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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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孟仕元聽了卻大叫起來:“你一件給我四百五十文,你賺什麼?還有,我的布店一件衣服才賺四十八文,太少了。”
“孟仕元,我給你算一下帳,你的布店再增加銷售成衣,店面不變,工人也不用再增加,就是說,費用一點不增加。你一個月銷售成衣一千件,你就可以賺四萬八千文,四十八兩銀子,銷一萬件,就是四百八十兩銀子,不多,可是每個月,我要從你的布店進布,一千件,每件按六尺布計,六千尺布,你的布店算極少的利潤,也要六十兩銀子吧,如果一萬件,就要賺六百兩銀子了。更重要的是它的廣告效應,成衣孟氏獨家銷售,買布的或多或少會奔孟氏去,看了樣式買布,這個廣告宣傳作用,纔是滾滾財源。我敢說,你銷了成衣,京城裡包括下面州郡有你孟氏布店的地方,其他店面的生意都會一落千丈。你孟家布店一枝獨秀,孟氏招牌越打越響,帶動其他連鎖產業,好處有多少不用我說吧?”
孟仕元點頭,問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你哪來這麼大的產量?你得僱多少個工人?你還賺什麼錢?或者我們可以把你的供貨價和我的銷售價提高一百文,一樣有市場有銷量的。”
“好吧,隨你,那麼我的供貨價按五百計,你的售價定爲五百九十八文吧。”
“你還沒說,你怎麼能生產這麼多衣服?”孟仕元其實聽宋媽說了,不過在黎昕面前還需問清楚,以後說話間纔不會露餡。
“孟仕元,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必須發誓保密,要知道,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會給我帶來禍事的。以後我給你的成衣,也不能直接從這裡拉到布莊去,我把成衣拉到我和成子他們仨以前住過的你那個別院,你每次隔個一兩天再拉到布莊去。你想知道爲什麼生產的這麼快,跟我來吧。”
黎昕尋思,瞞別人必須的,瞞孟仕元,似乎沒有必要。
孟仕元儘管聽宋媽說過,如今親眼所見,還是大吃一驚,他暗暗計算了一下,如果擴大規模生產,每月做出幾十萬件沒有問題,到時分銷往各地,孟氏的利潤、影響力與知名度那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黎昕,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你。”孟仕元感概萬分。
黎昕笑了笑,其實她能認識孟仕元,也是很幸運的事。
送走孟仕元后,黎昕心情很好,一邊繼續鼓搗縫韌機一邊愉快地哼起小調。
樂逸宸從孟仕元進屋後就一直坐立不安,幾次偷眼往裡面看,堂屋門緊閉,兩個時辰過去孟仕元才離開,前面已過了關店時間,孟仕元一走,他便招呼雙兒關門。兩人進後院後,雙兒與黎昕打過招呼,忙去成衣車間幫着燙衣服剪線頭了。
樂逸宸捱過去,給黎昕遞這遞那打下手,一邊試探着問:“孟小當家過來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有好事。”黎昕笑道,想了想把自己要與孟仕元聯手扳倒魏棠一黨的事隱下了,說了一半事出來:“我們的成衣要交給孟氏銷售,孟仕元過來與我詳談。”
樂逸宸眉頭蹙起,這事,用得着談兩個時辰?當下心頭更覺苦澀,不過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他就是不喜歡黎昕與孟仕元過從甚密。
孟氏布莊銷售起成衣,利潤不多,可是禁不住廣告效應好,很多人不買成衣剪布也到孟氏去,圖個看看店裡的成衣樣式,回去照着剪。
高端客戶有心語軒做形象顧問,現在又有成衣吸引中低消費羣體,孟氏的布莊綢緞店,在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就吸引並鞏固住近九成的消費羣。
京城裡其他布莊門可羅雀,很多小店難以繼續經營,倒閉了,只剩少少幾個在支撐着,這少少幾個店,屬於同一個字號同一個東家,東家便是大耀御封的皇商龐家。
黎昕料到成衣的銷售能帶動孟氏布莊的生意,卻沒料到形勢好到一邊倒的地步。孟仕元本來腦筋就極靈活,孟氏又一向信譽好,有羣衆基礎,所以一下子一家獨秀。
孟仕元因爲忙,他不止管理布莊,布莊在孟氏一系列生意中,佔的比例不及一半,因此也不是很在意。
孟慶把兒子誇了又誇,問他成衣的出處,孟仕元按黎昕的囑咐,只故作神秘沒有說。不過內宅的司姨娘問他時,他照實說了,並叮囑不可告訴他人,會給黎昕惹來禍事的。
“姨娘不會告訴別人的,元兒,你怎麼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的?”
