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很多的曇花在枝上迎風招展,嬌燦的風姿在陽光的普照下吐着芳香。一個身穿玉色長裙的少女在花間行走,搖曳的姿態彷彿在翩躚起舞。
他不自覺地被吸引,步步靠近,忽地一陣濃霧襲來,朦朧了他的視線,偏偏那少女此時迴轉頭來,他卻根本無法看到她的樣子。
他急得想大喊,卻轉眼間場景突移,他已站在了深山之中。
山雨如注,他看到一株嬌弱的曇花在雨中被打得花瓣凋零,卻依然挺直着花徑昂首不屈,他撩起自己的灰色僧袍遮蓋其上,不顧自己被山雨澆得徹骨寒涼。
閃電劃過,他彷彿又回到了一間小小的茅屋,躺在冰冷的石牀上,迷糊間聽到屋外傳來紛雜的談話聲,一個熟悉的女音似乎在對他人囑託着什麼,片刻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一雙手輕柔地觸着他的頭部,他聞到一股淡淡卻又持久的香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淡然的女音出現在他的耳旁,只有仔細分辨才能聽出其中的關心。
“我在哪兒?”他摸摸自己依然疼痛的頭部,眼中的美麗人影逐漸拼湊完整,凌花嵐?
“這裡是外科醫務室。”她拉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亂動自己的傷處,並且不苟同地薄責着他:“這麼大人,怎麼還會自己撞到樹枝上,沒事喜歡倒着走嗎?”
他詫異地抿抿嘴脣,卻沒有分辨,真的有問題!但是他沒有親眼看到是那紅衣人出手,就不能隨意下此結論。只是連累了葵的身子受了傷,他感到十分抱歉。
“我已經通知小薰了,她馬上就到。你先躺着休息會兒吧。”凌花嵐收拾起用剩的紗布,轉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那個小姑娘就要過來?那麼說他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忍痛翻身坐起,不愧與他有着血緣關係,這個身體上的每一處痛感都傳遞到他的意識中,他竟也感同身受。
“凌醫生,我有話對你說。”
“什麼?”她回眸望了他一眼,“怎麼起來了?”
“……”他猶豫地想着該如何開口,看到她挑起疑問的秀眉,終於說道:“我是韋馱。”
凌花嵐臉色倏變,一手悄然按在桌沿上支撐着自己微顫的身軀,半晌才漠然說道:“請你快些離開,免得小薰來了露出破綻。”
“我今天來只是想和你說清楚一些事情。”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請你離開。”她轉過身,擋住自己已經抖得拿不穩東西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