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陳芳雲冷笑一聲,卻是不再看司徒綺月,而是朝門外喊道:“大家都進來吧!”
緊接着,便有數十個穿着大周官服的人走了進來。
“皇上危難,皇后聖明,此妖女禍國媚君,必當伏誅!
剛一進門,就有一個帶頭的文官站了出來,衝着司徒綺月就大喊起來,口號震天,口氣悲鳴。
司徒綺月胸口一痛,差點吐出血來,這幫老掉牙不分青紅皁白的混蛋們!哪隻眼睛看到她禍國媚君了?
“放肆!”
陳芳雲厲聲一吼,指着龍牀上的蕭弘文,便道:“皇上如今中毒,命在旦夕,你們不思良策,竟然還想着冤屈皇上心愛之人?”
“皇后娘娘恕罪啊!實在是此女罪惡滔天,不得不殺!”
衆文武官員,齊聲呼喊。
司徒綺月冷哼一聲,翻了一個白眼,慢慢走到了牀邊。
牀上男子安靜的躺着,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不知情,像是個雕塑又像是個木偶,臉色雖然紅潤,但是那紋絲不動的身體卻很清楚的表達了中毒的跡象。
“陳皇后,衆位大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謀害皇上,是否也需要有證據?還是打算趁着皇上中毒,打算逼宮呢?”
“臣不敢!”衆人連忙作揖,雖然內心裡是想着除去司徒綺月的,但是這樣的罪名他們卻都是背不起的。
“不敢?我看你們敢的狠呢!”司徒綺月笑着從袖子裡拿出一道黃色的聖旨,“你們該不會忘了這道聖旨吧?”
衆人臉色一變,尤其是陳芳雲。
“當日雖然衆位臣工反對,但是這道聖旨皇上仍然賜給了本宮,囑咐本宮到了千鈞一髮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
“你們眼中的那些虛名地位,原本我是不稀罕的,但是如今你們卻想着置本宮於死地,這讓本宮情何以堪!”
“來人呢!”
隨着司徒綺月一聲令下,王七率領着一隊侍衛跑了進來,“啓稟皇后,整個皇后宮已經被屬下的人團團包圍住了。
衆人色變!
司徒綺月笑的很自然,可是陳芳雲卻已經無法強自鎮定了。
“皇后,你這是什麼意思?臣妾也是擔心皇上,所以才請衆位大人來拿個主意的。”陳芳雲到底是識時務者的,立刻就改了口風。
“是嗎?將陳皇后送回長清殿,禁足一月。”
“是!”王七一招手,立刻就有侍衛將陳芳雲架了出去,而陳芳雲也沒有反對,倒是黑袍手指一掐,想要動手,卻又放了下去。
對於黑袍,司徒綺月並不是沒有想過,趁機將其幹掉,但是現在也只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大打出手,勝算並不高。
“列位臣工,本宮以爲還是請太醫先爲皇上解毒比較好吧?耽誤時間長了,這貽誤之罪不知道要由誰來頂呢?”司徒綺月頭疼的看着底下幾十號大臣,說道。
衆人彼此望了望,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面上有些不甘,卻還是齊刷刷的說道:“全憑皇后做主!”
“那好
,沈太醫,你速速爲皇上解毒!”
沈明玉聞言,拱拱手走了上前,只是再一搭在蕭弘文的脈搏上,臉色卻是大變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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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醫,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皇上的毒已經深入了肺腑……”
司徒綺月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肺腑連心,那豈不是說無救了嗎?
一把拉住沈明玉的手臂,臉色慘白,“沈太醫,求求你救救皇上!只要你能治好皇上,你要什麼,本宮統統做主給你!”
窮途末路下,司徒綺月已經顧不得自己這一言代表了什麼,也根本沒有想如果沈明玉獅子大開口她該如何?
在這一刻,甚至沒有什麼比蕭弘文的性命來的重要了。
沈明玉搖搖頭,“醫者父母心,我並不是不打算救人,只是皇上的毒太深了,即便是我,一成的把握也沒有啊。”
“爲什麼會這樣?”司徒綺月眼裡含淚,撕心裂肺,痛的她快要無法呼吸。
此時殿內的衆人紛紛跪了下來,將額頭貼在了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皇后娘娘,保重啊,大的已經這樣了,難道你還想拉上小的作伴嗎?”沈明玉適時的提醒。
司徒綺月站定了身形,慢慢在牀邊坐了下來,胸口一陣欺負,眼淚撲簌簌的就往下掉。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但是看着蕭弘文這個樣子,她卻怎麼也無法安靜下來。
她穿越時空而來,她踏情路而至,她不是來做個寡婦啊!
