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鳳這麼說,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蔣毅望着上官玉鳳天真無邪的樣子,問“小九,那你還記得你今年幾歲?爲什麼會在這裡嗎?”
上官玉鳳皺起了好看的眉毛,心想爲什麼每個人都要問她這個問題啊?她好煩哦,但是蔣哥哥問的,她又不能不回答。
“小九今年6歲啊。小九生了場大病暈倒了,醒來就不在皇宮了,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蔣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啊?爲什麼你和五哥,還有小九會在這裡?”
蔣毅不知道怎麼回答上官玉鳳的問題,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上官宇峰,發現他也同樣凝重的看着自己。
上官宇峰對蔣毅搖了搖頭,不想他多說的樣子,對上官玉鳳更溫柔的說“小九,蜂蜜水甜不甜”
“嗯,五哥,蜂蜜水好甜啊,小九好喜歡喝”上官玉鳳整個神態、語氣都彷彿一昔回到了孩童時期。
上官宇峰一陣恍惚,想起剛纔妹妹連他都不認得,還問他是誰的時候?他是多麼心痛。好在他們從小關係就好,有許多小時候的回憶,他一件一件說起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小秘密,才終於讓九兒重新接納了他。
但蔣毅剛纔一進屋子就被九兒認出了,還是讓上官宇峰十分吃醋,沒想到即使九兒神志不清,還是能一眼認出她的蔣哥哥。
上官宇峰眼神示意蔣毅和李大夫一起去外屋,還沒出門就聽見上官玉鳳在身後說“蔣哥哥,你去哪裡?小九馬上就好了,可以跟你一起出去玩了”
“品如,快點,別讓蔣哥哥等我太長時間,要不他不帶我玩了”上官玉鳳催促着品如。
蔣毅看着上官玉鳳着急的樣子,不忍心讓她再像小時候一樣老是擔心被自己拒絕而患得患失,他又回到上官玉鳳身邊,輕聲對她說“小九,不急,蔣哥哥不走,只是跟宇峰去外面談點事情,等我們談完了就回來找你玩,好不好?”
上官玉鳳難得沒有被蔣哥哥厭惡、拒絕,還不相信今日的蔣哥哥這麼溫柔“真的嗎?蔣哥哥,你不是騙小九吧?”
“小九,蔣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呢?只要你趕快好起來,蔣哥哥就答應小九任意一件事情,小九不是想跟蔣哥哥出去郊遊嗎?等你身體好了後,讓蔣哥哥帶你出去郊遊好不好?”蔣毅當然知道上官玉鳳喜歡聽什麼,也知道她從小就喜歡跟着自己出去玩,但因爲她的身體,她的家人都從來不放她出門。
“真的嗎?蔣哥哥,小九不是在做夢吧?蔣哥哥,你真好。但是小九不想讓蔣哥哥帶我出去郊遊,可不可讓小九換個要求呢?”
蔣毅看着上官玉鳳天真、膽怯的樣子,沒有拒絕她“那小九想要蔣哥哥做什麼呢?”
“咦”上官玉鳳還以爲她的蔣哥哥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蔣哥哥,小九還沒有想好,等小九想好了再告訴蔣哥哥,可以嗎?”
“好,那就等小九想到了再告訴蔣哥哥,但現在小九要趕快好起來,想起所有的事情才行啊”蔣毅撫着上官玉鳳的頭髮,溫柔的說。
“好,小九答應蔣哥哥,會盡快好起來,想起來所有的事情。小九也好害怕,小九想不起來許多事情,品如說我是生病發高燒纔會這樣。蔣哥哥,我會好起來,想起來的,是不是?”
