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銀鼠

曹越將腦袋都磕出了血,聲淚俱下,哭求皇帝手下留情。

何奇中被之前的訊問熬的口乾舌燥,不停的喝水還是止不住的不適,此時被曹越這麼折磨着,簡直是兩大感官上的夾刑。

但皇上沒說什麼,只是眉峰緊鎖,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狼狽的曹越,神色極是不好,該是寒心了。但他眼中對老臣子獨有的失望和念惜,特別是當曹越語不帶停地說起當年,共同抵禦外侵時的孤注一擲,蕭政曄明顯有片刻的失神,隱隱有鬆口的跡象。

曹越此次陷害張文隼,若是真的成了,對張文隼的打擊是不算大的,不會造成朝廷將帥的缺失。但其心之險惡,利用副將重創將軍,無疑不是對其手下兵將的錐心之創。

在蕭政曄年老體衰,中楚即將換代的時候,不能發生任何意外,就算是奪權之爭,也不容許觸及軍政,以免內憂外患。

在場的人皆知,此時是蕭政曄內心對峙的時候,曹越之罪可大可小,到底是大還是小,皆看皇帝心中,他的分位如何。

周恆清俊的眼眸始終溫淡,一抹浮雲一般,將在座的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像一齣戲一樣,曹越在奮力表演,而衆人,可聞可見,底牌似乎都捏在蕭政曄手中。

他淺淺的將脣角牽起一個微微的弧度,想極了一個溫柔的眨眼,最後看向張文隼。兩人目光一觸即散。

哭求像進了高氵朝的曹越,突然間暫停了一下。因爲有東西掉在他腦袋上面,又從他帽子上落到地上。

大堂瞬間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霎時集中到曹越身上。

那是一個京城街上常見的小玩具,是一隻鳥的形狀,拉了尾巴就會飛一段距離。

這東西,是直直從上面落到曹越頭頂的。

周恆忽地擡頭,看見房樑上蹲着的一個人。而其他人也在同一時間望去。

秋闈朝周恆露出一個乖順的笑,一片葉子一樣從上面飛了下來。

“什麼人膽敢私藏刑部!”何奇中憤而肅喝。“來人,捉拿匿賊!”

緊接着,堂外涌進一批護衛,將堂中站立着的人團團圍住,長劍雪亮,頓時劍拔弩張。

秋闈卻像沒看見這些人的反應一樣,開心竄到周恆身邊。

何奇中驚:“周恆小心!”

“爹!你這麼長時間不在家,娘叫我來找你!”秋闈眼睛亮晶晶,憨實中透着歡喜,一聲聲喊的心情暢朗。

衆人一愣,連圍困住秋闈的護衛都眨了眨眼,以爲自己聽錯了。

卻只見周恆將那漂亮男子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輕輕拿開,聲音低沉而溫和:“秋闈,這裡是我辦公事的地方,你先到外面等我一會兒。”他又看向正位上一臉慍怒疑惑的蕭政曄,將秋闈輕輕一拉,面朝那邊向他解釋了一番。

秋闈呆愣愣瞧着身邊的人,感覺自己和周恆這樣被人包圍着,實在是很不舒服。又彷彿,自己根本沒有這樣被人視如螻蟻,逃不出掌心的目光瞧過,這目光極其陌生,是他一直以來從未接觸過的。但這不是新奇,帶給他的只是,一羣草芥飛蛾撲火的可笑,以及心中洶涌而出的不耐煩。

跟着周恆以來,心中一向平和的秋闈不禁皺了眉,似有什麼深深隱藏起來的暗跡被人發現,風平浪靜被天雷觸驚。他驟然釋放內力,一圈的護衛竟同時蒼白噴血。

張文隼眉目忽凜,看向秋闈的目光乍變,這人是什麼時候潛進大堂的,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只聽那看似矇昧的俊美男子瞪眼如鈴道:“你們都讓開,我爹可是好官,不許圍着我們!要是敢傷我爹,我把你們都……”

