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棟的話尚未說完,方丈點了點頭看向了站在程雪梅身邊的林傲峰,揮手打斷道:“此子天庭飽滿,地格方正。一副大富大貴之相。不過可惜、可惜!”
“方丈爲何可惜?!難道我兒子會有什麼災難嗎?!”林國棟的話音剛落,一個小沙彌敲了敲門,隨後走了進來,快步走到了方丈的身邊,貼着方丈的耳朵輕聲耳語了幾句。
慧能方丈眉頭一皺,不斷的上下打量着林傲峰暗道:“慧德師弟怎麼會看中這個孩子,讓他作爲衣鉢傳人的?!”
“方丈大師,你怎麼啦?!”聽到林國棟的呼喚聲,慧能方丈嘆了口氣,說道:“林施主,不知你可否讓令郎在我廟中住上四年?!”
“方丈大師,爲什麼要我兒子住在廟中四年?!”程雪梅一聽要讓自己跟兒子分開,立刻急了,緊緊的把兒子抱進了懷裡。林國棟冷靜下來,猶豫了一會看着方丈問道:“大師可否告訴在下原因?!”
“阿彌陀佛!”慧能方丈唸了一個佛號,說道:“我剛剛說了,此子戾氣太重,我想讓他在寺裡待上四年,用佛法化解他身上的戾氣。要不然此子將來血光之災將如影隨形伴隨他一生。”
“什麼?!”程雪梅聽到方丈的話,眼淚立刻落了下來。世上的大多數母親都是偉大的,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此時的程雪梅也是一樣,不過作爲現代女性,程雪梅心裡雖然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面對自己兒子將要有可能面臨的厄運,程雪梅怕了。
林傲峰一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不斷的打量着盤坐在不遠處的老和尚,暗道:“這個該死的禿驢,就知道妖言惑衆。害的小爺的娘流淚,看小爺以後怎麼收拾你!”打定主意的林傲峰非常乖巧的靠到了自己母親的身邊,輕聲安慰起自己的母親:“娘,不要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這時方丈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林施主,老衲一心爲令郎考慮。……”
“大師,此事容我和內子商議一下,畢竟小兒尚年幼,而且從出生開始沒有離開過我們一步。”不等方丈的話說完,林國棟打斷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方丈單手合什,叫了一聲佛號,說道:“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強求,林施主你們夫妻好好的商議一下吧!老衲再次恭候佳音。”
走出禪房,彷彿自己的兒子要被人搶走一樣,程雪梅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哭泣道:“子良,峰兒是我的心頭肉,你答應我不要答應慧能方丈,把兒子留在這裡。”
聽着自己妻子的哭泣聲,林國棟的心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伸手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揉進了懷裡說道:“我何嘗想把峰兒留在這裡啊?!但是你剛剛也聽慧能方丈說了,峰兒身上的戾氣太重……”
“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想把我們母子分開!”忽然程雪梅像是母虎保護幼崽一樣,抱着兒子掙脫了自己丈夫的懷抱,歇斯底里的吼道:“林國棟,你給我聽着。如果你敢把兒子留在這裡,我立刻跟你離婚,帶着兒子回孃家!”說罷程雪梅抱着兒子扭頭向寺外跑去。
“雪梅……”看着自己妻子離去的背影,林國棟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禪房說道:“慧能方丈,對不起!你的好意鄙人心領了!”接着林國棟摸出了一本支票,動作麻利的在支票上填了數簽了字,遞給了慧能方丈說道:“這是我的一些香油錢,請方丈收下,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林施主,如果令夫人想通了,我們戴雲寺隨時歡迎!”收起支票,慧能方丈親自送林國棟離開了禪房。
看着林國棟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慧能方丈嘆了口氣,準備轉身返回禪房的時候,忽然感到有一道人影從他的身邊閃過,猛地擡起頭,看到自己的師弟,苦笑一聲問道:“慧德師弟,你怎麼來了?!”
慧德單手合什行禮道:“師兄,師弟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想要問我,所以師弟我不請自來了!”
“阿彌陀佛!師弟,既然來了,就裡面請吧!”慧能方丈和慧德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禪房。落座後,慧能開口問道:“師弟,林施主的兒子雖然尚且年幼,但是他身上的戾氣很重,你選他當弟子,會不會……”
“師兄!”慧德打斷道:“師弟我已經有預感,三年後我將圓寂。雖然我戴雲寺弟子衆多,但是沒有一個符合我的要求。此子雖然戾氣深重,但是他命主正,完全可以壓制戾氣,而且我有一種預感不久的將來,中華大地將會再次陷入混亂,到時候天下將大亂,我希望此子能夠用我傳授他的武學降妖伏魔,爲國做些事情。”
慧能方丈沉思了一會,說道:“也罷!師弟你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師兄我也不再多說了!此子到底是否真的和你有緣,就看造化了!”
