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後,我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隱形人,一個杜廣飛已經夠煩人的了,如今連南風瑾也……看來我不能太大意了,過了幾天安定日子,竟然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我再也不敢隨意到前院去了,連早上例行的巡視也一併省了,只讓文嫺揀重要的事來跟我說說就行。
瞅準南風瑾出了門,纔敢到小閣裡去泡茶。只要他一回來,便又只得回自己屋裡呆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變得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總是害怕與他再面對面。好在他這幾天似乎也忙得很,很少在雪月居里呆着,我還算是平靜。
這天正想去小閣裡泡茶,就見文馨和子墨走出門來,見了我,都是一愣。
我問:“發生什麼事了?”他二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我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氣惱,追問道:“到底什麼事?說啊!想造反啊?別忘了我纔是珏石軒的老闆!”
子墨一愣,欲言又止,只聽見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雪兒,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了?”
我回頭一望,慕容楚站在院子裡,正淡淡地望着我。
我只得上前笑道:“大哥,我是答應過你,不管閒事。可是……珏石軒是我的,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慕容楚輕嘆一聲,只得說道:“剛纔杜廣飛差人來說,拿珠釵去寄賣之人已經抓到了,讓我們去接手珏石軒,這樣吧,你隨我去看看。”
我心頭一驚,那人抓到了?連忙道:“好。我們馬上去。”
一路上我憂心忡忡,忽聽慕容楚低聲道:“雪兒,有件事你必須小心。南風瑾已經派人去盤查你的來歷,我怕他是對你有了疑心,雖然我已經統統安排妥當,料定他也查不出什麼破綻,但你仍需小心。”
我心中一沉,只得點了點頭,莫名地惶恐不安,他起了疑心?難道是那天晚上在船上,他……看出什麼來?
一時之間心中紛亂,心情愈加沉重。
剛到門口就見到有人在拆南通商號的旗號,我吃了一驚,連忙走進去查看,只見杜廣飛站在後院門口,院子裡跪了一個人,滿臉髒污,似乎已經捱了不少的打,臉上盡是痛楚之色。那人似乎極度害怕,半天才說道:“我……我只求杜爺饒我一條小命,看在我爲杜家……”
杜廣飛面色一沉,道:“住嘴!你還有臉提杜家!那個賤人呢?”
那人慌亂道:“她……她跑了,我不知道……”
杜廣飛眼光一厲,身邊立刻有人上前一掌打在他的臉上,他頓時倒地,嘴角溢出血來,杜廣飛冷笑道:“當真不知道?還是想讓我送你回遼都,去刑房裡住幾天?”
那人嚇得直打哆嗦,哭喪着臉道:“杜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不過,小的和她說好,三天以後到南城去匯合,就只有這些了。”
杜廣飛眼中閃過一絲殘酷之色,雖然在笑,兩眼卻是冰冷,說道:“哼!算你識趣!不過你犯下這等滔天大錯,恐怕我也保不了你。杜超,送他回遼都去!要怎麼處置,交給父親作主!”
那人悲憤頓生,大聲叫道:“杜廣飛!你不是人!你答應過我,只要我什麼都說出來,你就不送我回遼都!杜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