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雨擡頭,只見一隻長着十多條巨大觸手的章魚,一大羣在空中飛舞的利齒游魚,還有一柄閃爍着黑色光芒的三叉戟從天幕外直直地向着任義飛來。
“咔嚓”一聲脆響,早已是強弩之末的天幕直接被撞成了碎片,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三道氣勢不凡的攻擊只是略一停頓,就朝着任義當頭壓下。
“三個元靈境的鮫人王,鮫人族這回是傾巢而出了麼?”齊思雨的臉上佈滿了寒霜。
據他所知,無回海中的鮫人共分爲四族,由各自的鮫人王統領,鮫人雖然與人類是死敵,但它們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四族經常因爲地盤和資源的原因互相爭鬥。
以往入侵人類疆域的,大多隻有一族的鮫人,一百二十年前導致東極城重建的那次鮫人入侵,也不過是兩族聯合而已。
現在加上最開始被任義滅殺的鮫人王,四大鮫人王都已經出現。
比起眼前面對的壓力,這背後的原因更令齊思雨在意。
…………
此時正直面蛟人王攻擊的任義卻沒有絲毫慌亂。
一個虛空穿梭,就徹底脫離了它們的攻擊範圍。
這三隻鮫人王,修爲都跟之前被他幹掉那隻差不多,如果只有一隻,他還能嘗試擊殺,現在三隻一起來,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了。
而且打到現在,東極城裡真正露面的只有齊思雨一個人,他可不信這麼重要的人族防線,鎮守者就只有一個元神境的宗門弟子。
任義不會妄自菲薄,但同樣也不會妄自尊大,現在的情況,只靠他的個人能力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他現在只能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現在天幕已經消失,滔天巨浪裹挾着數之不盡的鮫人,正向東極城的城牆衝去。
任義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距離城牆三百丈之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鮫人中間。
刀光乍現,金針飛舞。
一片一片的鮫人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他的攻擊之下。
一聲怒吼傳來。
那柄足有數百丈長的三叉戟破空襲來,朝着任義狠狠斬下。
一個虛空穿梭,任義再次消失在原地。
三叉戟的主人似乎恨極了任義,這一戟沒有絲毫收力,直直劈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伴隨着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動。
正向前奔涌的巨浪被斬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地上更是留下了一道長達數百丈的猙獰溝壑。
任義早已不在原地,但那些隨着巨浪而來的鮫人卻沒那麼好運,在這一戟之下死傷慘重。
而任義呢?
他早換了一個地方繼續開始屠殺。
對付不了元靈境的鮫人王,他還對付不了這些普通的鮫人嗎?
這就是任義的辦法,力所能及地儘量消減鮫人的數量,如果他能把所有的普通鮫人都殺光,就算仍然拿不下那三個鮫人王,這東極城的危機恐怕也能解除了吧?
當然,這只是一個美好地願望,但任義卻願意爲此付出自己的努力。
那個鮫人王追了一會任義,不但沒追上他,反而給鮫人帶來了更大的損失,所以這會兒已經回到了城牆處。
齊思雨,付驚濤,冷無情三人正在努力地抵擋三個蛟人王的攻擊,不過看他們遍體鱗傷的樣子,應該也擋不了多久了。
齊思雨一襲白袍早被鮮血染透,他正瘋狂地揮舞着手中的摺扇,早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
他的對手是那羣細小的游魚,這羣游魚身體細小,卻牙尖嘴利,加之數量衆多,只要露出一點空隙被抓住,一瞬間就會被它們蜂涌而上啃成一堆枯骨。
這羣游魚所覆蓋的千丈範圍內,原本有上百名武者,但現在只剩下齊思雨一人還在艱難抵擋,其它人都被這些該死的游魚啃成了白骨。
付驚濤左臂塌陷,只餘一條右臂,正發瘋一樣攻擊着面前的那柄巨大的三叉戟。
他的胸口還有一條長長的傷口,看樣子如果不是躲閃及時,他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即使這樣他的處境也非常不妙,如果不是這柄三叉戟剛纔去追殺了一會任義,他只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冷無情的對手是那條巨大的章魚,他的情況要稍微好一些,由於他的劍意獨特,那條章魚不敢跟他硬碰。
章魚原本有十六條觸手,現在只剩下了十二條,這就是跟冷無情劍意硬碰的結果。
更令那個鮫人王鬱悶的是,被冷無情劍意傷到的觸手,居然沒辦法通過吸收天地元氣直接恢復。
但冷無情的劍意消耗巨大,不是說用就能用出來的,再加上這條章魚的每一條觸手都不亞於最早那個鮫人王所召喚的巨蟒,而且在靈活性上尤有過之。
所以冷無情這邊也只是勉強維持,並且隨時時間的推移,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
城牆上除了齊思雨等三人的戰場外,其它武者正在艱難地抵擋着那些普通鮫人的攻擊。
由於任義在下面大殺特殺,導致能直接攻入城牆範圍的鮫人數量並不多,所以這些武者們還勉強能夠擋住。
這也是任義一開始沒有回到城牆與齊思雨等人一塊對付鮫人王的原因,齊思雨等三人的戰場,多他一個也沒辦法直接幹掉任何一隻鮫人王,少他一個也不會馬上崩潰。
反而是普通武者這邊,如果沒有他在下面不停截殺鮫人,只怕現在鮫人大軍早就衝進東極城了。
城牆上的每一處都有人類武者和鮫人戰作一團,至於隨海嘯而來的巨浪,現在早就沒人能顧得上了,只能任由它們直接衝擊到城牆之上,衝得整座城牆不停地處在劇烈地震動之中。
所有人都已經盡了力,但局勢還是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跌落。
…………
此時,在東極城正中心的城主府中,卻有幾個人正坐在一起悠閒地品茶聊天。
坐在上首的是一個面容平凡普通的中年人,身上一點氣勢都未顯露,就這麼平平常常地坐在那裡,但卻讓人下意識地不敢忽視。
他的下首坐着三個裝扮各異的中年人,他們一邊喝着杯子裡的茶,一邊還在閒聊,只是時不時的將目光轉向城牆方向,似乎城主府那結實的牆壁根本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