周恆將沖人呵斥的秋闈一拉,那些被他的內力控制的護衛頓時身子一鬆,頹然倒地,亮劍嘩啦啦摔了一地。

被周恆沉着漆黑的眉眼無聲警告,秋闈扁嘴,委屈的垂下頭,卻還是拽上他的衣袖不放。

蕭政曄似是對下面這一幕很感興趣,微微挑着眉,“都下去吧。”

好在秋闈是在周恆身邊,並未使出三成的氣力,地上的人都還能略帶呻吟地爬起來退出去,地面上的血跡卻是退不出去了。

“陛下,秋闈無知無心,只爲護臣安危,還請陛下息怒開恩。”男子的聲音沉澱而恭敬十足。

秋闈很不高興,“爹……”

周恆爲什麼要用那樣的語氣請求別人?他做的都是對的!

蕭政曄瞧着比孩子氣彆扭的秋闈,問:“周恆,這就是與你一同發現假飛鷹令的人?”

“回陛下,正是。”

秋闈在自己身邊雖然聽話,但是周恆知道,即使是自己,也是沒有權利讓秋闈給蕭政曄跪下行禮的。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秋闈的真實身份,但看他出衆的容貌以及絕世的武功,周恆知道,他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江湖人,他在自由的江湖中行走,定是一個無拘無束的性子,許是不睜眼看朝廷中人的。

是以,儘管秋闈一直站着,他也沒有吩咐秋闈給皇帝下跪。

但蕭政曄似乎也沒有過於重視這個很明顯的問題,只是略略一笑:“你們家的人倒是有趣。周恆你,過的比在座的人都要知足自在吧!”

“臣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身邊的人能和順祥樂。是以想的沒有他人多,不貪,則不苦。”

看周恆又與人說話去了,秋闈蹲到已經安靜下來的曹越跟前,撿起自己的木飛鳥,將它的尾巴一拉,飛鳥吧嗒吧嗒翅膀,竟又落到了曹越頭上。

近五十歲的兵部尚書多年養尊處優,今日跪地求饒,已是十分不濟,方纔被從天而降的東西砸到,那是說不出的驚嚇。可現在,這,這,傻子竟又在自己面前玩起了東西,還飛到了自己頭頂。

曹越身子猛地一晃,將頭上的飛鳥甩到地上。

秋闈抿脣,脣色緋紅中隱生怒意,拾起飛鳥走到周恆身邊,大聲道:“爹,這不是個好官!眼裡的髒東西太多了!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他跪着幹什麼?是不是在求饒?不能饒他!”

他說着,將飛鳥塞回到隨身挎着的小包包裡,“他剛纔想把瑾澤的飛鳥弄壞!爹,他要是弄壞了,我還得去買個。我身上可是隻有那些假銀子,娘說不能用,那都不是銀,裡面有什麼錫,不純,不能坑騙買百姓!”

秋闈說的義正言辭,嚴肅的面孔,深邃的眉眼,此刻竟不像是一個呆傻的人。

而一旁的人在聽到他說的假銀子時,紛紛愣了一愣,唯有地上跪着的曹越,身子一抖,伏地的手開始住不住地輕顫。

“什麼假銀子?”張文隼問。

秋闈正眼,將張文隼上下打量了一下,扁扁嘴,“你看起來挺強的。”

蕭政曄輕笑,文隼可是中楚名將。

張文隼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但是你沒我強。”秋闈輕描淡寫,鼻子卻是仰上了天。

張文隼臉微微一黑。衆人驚歎秋闈的臉皮厚,雖然方纔從他顯露的一點跡象來看,他的功夫不錯,但張文隼在衆人心裡,還是天之驕子,武中奇才的。

秋闈卻也沒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彎腰就在曹越背上重重一拍,直接將半老頭子拍趴下了。

“你害怕什麼,身子抖什麼?難道這些假銀子是你弄出來的?”

秋闈的話音帶着明顯的孩子氣,但衆人都從他的話中聽出來,他方纔竟然感覺到了曹越的顫抖。怎麼感覺到的,通過空氣……還是地面……

不過,曹越到底在抖什麼?