“當然,小九會好起來的,蔣哥哥相信你”雖然蔣毅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上官玉鳳突然只有6歲以前的記憶,但還是順着她的話哄着她。
“嗯,蔣哥哥,你真好”上官玉鳳十分依賴的看着蔣毅。
蔣毅心情十分沉重,出了屋子,上官宇峰已經和李掌櫃在外屋等着了。
“毅,你快來聽聽李大夫怎麼說”上官宇峰將蔣毅來過身邊。
“蔣公子,剛纔我也和宇峰公子說過了,小姐昨天一直高燒不退,燒了快整整一天,即便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也不能保證會毫無問題,更何況小姐從小由哮喘,身體也不好,這次病來如山倒,能醒過來就是奇蹟了,現在看來,小姐是得了失魂症,只有6歲以前的記憶了”
“失魂症!那可有醫治的方法嗎?”上官宇峰關切的問。
“失魂症,是不多見的疾病,我從醫40多年,也只見過一例”李掌櫃一手揹着背後,一手撫着鬍子,高深莫測的說。
“那李大夫見過的那位病人,可被治好?”上官宇峰追問了一句。
李掌櫃知道他們都十分擔心,也陷進了回憶裡,“那名病人是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因爲突逢變故,以爲家裡人都已經死了,承受不住打擊從而得了失魂症,只記得變故之前的事情。宇峰公子剛問他有沒有恢復?據我所知,他直到離開本鎮之前都沒有恢復記憶。”
“難道得了失魂症的,就醫治不好了嗎?”蔣毅十分失望。
“那倒也不一定,雖然得失魂症的人,智商不受影響,也不影響他生活生存,但我認爲病人是爲了逃避痛苦,才刻意選擇遺忘。但小姐的情況,與那名病人略有不同。當時我也是一心鑽研醫術,特意去查了醫書,像小姐這種,應該是因爲生病才導致的暫時性的失憶,應該會恢復記憶的”
上官宇峰聽李掌櫃說妹妹有可能恢復記憶,抓着李掌櫃的手不放“李大夫,是真的嗎?那要多久時間呢?”
“公子別急,失魂症又不是癡鈍症,腦子沒問題的。但小姐這樣,快則隨時就能恢復記憶,慢則5年、10年,甚至20年都有可能”
“你這說了不等於沒說嗎”上官宇峰一臉希冀就等到這樣的答案,大失所望。
“那也沒辦法啊,這也不是我們做大夫的能決定的事情,是要看小姐的造化。不過,我從醫術中看到過,如果想讓失魂症病人儘早恢復記憶,就需要用她最深刻的記憶來刺激她,或者用她最喜歡的人來陪伴呼喚她,搞不好能事半功倍”
上官宇峰聽着李掌櫃的話,再看向蔣毅,彷彿再說“你是九兒放在心尖上的人,九兒這樣,你要負責任”
雖然兄弟沒有說話,但蔣毅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心情更加沉重。
蔣毅知道他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九兒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不能放任不管,“宇峰,我知道,我會陪在九兒身邊,直到她完全恢復爲止”
“你能這樣說,說明你還有良心,也不枉我妹妹不顧生命安全來找你”上官宇峰得到蔣毅的承諾,還是很滿意的,只有這樣,他至少能向父王和母后交代,否則,以父王的脾氣,蔣毅怎能安然無事?
蔣毅一時半會走不了了,只能讓潘龍回小窪村,將這邊的情況告訴陳蕭然她們。當然只得到陳蕭然的一句“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以後不要再回去騷擾她就好”
但蔣毅聽到潘龍帶回來的消息,只能苦笑,原來真的是回不去了。
另一邊,上官玉鳳還是沒有一點起色。消失了兩天的上官玉珩再出現,也是被上官宇峰從酒肆裡找到,渾身酒氣沖天,失魂落魄的樣子。
上官宇峰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和別人打架,要不是上官宇峰及時帶人趕到,他就要吃了大虧。
當上官宇峰將醉的一塌糊塗的上官玉珩帶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到處找酒喝。上官宇峰心急着妹妹失魂症不知什麼時候能好,而這個弟弟也不讓人省心,喝酒鬧事,不成體統,雪上加霜的還有,父王收到他傳回去的消息後,十分震怒,責成他儘快帶着九兒回國。
但這邊,蔣毅說什麼也要等陳蕭然奶奶的下葬後才走,而九兒更是比生病前更粘着蔣毅,簡直是蔣毅走哪她就跟到哪。
好在,明天就是陳阿婆下葬的日子,等這邊忙完了,也可以趕緊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