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如到了莫蘭身邊, 才發現她是睡着了,望着她眉間的褶皺,李莫如知道定是讓她擔心了, 他彎腰將莫蘭抱起放在牀上, 拉起薄被輕柔地替莫蘭蓋上後就愣愣地坐在牀邊, 許久才發現自己還沒有穿衣, 緋紅了臉頰逃一般的離開。
已經走開的他沒有發現應該是睡着的莫蘭眼睛睜開一條縫, 看着李莫如落荒而逃的背影也紅了臉。“哼……”莫蘭心裡輕哼一聲。
已經穿好衣服、心情也回覆了很多的李莫如緩緩走到牀邊坐下,望着看似睡着的莫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嗎?”不知道爲什麼, 莫蘭心裡突然就閃現這樣一句話,可雖然這樣想, 但是內心裡的怒氣平淡了許多。
李莫如顫着手, 撫上了莫蘭的頭髮, 一下一下輕柔的碰觸着。
“不棄,你怎麼這樣?”莫蘭心裡想的是, 這時候你怎麼樣也得親親我啊。
“結髮,結髮……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李莫如心裡想的是莫蘭在路上跟自己說的夫妻結髮,心裡柔和一片, 可是看着這麼快速睡着的她, 明白自己累着她了, 而在包袱裡沒有看到自己留下的信, 便知道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練功的風險, 心裡涌上內疚、心疼,卻還是不悔。若蘭她知道定會敲暈自己不再讓自己練功的。
自己回來了, 活着回來了。李莫如感受着身體生生不息的內力,粲然一笑,自己活着回來,自己以後就不會再是蘭的累贅了。
他低頭,望着莫蘭,滿眼滿心的柔情。
莫蘭等了許久,就感覺到頭髮被輕輕地撫摸着,心裡不滿,一個側身就背對着李莫如,生悶氣了,她覺得自己擔驚受怕這麼久,自己的心到現在都還沒有歸位,可是李莫如居然不安慰一下自己,於是,莫蘭又彆扭了。
李莫如愕然地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莫蘭,還有她身上發出的強烈的怨氣,李莫如心收縮着,他輕聲上了牀,也隨着莫蘭側躺下,他輕輕喊着:“蘭,蘭。”
莫蘭不做聲。
李莫如過了一會,輕聲問:“蘭,你是醒着的吧?”
沒有想到莫蘭會迴應自己的李莫如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我睡着了。”
“蘭?”李莫如試探性地再喊了一句。
“我說,我睡着了。”莫蘭加重語氣回着。
李莫如聽到,明顯怔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手搭在莫蘭肩上,輕輕用力讓莫蘭面對着自己,看到莫蘭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才輕輕地說:“蘭。”
“嗯。”莫蘭過了一會才應聲。
“對不起。”
莫蘭再次聽到對不起,整個人覺得這半個月來的擔驚受怕還有被瞞着的委屈全部都不見了,她睜開眼,看了眼李莫如,然後就伸手緊緊摟着李莫如,將頭埋進李莫如的胸膛。
“蘭。”李莫如看着莫蘭清亮清亮的眼,柔柔地喊着。
“不棄,以後你不要再這樣。”莫蘭的聲音悶悶地從李莫如的胸口處傳來,“你這樣,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讓我很擔心。而且,以後不能用一封信就告訴我,我要聽到你親自跟我說。”
“嗯。”
莫蘭不管李莫如,繼續說:“你下次再這樣,我就再也不理你。”感覺到李莫如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猛地一用力,她接着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們才說好,誰也不要隱瞞誰,可是,你就先斬後奏,不清楚地告訴我練《冰寒》會有這麼大的風險,輕悄悄的一筆帶過。下次你再這樣不說重點,我就……”
莫蘭話還沒有說完,李莫如的手更是用力將莫蘭往懷裡帶,同時聲音急促地響起:“你不能不理我。不能不要我。”
莫蘭感覺到李莫如渾身都在輕顫,心裡也一疼,“哎,罷了,真的是冤家,不罰,疼自己;罰了,他疼自己也疼。”
“不棄,沒有下次。”莫蘭將頭從李莫如懷裡探出,說着。
“嗯。”李莫如邊應好,邊講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跟莫蘭說了一遍。莫蘭隨着李莫如的說話,邊伸手探上了他的脈,同時探着身上的穴道。
感覺到李莫如真的沒有事情,而且也沒有師傅說的情況發生,心神徹底放鬆,昏睡過去。
等了好久沒有,感覺莫蘭的手還放在自己的胸口處,李莫如輕喚:“蘭。”
低頭一看,發現莫蘭就保持着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放在胸膛的姿勢,人卻睡着了。
發現這次莫蘭眉頭放鬆,整個人透着歡快,李莫如也輕輕地鬆了口氣。看着熟睡的莫蘭,李莫如也閉上了眼睛,手還不忘緊緊抱着莫蘭地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莫蘭是在李莫如的懷裡清醒的。
莫蘭看着明明清醒卻還閉着眼睛裝睡的李莫如,突然調皮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李莫如的衣服,感覺到李莫如的身體如自己所願輕顫了下才收回舌頭,而李莫如的絲綢般的內衣上面一大片水漬映入莫蘭的眼簾時,莫蘭不禁伸手擦了擦嘴角,同時還用手抓着自己的衣袖想要毀屍滅跡,同時心裡想着:“這個,不會是自己的夢口水吧。我什麼時候會做夢流口水的?”
