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都兩個多月過去了,怎麼還沒有緩過來?!”沈朗走進林傲峰的辦公室問道。林傲峰苦笑了一聲,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照片看了看說道:“可卿他們娘倆不在,總是覺得空落落的。現在弟兄們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很好!”沈朗笑着拉開了林傲峰面前的椅子坐下,接着問道:“瘋子,你對共|產|黨提出的聯合抗日的主張怎麼看?!”
林傲峰放下手中的筆,鄭重的提醒道:“我們是軍人,只要做好我們的本分就可以了。政治上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參合。萬一陷進去,那就拔不出來了,很有可能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喂、喂、喂,瘋子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吧?!”沈朗心一沉,但是還是一副打腫臉充胖子的樣子硬頂着。林傲峰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我的那些師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們都沉浸叱吒風雲過,但是最後要麼就此銷聲匿跡,要麼老老實實的做個富家翁。”
沈朗沉思了一會,岔開話題,說道:“瘋子,我們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了。一切都讓歷史來說話吧!對了,席俊邁剛剛送來了兩張請柬,一張給你的,一張給我的。”沈朗拿出了請柬遞了過去。
林傲峰邊接過請柬,邊問道:“老席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沈朗點燃了一支菸,抽了兩口回答道:“你當然不知道啦!我也是昨天回家才知道的!他的生日宴會,我們去還是不去?!”
“當然去,爲什麼不去啊?!”林傲峰收起請柬接着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兩個現在還頂着寶山縣警察局長和副局長的帽子。對於結交這些上海名流還是非常有必要的。要不然很容易露出馬腳。小鬼子現在在上海佈滿了眼線,我們只要一個不小心,將會前功盡棄。”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席俊邁,我們按時出席他的生日宴會。”說罷沈朗掐滅了手中的菸頭,拿起了林傲峰桌上的電話,打了起來。……
“娘希匹,這個張漢卿,我跟他說了多少遍,只有消滅共|產|黨,全國上下才能夠擰成一股繩對付日本人。他偏偏不聽,還跟共|產|黨混在一起。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聽着蔣介石的謾罵聲,站在辦公桌前的幕僚們,一個個都縮着頭,不聲不響,一雙雙“賊眉鼠眼”滴流亂轉。
罵了十多分鐘,發泄完的蔣介石聲音停了下來,拿起了邊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說道:“暢卿(楊永泰的表字),說說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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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永泰組織了一下語句,說道:“委座,卑職認爲張學良跟共|產|黨聯繫,不外乎擔心自己成爲第二個王家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學良雖然丟失了東北,但是他手上現在還有十多萬部隊,爲今之計只有先安撫張學良。”
蔣介石眼光一掃,看向了吳稚暉。吳稚暉心領神會的說道:“委座,暢卿說的有理。不過我覺得光安撫沒有用,必要的時候還要用些手段,從他們內部進行分化瓦解。”
蔣介石聽着手下這些謀士的分析,不斷的點着頭。思之再三後,蔣介石這才放下了派兵圍剿的念頭。
10月10日,雙十節。舉國放假,今天也是席俊邁的生日。林傲峰安排好事情跟沈朗一起去了席家花園。
“瘋子、阿朗,你們兩個終於來啦!”正忙着招呼客人的席俊邁看到林傲峰和沈朗笑着迎了過去。
林傲峰打趣道:“席家大少爺過生日,我們兩個怎麼能不來討一杯酒喝呢?!”
“你這瘋子,又開始說瘋話了!”席俊邁打趣了林傲峰兩句,問道:“怎麼沒有看到可卿啊?!”
邊上的沈朗拉了拉席俊邁說道:“你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可卿和孩子以及瘋子的岳父岳母都到美國去了。”沈朗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於是貼着席俊邁的耳朵說道:“馬上就要跟小鬼子幹仗了,我這幾天也在勸我爹把家搬去四川或者美國,等仗打完了再搬回來。你們席家跟我們沈家差不多,日本人佔領上海一定會找你們麻煩的,我勸你還是早作打算。”
席俊邁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事不是我能夠完全做得了主的。我跟我爹商量好之後,再說吧!你們先到裡面做一會!”