蕭弘文,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我多少次生死輪迴下撐了下來,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怎麼可以這樣,如今我在,我們的孩子在,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啊!”司徒綺月痛苦拗哭,可是牀上的蕭弘文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皇后保重鳳體。”跪在地上的文武大臣們紛紛開口。
王七輕嗤一聲,掃過這羣牆頭草,來到了司徒綺月身邊,“皇后,這羣人擅自闖宮該如何處置?”
一句話就將司徒綺月拉回了現實,此刻的確不是傷心的時候,擦了擦眼淚,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目光掃過衆人,神色肅然,“你們都聽到沈太醫的話了吧?皇上的毒已經深入臟腑,何故?本宮是要殺了你們泄恨,還是要誅滅了你們九族呢?”
“皇后饒命,皇后息怒!”衆人此時已經心神俱寒。
“饒命?你們怕死,你們想活呢?那麼皇上呢?好了,本宮很累,不想再和你們論證這些了,統統都周天祠堂前跪着吧!”司徒綺月擺了擺手。
就算現在將這些人都殺死,也不能將時間倒流回去。
衆人一走,大殿裡立刻空擋了起來,有王七做守衛,一時間,衆人都很安穩。
“沈太醫,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司徒綺月淚眼通紅,心裡充滿了忐忑,目光一直盯着沈明玉,生怕他說出一句否定的話來。
想象永遠是美好的,現實卻是無情的。
十天後,蕭弘文仍然昏迷不醒。
那天司徒綺月苦苦哀求,沈明玉最後決定傾力一試,可是最後依然沒有結果。
這十天,司徒綺月過的如同十年,衣不解帶的陪在蕭弘文身邊。
“皇后,臣已經…盡力了。”
對於一個醫者來說,這是最難過的一件事情了,他沒有治好自己手裡的病人。
司徒綺月揮了揮手,示意沈明玉下去。
這幾天她已經派人將雲煙寒請了來,也沒有辦法能夠治好蕭弘文,同時又派人去了大周,將藍翎兒請回來。
這第一神醫的名頭,成了司徒綺月心裡最後的一點依靠。
只是沈明玉今天的話還是將她心裡最後一點堅強給磨碎了。
沒有辦法,盡力了,無論哪一句話,都不是她想聽到的,她現在最想聽到的是他再次開口對她說話。
“中毒?畫卷?”司徒綺月腦子裡一動,突然想到了蕭弘文中毒的原因。
這幾天她只顧着擔心,甚至都忘了蕭弘文是如何中毒的,這一想,頓時想到了沐嫣兒的身上。
畫卷是沐嫣兒送來的,那麼中毒的原因也只是畫卷,那麼很可能他就是被沐嫣兒下了毒。
“來人呢!將沐嫣兒帶來!”
那日沐嫣兒被她賜給沈明玉之後,便已經搬出宮裡去,住到了沈府。
面對木已成舟的事實,沐嫣兒沒有哭鬧,皇上中毒的事情她心裡清楚,但是沒人找她麻煩,她也樂得不說。
如今突然被帶到了宮中,沐嫣兒心裡平靜,臉上卻表現的很慌亂,見到司徒綺月就跪了下來,口稱饒命。
司徒綺月有些惱怒,看這樣子,不用問也明白這個沐嫣兒是知道內情的。
“沐嫣兒,皇上有負於你,但是也是不想誤你青春,想着哪一日尋個好人家便將你許配出去,定不會虧待你的。”
話語一停,司徒綺月掃了一眼沐嫣兒的臉色,又繼續說道:“那日你捧了畫卷來,本宮只當是你有了心思,便做了主將你許給了沈太醫,也算成全你們。”
“皇后……”沐嫣兒跪地悲慼。
“可是你爲何竟然如此恩將仇報,毒害皇上!”司徒綺月突然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一陣亂響,語氣也分外的激烈。
沐嫣兒身子一顫,忙說道:“皇后息怒啊,奴婢卻沒有毒害皇上,是陳芳雲,是陳芳雲!”
“什麼?”司徒綺月大驚。
這怎麼可能呢?她不是沒有想過是陳芳雲的可能,只是陳芳云爲什麼這樣做呢?原本她以爲那日陳芳雲只是想要踩低自己的,至於黑袍,她心裡也明白陳芳雲沒少做過背叛的事情,但是她卻已經決定將她找機會送出宮了,難道這是臨別的報復?
“陳芳雲想要殺的人並不是皇上,而是皇后你,那畫卷也是她交給我的。”沐嫣兒將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司徒綺月只覺得渾身冒冷汗,她與善他人,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獲得這樣的結局。
好狠毒的陳芳雲,好狠毒的女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