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窮二人組
客人是越清和抱着一個盒子的越嶺。
越崢對他的登堂入室不太歡迎,冷着臉,“又有什麼事?”
咳嗽一聲,越清道:“你這樣說,好像只有任務來了我才找你似的,但這次卻另有原因。”
越崢面無表情。
越清笑眯眯道:“是你父親送東西過來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越嶺將手上的黑木匣子放在室內的石桌上打開。在盒子打開的剎那,明亮的珠光寶氣洶涌而出,差點閃瞎了王小劍的狗眼——盒子裡面金銀珠寶翡翠玉石不要太多!
真.土豪.高富帥只瞄了一眼盒子裡面的東西,繼續面無表情。
王小劍在心中爲他點了好幾個贊——這種視錢財爲糞土的真.修真者作風實在值得敬佩!
越清笑眯眯地問:“你沒什麼說的嗎?”
“他走了嗎?”
“走了。”
越崢道:“走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越嶺在一邊忍不住道:“越崢師兄,二十年了,你連你父親一面都不見嗎?”
頓了頓又說:“其實完全不用擔心,僅僅見面而已,這樣程度的親情是無法影響道心修爲的,況且體味世情能更好悟道,修真者並非要完全置親情不顧……”
後面的話在越崢冰冷的眼神中消失,他訕訕地後退一步。
越清及時打圓場,“越崢,這次你父親沒有來,他只派人送了這些東西過來,聽說他生病了。”
王小劍先是感嘆越崢這樣的人竟然有個爹,還以爲他是從冰塊裡蹦出來的呢,繼而感嘆越崢的爹是個土豪爹!
總算知道這隻土豪的錢財從哪裡來,也知道了這傢伙揮金如土的性子怎麼養成的。得,人家是個富二代,有個將金銀財寶滾滾送過來的土豪爹!
土豪爹啊土豪爹,養兒子不能這麼養啊,用金錢是不能養出好兒子滴!
越崢忽然冷笑一聲,“凡人都會生老病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小劍囧了,這種逆子的言論是腫麼說出來的?土豪爹要是聽到了,一定會哭的。
越清和越嶺對視一眼,王小劍覺得他們那一眼交換了很多的信息,只是腦電波不在同一頻道接收不了。兩人交換一眼後轉向越崢。
“越崢,最近新來的弟子很多,開銷有點大啊……”越清一臉爲難。
“是啊,瀚海雲宗家大業大,這麼多弟子要吃飯不說,還要接濟其他的宗派,日子過得很是拮据。”越嶺說。
“眼看着銀庫裡銀子一天天減少,師父他老人家明明不管這些凡塵俗事,也要爲這事兒傷腦筋,看着師父皺着眉頭的樣子,我等入門弟子卻幫不上忙,真是愧對師父,愧對宗派啊!”越清輕輕一嘆,搖搖頭,瞅了越崢一眼,道,“某些人不用操心這些俗事真好,哎……”
越嶺也搖頭,“不當家不知財迷油鹽貴,想當年我吃一個窩窩頭扔掉半個,現在我都把剩下的半個兒揣懷裡了。”
王小劍:=口=!
這是什麼節奏?
兩人唉聲嘆氣片刻後,一起將視線牢牢地凝聚在越崢身上,兩雙眼中射出的炯炯目光,幾乎要把越崢燒起來似的。
“搬走吧。”真.土豪.高富帥.敗家子一揮手,頗有些不耐煩。
“真要拿走?!”回過神來時,窮diao絲王小劍發現自己已經叫出了口。
越崢轉頭看他,似乎聽出了他的極爲不捨,問:“你想要什麼?”
“哈?”
越崢將他拎起來靠近石桌,“想要什麼自己挑,要是東西到了這兩人手裡,要想再拿回來就難了。”
越清臉色一肅,義正言辭道:“越崢,你這樣一說,好像我們對這些身外之物很在意似的,多讓人誤會啊。要不是管理着整個瀚海雲宗吃穿用度,我也不會要你的東西,你知道咱們一天的開銷有多大嗎?身爲宗主的入室弟子就要爲宗門着想,我這個人是最大方不過的,你看別的宗派每天都啃饅頭,只有咱們瀚海雲宗啃的是窩窩頭……”
聲音在越崢強烈質疑的目光中漸漸變小,越清咳嗽一聲,停住了話頭。
王小劍:……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
“要什麼?”越崢繼續問王小劍。
可以說都要好麼?窮diao絲王小劍望着那堆閃閃發亮的珠寶流口水。這種被金主包養予取予求的感覺……好爽!
