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內又傳出聲音來,那是葉瑩的母親,正嘶啞地哭求着愛女。加之邊方四鄰的大媽大嬸,一旁竭力幫腔,外加其他人的嘈雜,連季欣都不勝其擾。何況房中的主角,那個好靜的女孩,她又會怎樣?!
季欣煩悶望着四周,眼前黑壓壓的腦袋,真可謂人山人海。各自佔據着有利地形,儘可能地伸長脖子打探着。從門外到房間,層層疊疊,那委實可是不易穿越的屏障。
這時有人在喊:“讓讓!!”從人羣艱難的擠出一人,大夥爭先恐後,急切地問上了:“二子,你姐咋樣了?!”後者只知道哭哭啼啼,也不答話四處張望。連季欣也着急了,一拉正抹眼淚的他。
“告訴我,你姐好麼?”就瞧他眼前一亮,顯得特別興奮,連聲調都帶着顫音:“季,季哥哥,哥你總算來了。我媽說了,除非是你,才能勸住她。我正打算找你呢……”他這一句話,大家都很是贊同:
“對,就只能是你,因爲哪個不曉得,就你和她最談得來!”“大夥讓讓,借光借光!讓阿欣進去!”那些位唰地一下,全自發閃開一條平坦大道,就差沒鋪紅地毯了。季欣剛纔還愁的事,立馬就迎刃而解。
季欣看上去也很感動,可不曉得,哪根筋搭錯了,仍然是那麼舉棋不定。那葉予楚和陸玖佳也不廢話,左右手一搭,將他往屋裡就推。身後那人潮隨之涌動,季欣就身不由己,登堂入室了。
進屋一望,除了葉瑩,她家人都在堂屋中。原本黑瘦的葉爸爸,兩天沒見,短髮上已多了幾分斑白。此時正坐在屋角,抽着悶煙,季隊長他們也在一旁陪着。而葉瑩房門口,是葉媽媽頹然依在門上,周邊幾乎聚齊了本村人,那些大嬸大媽嘴都不停,都在勸慰着這對陷入困境的母女。
這時葉予楚叫上一句:“媽!你別愁了,季欣哥哥來了!”一句話,她母親精神一震,擡起頭來。季欣擠到附近,才發現原就飢小的葉母,更是顯得瘦弱不堪。迎着她飽含期望的目光,他不由心裡打鼓,本想安慰她,誰知道嘴上卻說出一句:“姨多保重,我想瑩姐一定沒事的!我哪有那能耐?你們別抱太大希望!她心底的苦,我勸不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真的在滴血。可在她們聽來,這明顯成了推諉之詞。葉媽媽當時就急了:“小欣,連你都不幫她嗎?不,不,不,姨求求你,千萬別說拒絕!只要她好了,你們想怎麼樣,我們都好商量!”
她還在力圖挽回餘地,房裡卻號啕大哭聲傳出來,就有什麼玻璃摔碎的巨響傳出來。這讓大家更是驚惶,平時那麼個柔情似水的小女孩,咋就變了,變成這麼竭斯底裡了呢?
季欣卻明白,事到如今,心都傷了,還能夠若無其事,恬靜無憂麼?正想着怎麼解釋,就聽屋裡的她,拚命地嘶吼上了:“走,求求你們了,你們都走,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她喊得吃力,可顯得那般的柔弱,又是絕望的哭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