本來遺忘的夢境突然跳進腦海中,莫蘭的手一頓,忙直起身,拉過牀頭的衣服,披上,趕緊逃離現場。
感覺到莫蘭的離開,李莫如才坐起身,低頭看着胸口處的水漬,輕輕柔柔地笑開了去,而剛剛莫蘭舌頭碰觸過的地方炙熱起來,臉上也升起了紅雲,而身下某處讓自己倍感羞恥的地方也有了反應,忙運氣壓下了腦海裡的旖旎思想。
莫蘭站在洞外,聽着風雪簌簌的聲音,感受着外面的寒冷,腦海裡卻想着剛剛的一幕,臉上突然燒起來,她輕輕呸了自己一下,然後穩定心神,拉了拉衣服,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着已經穿戴好的李莫如,說:“你等我下。”
說完,忙奔向洞內,這時候纔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了,用手摸了下眼角,還好,沒有穢物。
整理好的兩人都上了峰頂,聽到動靜的四人忙站起身看着攜手而來的莫蘭與李莫如,嘴角不約而同地勾了勾,吉祥更是說:“恭喜主子功力大成。”
如意一聽吉祥說話,便知道要糟,果然,莫蘭的眼角一抽,臉上的神色黯淡許多。
李莫如緊了緊交握的手,點了點頭,問了些吉祥這段時間的事情,吉祥一一回答後,李莫如說:“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和蘭在此處等雪蓮花開,事後,我們就動身回京師。”
說完看了眼莫蘭,莫蘭感覺到李莫如的視線,也說:“天璇、天璣你們也先下去吧,做好動身的準備,雪蓮應該沒有幾天就會開花了。”
四人都福了福身,然後就都退下了。
看着已經下山的四人,莫蘭與李莫如相視一眼,莫蘭開口說:“我們先去看下雪蓮?”
“恩,好。”
兩人攜手往雪蓮多的地方走去,身影如閃電,兩人如履平地般很快就到了雪蓮生長的地方,望着在冰雪中有着翠綠葉子的雪蓮,李莫如說:“聽說雪蓮含苞需要兩個月,看來,花期就在這兩天了。”
莫蘭點點頭,說:“你跟我說下雪蓮的典故吧。”
李莫如想了想,開口說:
相傳,雪蓮是獨獨長在天山的神物,而雪蓮本是不開花,只永遠有着翠綠的葉子,以及含着的花苞,誰也沒有見過雪蓮開花。
而有一年,南方某地,有一個女子,身爲富家女,卻整日賭博、遊蕩街頭,夥同着一幫人偷雞摸狗就是她經常做的事情,已經二十卻一事無成,成爲了當地人人搖頭的□□。
就這樣,女子一日復一日的這樣過着,直到有一日,女子撇開了一幫手下,獨自一人去了當地的廟會,四處張望中驚鴻一瞥,看見了因爲被風吹起坐在轎子裡的一位男子,驚爲天人,等到轎子走遠,動身想追,可是不知爲何沒有動身,只抓住身邊的人問那男子是誰,卻看到被問的人一臉嫌惡的走開,還邊說着真正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
女子站在原地良久,發現那張面容已經入了眼,入了心,再也拔除不了,而自己也不願忘記,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整日相思、魂不守舍,底下人問卻怎麼也不能讓女子開口,而女子這時候想起自己這二十年過的日子,滿心慚愧。終於在一日洗了面、梳了發,將所有人聚集到一處,說自己要洗心革面,不再遊手好閒,也不能再做她們的老大了。
底下人一聽,都鬧哄哄地問爲什麼,女子望着底下姐妹們的臉,突然露出一個笑容,說:“我會回家稟告孃親,給些銀錢,以後你們自己做些小生意,莫再行以前的事情,好好娶個夫郎過日子吧。”
“那你還管我們不?”在女子要離開的時候,有人大聲問。
“我們永遠是姐妹。”女子留下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
女子回家稟了爹孃,安頓好其餘姐妹後告訴爹孃願意打理家中生意,願意從頭做起。
而女子每日在忙碌後總會抽出時間到當日的地點等待。
每次廟會也總是在原地等候。
於是,每次廟會,那個穿着白衣,面帶溫和笑容的女子成爲了廟會中的一景。經常被指指點點的女子心裡想的是如何才能見到那個讓自己重新做人的男子,而至於見着了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女子心裡是完全沒有主意的,或者即使有了主意怕也是說不出口只能放在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