數道懷疑的目光落在身上,忽然就像背了一座山,步步沉陷,不可自拔。

曹越心一提,直接就趴在地上沒起來開始哭喊,“皇上,老臣可是沒有那個膽子啊!您可別聽這傻子胡說!臣怎麼會造假銀呢!”

蕭明延臉色陡然一暗,這老匹夫,今日怎麼如此無用?!竟然讓一個傻子牽着鼻子走。剛想說話將此事掀過去,蕭政曄出聲了。

“周恆!”他聲音一擡,龍顏沉怒,將沉寂的桌面砸的一動:“怎麼回事?”

周恆啓脣,還沒來得及說話,秋闈就將小包包裡的銀子往外一扔,咕咕嚕嚕砸了一地白花花的銀子。

他“哼”一聲,神色極爲鄙視,“吵我爹幹什麼?你看看,這就是大貪官造的假銀子!小叔叔說了,沒有一定權利一定後臺的人,不會造出這麼多假銀子,還是官銀!”

曹越眼前正落了一錠白銀,由他的眼睛看過去,那銀子上,因爲強烈的撞擊,竟然裂了縫。七倒八歪的銀錠子,恍若祭奠焚燒的元寶,在他眼前光影晃亂,轟然炸響。

視線多出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撿起了那錠銀子。

曹越方纔像懸在懸崖上的心終於穩了下來,卻是穩在了冰窟中,且這冰寒突如其來,將他的心跳都封的死死的,而一顆心,卻在這幾乎絕望的冰冷中頑固的跳,直跳的他耳鳴眼花,氣血翻涌。

曹越直覺,今日自己恐是走不出這刑部了……

“這銀子的分量不夠,而且,已經裂開了。”張文隼聲音沉寂的像從深海中發出的,是以吳公公將這東西交給蕭政曄看。

蕭政曄一動不動盯着吳公公手中的假銀,半晌,微微側過面來,“周恆。”這一聲,像極一個民間儒善的父親告慰自己兒子之時的呼喚。

“說說,這些假銀,都是從哪來的?”

周恆躬身開始說起當時的情況。

日漸西移,大堂中的光線稍稍暗了下去,不太明亮,但沒有到點燈的時間。周恆身影有些模糊,暗紅的官服在一片朦朧中也似乎暗淡下去,成了鐵紅的陰影。而他俊白的臉龐,溫煦的眉眼,卻像是黑夜裡一點點簇起的星火般,溫柔而靜謐的燃燒着。

秋闈扁嘴,爹他又不管自己,跟這羣人說起話來了。看看地上的曹越,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爬起來跪坐着了。哼,這個貪官倒是舒服。

秋闈四處看看,何奇中的身旁還有個座!他眼睛一亮,顛顛跑去,一屁股坐到他身邊,身子舒展的暢快,胳膊往桌上一放,一疊,腦袋擱上,閉眼。

何奇中像看一場鬧劇一樣,看着突然在自己身邊坐下又趴下又睡下的,傻人……眼皮猛一下子開始砰砰跳。

接下張文隼的案子,從今天開堂起,他的腦子,就一直處於跳躍中,忽上忽下,倒一直是驚嚇和驚悚的多。多像是沒事找事啊!

而秋闈閉眼後,忽又睜了眼,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倏地就開在何奇中面前。只見漂亮的男子一笑,嘴角弧度溫柔和美娟。何奇中愣了愣,以爲他要跟自己說什麼。

秋闈卻擡頭看向周恆:“爹!你少說了一點!娘跟我說,那些銀子和那些假飛牌子,都是用同樣的方法做出來的,都在正常的,恩,用料中添了別的東西,手法一樣哦!”

秋闈柔嫩緋紅的脣因爲說着“哦”而柔柔鼓圓了,在微黃迷離的光線中調皮輕鬆,“爹,你要快點辦完事,娘在家等着你呢,瑾澤也想你,我也想你。我先睡一覺,走的時候記得叫我。”

話說完,秋闈知道他們都聽到了,軟軟的趴到桌子上,呼吸緩緩悠長,睡着了。

何奇中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秋闈,半晌,突然就轉向地上的曹越,“曹大人,你造假銀!”