“黎昕是清河人,爹爹那年帶着我和娘、灩兒一起去清河時,我們去過他家做客。大姨娘,這個黎昕可不能小覷……”孟仕元把黎昕小時就知道怎麼賣個窩頭也要講究包裝,以三個銅板可以買兩個窩頭吸引顧客多買的促銷手段也說了,還有濟陽賣報紙設賭局,涪陵賣醬菜等等事蹟一一說了。
司姨娘袖子裡的兩手掐在一起,待孟仕元滔滔不絕講完,她勉強鎮靜下來,問道:“這個黎昕今年可是十五歲?父親名黎重信?”
“正是,大姨娘,你認識?黎昕不只能幹,長得也很好看。”孟仕元說到此處聲音有些低,眼底有一抹柔情。
司氏心頭一驚,待孟仕元離開後,她的臉色很難看,拉起袖子,拔出頭上的玉簪朝自己手臂紮下。
“姐姐,你怎麼啦?又在自虐。”孟府的二姨娘柳氏過來找她正好看到,驚叫起來。
“妹妹,你說怎麼辦?元兒跟黎重信那個小人的兒子認識了,就是本來跟他指腹爲婚的那個孩子,看起來還交情非淺……”司氏拉住柳氏,咬牙切齒將孟仕元剛纔的話說給柳氏聽。
柳氏聽完了,沉吟了一會問:“姐姐,元兒剛纔叮囑你不可泄露消息,可見這個消息外露了,會給黎昕帶來不小的禍事,我們不妨把此消息透露出去,只是這樣一來,元兒得知後會生我們的氣,黎昕出事他也會傷心吧?”
“我們可以小心些,不讓元兒知道,至於他傷心,總好過他沉迷下去,妹妹,我看他對黎昕存了心思了,只是還不自知,趁早了斷了好。”司氏有了主意。
“怎麼泄露才能不給元兒知道?”柳氏沒有司氏的見識,她不解地問。
司氏冷冷一笑,這個難不倒她,她當日也曾幫着丈夫打理生意,對生意場上的事一清二楚。
“二夫人,三夫人,有人送了一盆奇花給老爺,大夫人請兩位夫人前去觀賞。”大夫人的隨侍丫頭過來了,彎身見禮恭聲道。
別人家的妻妾一窩鬥得火熱,而孟家,妻妾三個卻和和氣氣好得一個人似的,這是孟慶最引爲自豪的事。
大宅裡誰家沒有一些爭風吃醋的事,可是孟慶的三個妻妾就與衆不同,他的兩個姨娘司氏與柳氏一同進門,是他在外巡視生意時正室劉氏作主給他娶進門的。
司氏賢淑溫婉,進門後與他的兒子甚是投緣,一意兒寵着他的兒子疼着他的兒子,眼裡只有大夫人劉氏與少爺,根本不爭寵,嫁進門後一直不侍寢。
柳氏雖也侍寢,併爲他生下女兒孟灩,然而與司氏一樣,從來不主動在他跟前討好兒,因此劉氏待她兩個分外親熱,但凡自己有的,決少不了她們兩個。
孟家大富之家,劉氏待人又寬厚,兩個姨娘的份例銀子竟是與正室等同,因而一家子過日子和和氣氣,妻妾夫婦間從來沒有紅過臉。
孟慶認爲一切都是因爲正室夫人劉氏之功,因此對劉氏分外敬重憐愛,雖然劉氏在生下兒子時因爲難產就被產婆斷說以後不能再懷胎,也一直沒有再懷孕,他尋思自己已有一子繼承家業了,劉氏又主動幫自己納了兩妾,也就不再納妾。他如果知道,自己疼如心頭肉的兒子,其實不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早在出生五個月時死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黎昕樂滋滋地做着縫紉機,已經共生產了五臺,目前沒有請幫工的打算,只是家裡幾人勤快地加班加點做。