“我要最閃的那顆珠子,還有黃金,我要黃金!”王小劍雙眼發光,要是自己以後恢復人身,有錢在手,天下我有……
越崢嘴角抽搐,這劍的品味……
伸手將裡面的幾個金元寶和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拿出來,對越清和越嶺道:“剩下的你們拿走。”
兩人均是“O O”的吃驚表情。這也難怪,以前每次越崢父親送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會原封不動地搬到瀚海雲宗的庫房裡,越崢很少拿,就算要拿也不會選擇黃金這種金光閃閃的東西,總覺得這玩意兒對越崢來說……略俗氣。
越嶺機械地抱起盒子,至始至終也是吃驚狀態。還是越清反應比較快,回過神來笑眯眯地對越崢道:“這次拿黃金是要做什麼呢?”
“有人想要。”越崢漠然回答。
越清看他不想多說,於是轉了個話題,“越崢,最近你很閒對不對?”
“不,我很忙。”
越清無視了他的話,“最近宗派新收了一批弟子,這些弟子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資質絕佳,他們很期待你能……”
“不,你找別人吧。”
越清卻似乎早已知道他會拒絕,嘿嘿一笑,“這是師父的命令。越崢,你必須去爲新來的弟子做指導。”
越崢瞪着他,良久良久,在兩人心驚膽戰準備閃人的情況下抿了抿脣,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他可以不聽任何人的話,就連長老也不買賬,但是對於天陽道人卻打從心底敬重。
“對了,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越清猶豫了片刻,小心地說,“有人傳言,你的劍是把破劍。”
越崢擡頭看他。越清和越嶺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片刻,沒看出什麼內容來,失望地走了。
“越崢,你要去教新弟子嗎?”王小劍興奮地問道,歐也,終於可以不要整天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頭了。自然風光是美,但是一天到晚盯着也挺煩的。
而且,一本修真小說的新弟子訓練什麼的,一般都會出些各種各樣的牛人啊比鬥啊之類的,就算沒有,去看看熱鬧也好哇。
總之一句話,無論怎麼樣也比一直呆在天柱峰陪着修煉狂天天煉劍來得強!
越崢沒回答他的話,早上起來之後這把廢材要死要活地想要出去,不想呆在屋子裡挺屍,一點也沒有身爲劍的自覺。越崢受不得他唧唧歪歪念念叨叨,冷着臉將他拎出來放在一邊,自己拿着追天劍又開始破壞環境。
老實說,他的性子偏冷偏靜,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遇到這麼聒噪的貨色,天天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如果自己不和他說話,他便像蒼蠅似的自言自語,簡直要被煩死!
有了追天劍在手,雖然因爲本元被王小劍佔用,然而一來他和王小劍的聯繫已經被七環丹降到最低,二來追天劍的屬性和他的劍道簡直不能契合得再契合,所以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王小劍戳在角落裡,盯着那人優雅的身姿放佛一隻白色的大鳥在空中飛舞,忽而分成無數幻像忽而凝聚成一個人,忽而又在空中瞬間挪移,忽而又舞出漫天的白色劍弧。
不得不說:賞心悅目!
王小劍先前被越崢扔在石室裡寂寞地挺屍,只有偶爾出來曬太陽兼看人煉劍,一時間看得如癡如醉。
“好樣的!”“對,就是那裡!”“哇塞,你會分.身哇!”“畫個8字更好看!”
越崢額頭青筋直跳,最終收手後大步走過去將他拎起來,再大步走到石壁前威脅道:“如果你再說一句話,我要你好看!”
王小劍嚇了一跳:“你你你要幹嘛?”
“簡直不聽教訓!”越崢似乎真的氣壞了,忽然捏住他的劍身將劍柄不斷地往石壁上凸出的石塊上亂敲。
“哇哇哇,不敢了不敢了!”只是被敲一下,王小劍便淒厲地大叫起來。劍柄敲在石壁上並不痛,但那正是他的腦袋部位,敲幾下就暈乎乎了,擡頭看越崢的時候只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王小劍:嚶。
“要不要再說一句話?”越崢語氣危險,眼睛眯起來,全身的氣勢襯托得他更加危險而迷人,然而王小劍只感覺到一陣心驚膽戰,他拼命搖頭,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越崢看他老實了,便將他重新戳回地面,再度拿起追天劍走到空地,眉頭緊鎖。王小劍聽到他在自言自語,“萬解道……到底該如何做呢?”
萬解道?那是啥?
嘴上打了個叉的王小劍默默地想,聽着像是某種招式,哦,難道是修煉陷入難題了?哇哈哈哈,叫你敲我叫你惡言惡語,現在遭報應了吧?
二貨王小劍在心中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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