“你忙吧!”林傲峰拍了拍席俊邁的肩膀,跟沈朗一起向客廳走去。
走進客廳,沈朗掃視了一圈客廳裡的人,跟林傲峰打了一個招呼,找相熟的人聊天去了。林傲峰獨自一人從傭人手中的托盤裡拿了一杯紅酒,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獨自喝着酒,消磨着時間。
“林家大少爺,怎麼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啊?!”聽到聲音,林傲峰擡起了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胡玉妍,林傲峰愣了愣,笑着問道:“很久沒見了,你過的好嗎?!”
胡玉妍在林傲峰的身邊坐下道:“我是一個沒有人要的人,談得上什麼好不好的。就這樣過罷了。你呢?!去德國留了幾年學,現在在那裡高就啊?!”
林傲峰笑着說道:“什麼高就啊!現在只不過在寶山縣警察局當個小局長而已。”
“當官不錯!”胡玉妍呡了一口酒,說道:“我聽說現在寶山縣城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看來你這個警察局長做的挺到位的。”
“哎呦,沒有想到你們兩個在這裡啊!”沈朗笑話的走了過來,說道:“瘋子,你還不知道吧!玉妍現在可是上海灘報界鼎鼎大名的冰山美人。追求她的人可以從大世界排到十六鋪。”
胡玉妍笑着從手袋裡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林傲峰,說道:“林局長,賞個臉!哪天有空讓我給你做一個專訪怎麼樣?!”
林傲峰接過名片看了看說道:“有空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沒有問題。專訪,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個對我不太合適。我這個人比較喜歡低調!”接着林傲峰放下酒杯,站了起來,說道:“我先失陪一會,你們慢慢聊!”
目送着林傲峰離去,胡玉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冷着臉罵道:“該死的林傲峰。你不要落到老孃手裡。落到老孃手裡,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站在邊上的沈朗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看着胡玉妍暗道:“瘋子已經夠瘋狂了,沒有想到這個丫頭比瘋子還要瘋狂。難怪瘋子不要她,換成我,我也不會找個母夜叉回來。”感受到沈朗的目光,胡玉妍猛地回過神,瞪了沈朗一眼,說道:“你也不是好東西。當初如果不是爲了幫你接風洗塵,阿峰也不會認識秦可卿,也不會拋棄我!”
沈朗可是一個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主。聽到胡玉妍的話,沈朗冷着臉說道:“你不要光說我和瘋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跟秦可卿比起來,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都說女人似水,我看你根本不是水,是臭水浜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正在跟幾個客戶聊天的席俊邁看到胡玉妍眼睛溼溼的像是在流眼淚,於是跟客戶告了聲罪,急忙帶着自己的妻子張思琪走了過去。準備轉身離開的沈朗看到快步走過來的席俊邁和張思琪,不自覺的苦笑了一聲,扭頭看了默默垂淚的胡玉妍嘀咕道:“晦氣。”
胡玉妍猛地擡起頭,剛想發作,席俊邁已經來到了她和沈朗的中間。席俊邁給自己的妻子使了一個眼色,隨後把沈朗拉到了一邊問道:“阿朗,怎麼啦?!你怎麼跟玉妍那丫頭吵起來啦?!”
沈朗回答道:“不是我要跟她吵。而是她自找的!我現在總算想明白了,爲什麼瘋子會不要胡玉妍。當初我還爲這是怪過瘋子,現在看來我們都錯怪瘋子了。”
“好了!好了!你越說越來勁了!”席俊邁左右打量了一下說道:“其實可卿一家去美國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給你和瘋子發請帖,一是想我們兄弟那麼久沒見了借這個機會好好的聚一聚;二是想再撮合一下瘋子和玉妍。現在好了,一切都砸了。”
沈朗說道:“我們兩個算起來還是表兄弟,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瘋子的脾氣你們不知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幸虧你剛剛沒有提這事,要不然瘋子保證扭頭就走,從今以後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就在這時林傲峰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來到了沈朗的身邊,說道:“老席,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辭了!”接着又對沈朗說道:“你代我在這裡多玩一會,局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瘋子,怎麼啦?!剛來就要走。是不是我那裡得罪你了?!”席俊邁拉住了準備離開的林傲峰問道。
“你沒有得罪我!我的確是身體有些不舒服!過兩天你和思琪到寶山來,我做東好好的請你們。”說罷林傲峰快步向大門方向走去。
看着林傲峰離去的背影,沈朗嘆了口氣說道:“瘋子心裡裝着國仇家恨!他這次把可卿一家送到美國,就是想留下來跟小鬼子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