裴氏每日裡忙着剪布裁衣給他們幾人做,連想心事的時間都沒有,臉色紅潤身體健康,養得白白胖胖,樂逸宸很高興,黎昕幾人也很高興,有個娘知冷着熱關心着他們,銀子穩穩地每日裡只增不減。他們在奔小康的路上疾馳。
每晚吃了飯,一大家子會在堂屋稍作休息聊天說會兒話,這時黎昕會描繪幾句前景給他們聽,他們已看見亭臺樓閣的影子,未來妻或夫和兒女繞膝的美景,活兒幹得更起勁了。
這天黎昕正在院子裡組裝縫紉機,前面店面傳來推搡喝罵聲,黎昕心下一沉,忙擱下手裡的活計往前面去,走到門邊時她頓住了。
“我就是東家,有什麼事找我。”樂逸宸的聲音拔得很高。
“少廢話,我們要找的是黎昕,快說,黎昕在哪裡?”凶神惡煞的聲音。
黎昕透過門縫往裡看去,店堂裡竟是有十來個官差,正扯住樂逸宸與雙兒喝問自己的下落。
官差找自己?所爲何事?黎昕的腦筋轉了轉,然後黑沉沉的怕人,她轉回身,把剛纔擱在一邊的圖紙壓到牆角的木料底下,拿起牆角邊的斧頭,穿過拱門進了裡面的院子。
“成子,把衣服布料拿開,馬上,把這幾臺機車砸得粉碎。”
“哥,爲什麼啊?你那麼辛苦做出來的,我們靠它賺錢呢!”黎成心疼地說,接過斧頭遲遲不肯動手。
“再不砸就來不及了,快……”
劈劈叭叭,很快的,花了黎昕無數心血的縫紉機成了一堆廢木頭鐵條鐵塊。。
“我就是黎昕,放開人。”稱昕淡淡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裡面有隔間……”官差領頭的帶着人衝進裡面。
黎昕鄙夷地看着,冷冷一笑。
“怎麼回事?哥。”雙兒茫然不知所措,急得哭起來。
樂逸宸則焦急地看着她:“黎昕,官差此來不知所爲何事,你先走吧,到外面找個客棧住下避一避,這裡我頂着。”
“不。”黎昕搖頭:“今日之事不會善了,逸宸,無論如何你不能回魏府求助,等下如果我出事,你們去找孟仕元幫忙。”
樂逸宸急得冒火,看着黎昕,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叫她趕緊走,嗓子裡卻堵得發慌。
牢房陰暗而潮溼,走廊的火把閃着血光一樣的紅色,空氣讓人壓抑窒息,隔壁重病的囚犯在不停地咳嗽喘息,也有的受不了折磨在嘶聲地哭泣低罵……
一隻老鼠在牆角探頭探腦,黎昕抓起一把稻草摔打過去,老鼠驚惶逃竄,黎昕面無表情地坐回稻草鋪的地鋪上,一會兒牆角又奔出幾隻蟑螂,黎昕嫌稻草柔軟,乾脆脫下一隻靴子,輕輕走過去。
一二三……全部消滅了。
夜裡,黎昕身上很癢,並且越來越癢,把手伸進衣裡抓抓,竟揉到某些生物,她來到牢房門前,藉着走廊的火光一照,整個人驚跳起來,蚤子,手裡揉死了的東西是蚤子。
天!她露宿街頭賣唱時,再苦的環境也經歷過,與黎成他們在破房裡住着,一個月裡也才偷偷用清水抹擦過幾回身體,可也沒有長出這種不明生物,現在進牢房才幾個時辰呢。
黎昕不淡定了,心中浮起難言的焦灼和無奈,發冷的感覺驚恐的情緒從心頭滲透到四肢,她打了個寒顫,覺得牢房中更冷了。
“死孟仕元,你什麼時候纔來救我出去?”
