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背國可不是好招惹的,一旦他們的太子在東嶺國出了什麼意外,那對於東嶺國來說,麻煩可不比西蒙國的挑釁滋事要來的遜色。
“馬上傳朕旨意,調三千侍衛在四周查找,找不到遨太子,軍法處置!”
東皇這話立刻讓周遭的氣氛緊張起來了。
掃視了 一眼周遭,東皇發現少了一個人,立刻小聲地問身邊的太監李公公,“朕怎麼沒見着阮家大公子?”
“回皇上話,手下人來傳阮家大公子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帶人出去找阮家七女士了,剛剛回來一趟,見七女士沒回來,震怒道,若是七女士有事,那東嶺國就有事了!”
李公公這番話轉述完畢,後背已經是汗津津的了。
“那你們還都愣着做什麼?趕緊去找人啊!”
東皇又急又怒,三國要都向東嶺國發難,東嶺國還能活嗎?
大臣們嚇得大氣不敢出,個個低着頭,生怕一個微小的動作把東皇給惹怒了,然後殃及自身!
而那幾國的使臣們則個個心態都不同。
心術不正的希望這兩國太子都一起沒有了,那不管對於東嶺國來誰,還是茗背國可都是一大損失,他們兩國的實力削弱了,也就證明周邊其他 國家的力量強悍了,這種坐山等虎死的戲碼,誰不愛看?
“荔枝,大哥真的說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嗎?”
美欣公主還是被擡出來的,她這會兒悄悄地在婢女的耳邊問了一句。
“是的,二皇子派回來的人是這樣說的,說那賤人跳下懸崖了,估計那屍身都找不到了!”
荔枝也放低了嗓音,說道。
“哼,賤人,你也有今天!”
辛美黯的臉上露出猙獰的冷笑。
儘管二哥派來的人說,二哥被那賤人的匕首所傷,但傷了總還是沒死,二哥會好起來的,那賤人卻永遠都不能再出現再她辛美黯面前了。
“二哥說沒說炫表哥的事兒啊?”
死了對手,那宣十度就是她的了,可問題是,炫太子怎麼會消失了呢?
“沒說。”
荔枝搖搖頭,美欣公主臉色一寒,“哼,什麼都不知道,廢物!”
“是,奴婢的錯,奴婢知道錯了!”
荔枝被嚇得連忙跪下。
“快點起來,你是想讓別人都注意到本宮啊?”
美欣公主氣得衝荔枝低聲咆哮,荔枝被駭然的急忙爬起來,四下裡看看,見果然有人將好奇的目光看過來,不禁心裡想,公主殿下就您目前這副尊容,這種趴着都要來看戲的勁頭,別人想不注意都難啊?
落英別院,是行宮深處的一座宅子。
此刻,別院裡一片幽暗,只在走廊拐角那裡亮着兩盞氤氳的燈籠,除此之外,院落裡靜謐得令人心悸。
“老天爺,求求您,保佑我家七女士吧,求求您了,七女士一向喜歡闖禍,老天爺您不都是很包容她嗎?現在就請您再包容七女士一次吧,讓她平安歸來吧,求求您了!”
院子正對着的房間裡,傳出來一個女子嘀嘀咕咕地說話聲。
藉着屋裡的燈光能看到,內屋地上跪着一個小奴婢,正在不住地磕頭禱告,表情十分的虔誠哀怨。
阮朱琪在小飛從半空中俯衝下來,落入院子裡的那一刻,看到了屋裡正在自己的安危禱告的婢女丹青,不由地心裡一暖,有個聲音就在她耳邊說,阮朱琪,從今往後你不是一個人了,你的言行舉止都牽着他們的心,他們是疼愛關心你的人,你得好好爲他們活着!
兩個人從小飛的背上下來,閆千傲輕輕拍了拍小飛的頭,小飛乖順地飛走了。
“喂,宣十度真的死了嗎?”
就在閆千傲離開走到院門那裡,身後的阮朱琪問道。
“本太子只有救太子妃的義務,對於別人,可沒那好心!”
他冷冰冰地回覆了一句,繼而轉身,目光凌然地看着阮朱琪,“你很關心他?”
“我關心毛啊?再怎麼那都是一條人命啊,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阮朱琪有些暴躁了。
“他死不了,那藥會讓他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東嶺國的太子自然得由東嶺國的人去救……”
閆千傲說完,轉身就走了。
還真是小肚雞腸哦,你就那麼順手把人救了,讓東嶺國的人全都感激你不行啊?
阮朱琪對着他的背影吐吐舌頭,做做鬼臉,不過,心裡倒有點覺得這個傢伙和自己的個性有點像,都一樣的睚眥必報,一樣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咣噹!
忽然她身後傳來一種震響,她不覺回頭看去,卻見丹青站在了屋子門口,腳邊是一個銅盆,銅盆裡的水灑的到處都是,而那小婢女先是驚愕,而後就是歡喜了,直接撲了過來,“七女士,您總算回來了啊!奴婢急死了,大公子帶人都出去找了您幾趟了啊!嗚嗚,七女士,您再不要這樣消失不見了,奴婢都要被嚇死了啊!”