林傲峰雖然心志成熟,但是畢竟身體還是小孩的身體,回家的路上,林傲峰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裡睡着了。程雪梅看着自己懷中的孩子,忽然問道:“子良,你是不是很想把兒子留在寺裡?!”
林國棟微微一愣,問道:“雪兒,你怎麼會問出這話?!”
程雪梅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夫妻那麼多年,彼此的性格都非常的瞭解。你在想什麼我不清楚,但是你動作表達出來的意願我卻非常明白。”
林國棟一愣無奈的苦笑道:“看來還是瞞不過你。”林國棟讓司機停下車,說道:“我們下去走走吧!”程雪梅猶豫了一下,抱着兒子跟着林國棟下了車。
走了十多分鐘,林國棟帶着程雪梅來到了一條小溪邊。看着清澈的小溪,林國棟心平靜了下來,扭頭看了一眼程雪梅懷中熟睡的兒子,說道:“如今軍閥四起,到處都在打仗。打仗打的就是錢。我們林家是福建望族,很多軍閥都盯着我們。我別的不擔心,就擔心那些軍閥會傷害我們的兒子。戴雲寺雖然表面上不起眼,但是當今主持方丈慧能的師弟慧德卻是南少林一脈的傳人。”
話到這裡,程雪梅已經明白了林國棟的想法。猶豫了一會打斷道:“真的要把孩子留在寺裡四年嗎?!”
林國棟回答道:“四年的時間不是我訂的,而是慧能方丈,不過我想每隔一段時間來看看兒子還是可以的吧!”
程雪梅低着頭看着熟睡的兒子,發了一會呆,咬牙道:“你是孩子的父親,你做主吧!”說罷程雪梅抱着孩子扭頭向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一個小時轉瞬而過,林國棟帶着妻兒走進了戴雲寺。剛剛招呼林國棟他們一家三口的小沙彌看到再次返回的林國棟一家三口,先是愣了愣,隨後走了過去,行禮道:“林施主!”
林國棟問道:“慧能方丈在何處?!”
小沙彌回答道:“施主,方丈在禪房裡,請隨我來!”
“咚咚咚!”小沙彌敲了敲禪房的門,叫道:“方丈,林施主來了!”
“請林施主進來吧!”聽到方丈的聲音,林國棟帶着妻子和兒子推門走進了禪房。
“方丈!”林國棟向慧能方丈行了個禮。慧能方丈笑着對林國棟說道:“林施主想通了嗎?!”林國棟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點頭道:“方丈大師,我把兒子留在寺裡四年沒有問題。不過內子想每個月來看兒子一次不置可否?!”
“阿彌陀佛!”慧能方丈沉吟了一會,說道:“人生若夢亦如夢!四年只不過是曇花一瞬間,何必要執着於小聚呢?!何不讓令郎利用這四年好好的修身養性呢?!”
想到將於兒子分別四年,而且這四年裡又不能跟自己的兒子見面,程雪梅的心頓時猶如刀割一樣,變得有些血淋淋的。慧能方丈嘆了口氣說道:“女施主,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短暫的分別是爲了將來的重逢。何必執着最求於眼前呢?!”
本來一直保持沉默的程雪梅,聽到慧能方丈的這番話,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你這個有父母生,沒有父母養的死和尚!你理解做母親的心情嗎?!哦,對了!你們都一個個看破紅塵。既然你們都看破了,爲什麼還要活着,爲什麼不去死?!還好意思讓我們母子分離四年。是四年不是四小時也不是四分鐘更不是四秒鐘!”
林國棟一副吃驚的表情,看着自己以往知書達理的妻子,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而慧能方丈的臉色也變了數變,很快恢復了原先的淡然表情,嘆氣道:“女施主,我們一人退一步,一個月探望孩子一次這絕對不可能,但是貧僧可以答應你,一年讓你見一次。”
“娘,你怎麼哭啦?!誰欺負你啊?!”就在這時林傲峰醒了過來,看着滿臉淚花的母親,好奇的問道。程雪梅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兒子,說道:“峰兒乖,沒有人欺負娘!”
“峰兒!”林國棟從自己的妻子手裡接過兒子,說道:“峰兒,家裡有些事情,爹孃想把你留在寺裡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