靠着牢房門坐了一整晚,黎昕再也不敢回稻草鋪睡覺,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挪挪痠麻僵硬地腿,她站起身來回踱步。
午飯送來了,黎昕端起後隨即放下,餿的,她實在吃不下。
黎昕眼巴巴地看着牢房來人那一頭,祈盼着孟仕元出現。
一直捱到酉時,黎昕望眼欲穿時,盼來了人,卻是樂逸宸。
“黎昕。”才兩天一夜,黎昕臉色蒼白,嘴脣也毫無血色,眼圈發青,肌膚黯淡無光,容顏憔悴。
樂逸宸心疼地伸出手,撫上黎昕的臉。
“沒事的,放心,我沒受什麼罪。”黎昕拉下他的手,握在手裡,安撫地拍拍:“孟仕元怎麼沒來?他說什麼了嗎?”
“他出京視察生意去了,聽說要年關時纔回來。我想求他父親的,卻是說和他娘一起外出遊玩了。黎昕,怎麼這麼巧?會不會就是孟家整你?”
黎昕心頭一沉,這麼巧?不過她相信不會是孟家。孟家與她是利益關係,沒有理由整她,孟仕元每年年底這個月,也是要外出巡視生意的,不會是特意爲之。?孟慶這時卻與夫人一起外出遊玩,就有些可疑了。但是無論什麼,都不會是孟家設局,只能說害她的人算好了時機的。
她沒有得罪過誰,害她之人,不外是想從她這裡得到縫紉機,遲遲不露面,是在等她沉不住氣,那時再開口,她容易服軟些。
“逸宸,害我的人想得到縫紉機,我不會有生命危險,你記住,你千萬不能回去求你爹,你要是暴露了,不只你和娘有生命危險,魏徐氏也不會放過我,明白嗎?”黎昕鄭重其事叮囑。
“那怎麼辦?就看着你受罪?你要做縫紉機給那人嗎?”樂逸宸不重財,只心疼人。
黎昕搖頭:“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種仗勢欺人之輩,黎昕決不與之爲伍。”
獄卒過來催促,樂逸宸留下帶來的東西,依依不捨離去。
黎昕打開那兩個大包,眼淚一顆顆滴下。
那個大包裡面,捆得緊緊的被子褥子,幾套換洗的衣服棉衣棉褲,洗漱用品還有她來葵水要用到的棉布條三四十塊。衣服裡面還夾雜着一百多兩的碎銀子,想是給她預備了打賞獄卒的。而另一個包裡則有一包大餅,十幾瓶菜乾肉乾,籠盒裡是剛做好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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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在牢房的第二晚睡得很香,她給了獄卒幾兩碎銀子,獄卒幫她把牢房打掃得乾乾淨淨,稻草頭都不留一個,老鼠洞堵住了。鋪開褥子被子,穿上厚棉衣棉褲,黎昕把第一晚的覺也補了回來。
她家中的幾個親人,卻是沒有一個睡得着的,她是家中的頂樑柱主心骨,現在她進了大牢,家人第一晚沒睡,第二晚也沒人睡,幾人坐在堂屋中,火盆也沒燒,雙兒與裴氏一直哭,已經啞啞的哭不出聲音了,黎成與黎貴眼巴巴地看着樂逸宸,等着他拿主意。
“去睡覺,都去睡覺,不會有事的,放心睡覺。”樂逸宸拿出大哥架子,把黎成三人趕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