說着話,丹青就哭了起來。
“行了,哭什麼,我不沒事嗎!”
阮朱琪急忙制止她的哭訴,“我大哥呢?”
“大公子又出去找您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七女士,您餓不餓?奴婢正打算給您去端洗臉水,心想着,您回來一定會想要洗把臉的!”
洗臉?
光洗臉是不跟趟了,趕緊燒點水,讓我洗個澡吧!
在那隻小飛的後背上坐了一路,身子又被某妖孽給抱了一路,又驚又嚇又緊張的冷汗就出了一身又一身,到現在阮朱琪都覺得渾身都是粘噠噠的了!
洗完澡,丹青給阮朱琪找來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裙,被她拒絕了,“丹青把那套黑色緊身衣給我拿來!”
“女士,您要去幹嗎啊?”
丹青一聽就擔心了,黑色緊身衣是七女士硬纏着夫人,讓人給她定做的,其實以前七女士也不怎麼穿,就是玩興起了,大晚上的穿着出去到街上劫劫道什麼的,往往她前面給人劫了,後面阮家六公子就帶着銀兩雙倍賠償給被劫者。
也正因爲這樣,阮朱琪纔在南越國橫行霸道的沒激起了民憤,也才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我出去有點事兒,你在這裡等着我大哥,他若是回來了,就讓他在這裡等着我,不用出去找我,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
丹青還想說句阻攔的話,但阮朱琪的身影已然晃了出去,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阮朱琪從落英別院裡出來,就沒頭蒼蠅似的在行宮裡亂竄。
她一向堅持的原則就是仇不能隔夜報,也就是說,有仇必報,有仇馬上報,如果讓仇人睡安穩了,那她阮朱琪心裡得難受成什麼樣兒?
所以,她是出來報仇的。
駱顛?你住在哪兒呢?告訴我,好不好?本女士絕對不打死你,一定給你留口氣,好不好?
她沿着行宮的迴廊轉來轉去,轉得頭都有點暈了,也沒找着大成國二皇子駱顛的住處。
怎麼辦?難道回去?
她正犯難,卻忽然看到從那邊急匆匆走來兩個人,前面的那個看起來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後面跟着的是一個年齡在五十多歲的男人,他邊走邊對前面的那個侍衛說,“二皇子到底得了什麼病啊?行宮裡這會兒就我一個太醫,我不能離開時間太久啊!”
“囉嗦什麼?既然就你一個太醫,你更得來了,不然二皇子在你們這裡有什麼閃失,你們東嶺國擔當得起嗎?”
侍衛的聲音很冷硬,把個老太醫給嚇得急忙說道,“是,是,我這不馬上就來了嘛!”
聽到這裡,阮朱琪卻要高興的跳起來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駱顛那小子被自己的匕首刺傷了,這會兒正在痛着呢!
好,很好!
悄悄地跟着那兩個人,一直走到了一座院子門口。
那兩個人走進去了。
阮朱琪隱藏在了樹影后面,往院子那邊看,院門口有兩個侍衛把守,顯然想要從大門口堂而皇之的進去,那是不行的!
嘿嘿,駱顛,本女士這次走的可不是尋常路,你就乖乖地等着消受吧!
一會兒,她已然從陰影處的牆角那裡跳入了院子裡。
這座院子叫聽雨軒。
大成國皇后和東嶺國皇帝是親兄妹的關係,所以大成國二皇子和美欣公主所住的院子就距離東皇的寢宮很近。
院子前面燈光不是太亮,只亮着幾盞燈籠,有風吹過來,那燈籠就忽忽悠悠地飄着,燈光也就閃閃滅滅的,很有點鬼火的樣子。
但在後面卻有一個房間是燈火通明的,而且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的。
“你還在愣着做什麼,趕緊按照太醫的方子去給二皇子熬藥,耽誤時間久了,二皇子怪罪下來,小心你的小命!”
剛剛帶着太醫進來的那個侍衛對着一個婢女惡狠狠地斥道,那婢女被嚇得急忙就接了方子跑去後面了。
“方子我已經開好了,二皇子的傷口很深,三日五日內是不能做劇烈運動的,藥按時服用,大概十天半月內一定能好!”
那個太醫從裡面出來了,對侍衛說道。
侍衛點點頭,沒有說話,又引領着太醫出去了。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屋子裡的駱顛發出憤怒的吼聲,他很惱火,本來一切都盤算得很好了,卻沒想到,那個臭丫頭在臨死之前還用匕首傷了自己,他是來參加狩獵大會的,卻被告知傷口想要好,得在十天半月之後,到那個時候別說是狩獵大會了,什麼事兒也都完結了,他怎麼能不鬱悶?
房門打開,奴婢嬤嬤們都走了出來。
留了兩個婢女在門口守着,其他的人都各自回各自屋子了。
阮朱琪悄悄地繞到了屋子後面的窗子那裡,窗戶是半敞開着的,她悄然無聲地從窗口那裡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