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義一個人自言自語,跟小烏龜卡卡交流了半天,又餵了它一粒丹藥,這才起身轉向毒龍島。
卡卡沒有繼續呆在他的手上,而是自己鑽到了他那個裝丹藥的包裹中,大概是想親自守着它的食物。
這回卡卡的動作慢條斯理的,所以任義看得很清楚,它慢悠悠地爬到包裹上,然後小短腿用力一蹬,就消失不見了。
任義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卡卡身上,現在明知道它是進到了包裹裡面,但當卡卡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徹底失去了對卡卡的感應,真是好神奇。
任義追着卡卡跑了近一個時辰,現在方向已經偏離了毒龍島,從他現在的位置再去毒龍島大概也得花一個時辰左右。
一路上他時不時把卡卡從包裹裡拿出來逗弄一下,彷彿這小東西不在眼前就不放心一樣,這心態就好像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弄得卡卡後來只要看到他把腦袋和四肢都縮到甲殼裡,眼不見心不煩。
其實任義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自從見到卡卡,特別是成功讓卡卡點頭同意跟着他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非常好。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一直感覺非常壓抑,所以他拼命修煉,努力獲取資源,不放過一絲一毫提升自己的機會。
短短兩年,他就達到了大多數人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但他的心態其實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緊張,壓抑,還有那無所不在的壓力。
其實他很清楚,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他嚴重缺乏安全感,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懷着這樣一個註定只能永遠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安全感又從何談起呢?
所以他從未打開過自己的心扉,沒有愛人,也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可以交心的朋友。
大山和二禿子他們,只能算他的下屬,而且說實話,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現在對於大山和二禿子等人的照顧,到底是出於自己的真心還是出於對於自己現在這個身份的延續。
魯曉白算是他到了這個世界後結交的唯一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了,但其實在任義心裡,他們的之間的交情也未必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深,至少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根本不可能跟魯曉白分享。
表面上看,他可以爲了魯曉白硬扛元神境的強者,後來又爲他療傷,現在更是出海來爲他尋找恢復身體的天材地寶,作爲朋友,可謂是仁至義盡了。
但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基於他對於“朋友”這個詞的解讀罷了。
他認爲朋友之間應該這樣做,於是他就做了,換句話說,就是他之所以做這些事,只是爲了不讓別人發現他與其它人的不同罷了。
實際上在他做這一切之前,都有過細緻的考量,確保了對自身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纔會付諸行動。
就連和宋無極之間的交手,也不過是因爲他想見識一下元神境強者的手段罷了。
相反,魯曉白對他卻是完全敞開了心扉,全心全意地對待他,就連家傳武學這種不可示人的秘密都願意與他分享,這讓任義時常會覺得愧疚。
而他自己卻絕不可能像魯曉白對待他一樣去對待魯曉白,於是這讓他覺壓抑。
直到見到了卡卡,不知爲何,他原本壓抑的心情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看着這個小東西,他的心情就會變得非常好,他可以把自己的煩惱和鬱悶對它傾訴,而卡卡那表情豐富的迴應,讓他知道,這個小東西完全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當然,任義不知道的是,卡卡對於人心有着非常敏銳的感知,如果他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卡卡,這隻小烏龜是絕對不會跟着他走的。
任義一邊趕路一邊和卡卡聊着天,他完全無視了卡卡那無奈的小眼神,徹底把自己聊爽了。
除此之外,卡卡還在他的要求下,一邊鄙視地看着他,一邊把自己的能力施展了一遍。
卡卡除了可以無視罡氣,不被感知以及隔空穿物之外,最令任義感興趣的能力其實是它那個可以儲物的黑洞。
付出了一整瓶丹藥的代價,讓卡卡不情不願地給他演示了三遍後,任義才基本弄清楚了這個能力的原理。
卡卡打開的黑洞另一頭位於這個世界和虛空之間的夾層,使用空間之力打開通往這個夾層的通道,然後再用元神烙印在夾層的空間之中留下印記,就可以使用這個空間進行儲物了。
這個能力的原理其實很簡單,難就難在空間之力的運用上,力量大了會直接打開一條通往虛空的裂縫,力量小了則根本無法打破空間壁障。
現在有了卡卡的演示,再加上芯片的分析,這個難點當然就難不倒任義了。
這個夾層空間理論上是無限大的,但只有打下元神烙印的部分才能被人所使用。
所以位於夾層之中的個人空間大小,與使用者的元神強度直接相關。
卡卡的空間大概能裝下一個丹藥瓶就已經是極限了,這也是爲什麼它先前只從任義的包裹中偷了一瓶丹藥的原因。
考慮到它的個頭,這樣的空間其實已經不小了。
而任義試驗幾次之後,就在夾層之中開闢了一個長寬高都達到十丈的巨大空間,儲物空間這個穿越者的標配,他現在終於有了。
唯一令任義不解的是,卡卡打開空間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空間波動,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的。
而當他自己使用的時候,那劇烈的空間波動恨不得隔着千丈遠都能感覺到。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賦神通吧,羨慕不來的,有得用就不錯了,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跟卡卡折騰了一路,心情愉快的任義終於接近了毒龍島。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島上傳來,聲音悽慘,連綿不絕,卻不似人聲。
似乎是什麼怪獸受了致使的創傷所發出的叫聲,聽聲音這怪獸的修爲似乎還不低。
“看來什麼也沒耽誤,我們來得正是時候。”任義笑着對被剛被他又從包裹裡拽出來,正耷拉着小腦袋的卡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