“皇上,臣不敢啊!臣就飛鷹牌這一件事,臣不敢有不軌之心啊,皇上您相信老臣啊!”曹越低低伏着,聲音哀愁不已,似痛心離德。

蕭明延這時起身,面向皇帝,“父皇,兒臣相信曹大人不會做出這等事,還請父皇明察。”

蕭明鈺目光沉靜如水,淡淡看着站在自己腳邊的大皇兄,眸中悄悄起了些笑意,深邃神秘。

周恆:“臣只是發現此事,此事背後的始作俑者,既得利益者,都需要進一步查清,皇上需的派人嚴查此事,揮正我中楚鑄幣之路,阻斷銀鼠撈財之心。”

張文隼:“臣也認同,此事當查清再議。”

其他兩位大臣也附議,紛紛站出來,要求查清此事。

堂中數臣而立,人影沉沉如戈,靜默一片。

曹越就是這戈下之羊,伏地待宰。

“張文隼,周恆,此事由你二人來查辦。何奇中,刑部隨時聽候命令,配合執行!務必找出背後之人!”

“爹,我今天表現好不好?”

走在寂靜的小道上,草木青蔥,碎花滿溢。秋闈像個孩子,拽着周恆的手,悄悄附在他耳邊,小聲小氣地問。

周恆任他拽着,低低淺淺地笑:“很好,完全符合爹的要求。不過以後要記得控制你的情緒。”

秋闈望着周恆的雙眼,沉靜而溫和,漆黑的瞳仁在輕輕晃動,映出一點夕陽的橘光。

“今日,計劃之外的,你將進來的護衛弄傷了。”周恆道。

秋闈滿不在乎的嘟着嘴,周恆的目光漸漸低沉下來,他纔不情不願的翻了白眼,點點頭:“知道了,以後不隨意傷人行了吧!”

“恩,這樣纔好。”

兩人緩緩朝前走,周恆又淡淡道:“秋闈,你今日還換了新衣服?”

“是呀是呀,娘讓我換的,說要去那麼多人的地方,還是官家的地盤,就得穿的體面些,不能給爹丟人!”秋闈喜滋滋將身上的衣服整了整,“爹,我穿這新衣,是不是更俊美了?”

男子油亮的眼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期待,周恆笑,“當然,秋闈一直都是極俊美的。”

若是你恢復正常,擁有你自己的性格行爲和神情,該是更舉世無雙的世外之人吧?周恆淡淡想。

他知道,今天被侍衛圍住的時候,秋闈情緒有變動。是不是真實的秋闈快回來了?

“你這小口袋……”周恆捏起秋闈跨在身上的斜挎包,“也是你娘給你做的?”

那是用帶有極精美紋路的銀灰色錦緞做成的,周恆細細觀察了下,還有兩個口袋,可以放不同性質的物品,上面還縫了玥恆特製的鈕釦,像是玥恆店中贈送的高端贈品。

秋闈更滿意的將小包包抱了一下,“恩恩,娘說我出去還要帶一堆銀子,身上沒法放,就趁着瑾澤睡覺的時候,給我做了個!孃的手真巧!我喜歡!”

周恆清淺笑着,將手收回來,又問:“那,你跟她說了,我其實是要帶你出來的了?”

“唔……這個倒沒有。”秋闈將小包包擺正了,又拽上週恆的袖子一晃一晃的,“娘說,你沒事兒肯定不會穿官服出去,所以你一定有大事。若是你一個人出去,她擔心有危險你應付不過來,所以讓我一直跟着你。”

“但是吧,那時候,你已經讓我跟着你了……”

秋闈覺得說着說着,就將自己繞進去了,感覺好暈!

就跟剛纔他一在刑部大堂中說的大多數話一樣,其實好多什麼銀子啊,錫啊,他都不明白,是娘在他耳邊一直叨叨,他才記住的。本來他要說的是周恆前面教的,找出曹越對假銀子的反應,說出來,將銀子的事往他身上推。後面的全都是娘教的話,可讓他想了好一會兒纔想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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