得問。

景川平靜得點了點頭,沒有迴避。

“而且,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他知道我的情況太多了!”景川說完開始咬手指甲。

“嗯,也是。沒想到,你還能老牛吃嫩草,簡直了。”景三眼神怪異得看着姐姐。

“要不把這草給你?”景川挑逗得看着妹妹,一副嗔怪的眼神。

“消受不起,你自己留着吧。”景三給她一個白眼。

“什麼時候辭職?”

“開學後吧,現在是暑假,學校不好安排老師。我預計10月份正式離職。從學校出來後,就着手開設我的教育諮詢公司,主營英語教育和遊學,我要好好利用之前在芬蘭和歐洲的資源。”景川自信得說。

“嗯,可以可以,算我一份子,到時我們再細談。”景三看着虛弱的姐姐,不再爲她難過。

“過兩天,等我恢復些,我就開始選址,如果有空,你可以和我一起。”景川喝了口水。

“嗯,可以,選在哪裡你有計劃嗎?”

“我打算借鑑我之前老東家的策略,地址選在地鐵沿線。四通八達的交通,可以解決家長們接送孩子時對交通的擔憂,況且地鐵沿線一向經濟發達,商鋪衆多,有很多機會,無論是對經營者,還是對消費者,都是非常便利的。”景川慢條斯理,說得有理有據。

“嗯,嗯,你說得有道理。要麼說你不做點事情,純屬浪費呢?!”景三咬了口手中的香蕉,忽得又想起些什麼,“對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的啓動資金是多少,是您一人獨資,還是多人持股呢?”

“當然是多人持股,如今的社會,誰也不會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裡嘛。我諮詢過,一般的教育培訓類公司,只需20萬就可以了。這錢好湊,只是股東選擇上我必須慎重,既然要做事情,各種可能、不可能都要考慮到,有多少人因利益問題,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儘量規避朋友關係。”景川友愛的笑望着妹妹景三。

“哦,聽你這麼一說,我已經不在股東行列了。”景三也同樣友愛的笑望着姐姐。

“親人除外,”景川壞壞的笑着,“其實我的本意是隻有你我二人,中英文名字都想好了,中文名爲:三好生,英文名爲:Sun House,怎麼樣,是不是集學習、娛樂、高尚於一體?”景川自豪得看着妹妹。

景三看着姐姐滿滿自信的臉,之前的擔憂放下了很多,姐姐又恢復十幾年前的靈動。

“姐,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很開心。”景三攬着姐姐的肩膀,如釋重負的說。“你許久沒有這樣自信了,結婚後你埋頭過日子,一心想把日子過好,爲了孩子你這十年過得太辛苦,我和我媽都知道。只是婚姻不是兒戲,外人不能說三道四,想改變也無能爲力。現在,你自由了,我敢保證,你未來會越來越好。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棒的!”

景川聽着妹妹溫暖的話,感動得淚光點點,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嗯,有你這話,我知足了。我現在這裡可是滿滿正能量,不管明天晴還是陰,我都準備好了。未來,我一定會更好。”景川指着自己的胸膛,感動得說着。

姐妹倆互相依偎着,景川手摸着妹妹的頭,未來你快點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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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夏之柔 來自米蘭的邀請如影隨行之二 第一次緊緊相擁第九篇 秋之惑 接近並非可以靠近第十篇 秋之行 兩個靈魂的獨白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第十三篇  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一第十九篇   又見厲普第十二篇 冬之暖 如影隨行 之一第一篇 秋之初 不悅的初識第十一篇 冬之瑞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二第十二篇 冬之暖 如影隨行 之一第五篇 春漸暖 夕陽下的暖意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第十五章 五月 春悶第十二篇 冬之暖 如影隨行 之一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二第十八篇 七月 圍剿如影隨行之四 第一次“家庭”旅行第一篇 秋之初 不悅的初識如影隨行,無論天涯海角之三 成功入夥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第十三篇  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一第十三篇  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一第一篇 秋之初 不悅的初識四月 之二 春已暖 花會開第十篇 秋之行 兩個靈魂的獨白前篇四月 之二 春已暖 花會開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如影隨行之二 第一次緊緊相擁如影隨行之二 第一次緊緊相擁第一篇 秋之初 不悅的初識前篇第十七篇 六月 聰明反被聰明誤正月 之二 尋求共贏第五篇 春漸暖 夕陽下的暖意正月 之二 尋求共贏如影隨行之二 第一次緊緊相擁第四篇 冬之味 人如咖啡,需要品味第十二篇 二月(正月) 之一 神秘照片如影隨行之五 直擊心底的戰爭如影隨行,無論天涯海角之三 成功入夥第十五章 五月 春悶第五篇 春漸暖 夕陽下的暖意第十篇 秋之行 兩個靈魂的獨白第十二篇 二月(正月) 之一 神秘照片第十二篇 二月(正月) 之一 神秘照片第十二篇 冬之暖 如影隨行 之一第九篇 秋之惑 接近並非可以靠近第十六篇 六月 了結,也是救贖第七篇 夏之柔 來自米蘭的邀請第十七篇 六月 聰明反被聰明誤第十三篇  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一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如影隨行之四 第一次“家庭”旅行第五篇 春漸暖 夕陽下的暖意第七篇 夏之柔 來自米蘭的邀請正月 之二 尋求共贏四月 之二 春已暖 花會開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第十九篇   又見厲普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第十二篇 二月(正月) 之一 神秘照片第十五章 五月 春悶第十七篇 六月 聰明反被聰明誤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如影隨行之四 第一次“家庭”旅行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如影隨行之二 第一次緊緊相擁第二篇 秋至深 新芽未必是嫩芽第十一篇 冬之瑞第八篇 夏之深 情柔不知情漸深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前篇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如影隨行之四 第一次“家庭”旅行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如影隨行之五 直擊心底的戰爭四月 之二 春已暖 花會開第三篇 冬之韻 一頓飯開啓新的遇見第十三篇  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一第六篇 春漸濃 意濃未必是情濃如影隨行之二 第一次緊緊相擁前篇第十七篇 六月 聰明反被聰明誤第十五章 五月 春悶第八篇 夏之深 情柔不知情漸深第十三篇  三月 消失的星星之一第十一篇 冬之瑞第一篇 秋之初 不悅的初識第七篇 夏之柔 來自米蘭的邀請第十四篇 四月 之一 春的冷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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