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慕容良聽到裡面的聲音,還以爲她們在聊天,就這麼開門進來,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因爲過於慌亂,退出去的時候,竟然踉蹌了一下。
“我靠。”宋鈺又驚又羞,恨不能找塊地縫鑽進去,就這麼半露着背,藏在桌子後面。
“我…我先走了。”
靈雨看此情形,知道再留在這也不合適,捂着臉,打開門就跑,直到跑出去很遠,才停下來,大口喘着氣。
門裡就剩宋鈺一個人,這讓她更尷尬了,整理好衣服,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傳來敲門聲。
宋鈺無語的不行,剛剛乾什麼去了,這會子又敲門。
“進來。”
不敢擡頭,宋鈺就像個鴕鳥一樣,坐在凳子上。
“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以爲你們在聊天,就…就進來了。”
慕容良想起那次不小心看到的一幕,加上這次自己妹妹也在,臉色迅速漲紅,磕磕巴巴的開了口,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算了,我們是情侶,看後背也正常。”宋鈺故作輕鬆的又拿情侶來當藉口,實際上臉色比他還要紅。
“對,我們是情侶。”慕容良只能自我安慰道,坐下來給她盛湯,只是拿勺子的手,有一些微微顫抖而已。
“對,既然是情侶,你就幫我看看後背,我早上起來疼得不行。”見靈雨已經跑開,剛剛都尷尬過了,這會既然都拿情侶當藉口,那就大大方方的讓他幫忙看看,畢竟她後背是真疼。
“好,我幫你看看。”慕容良也正色起來,強壓下心裡的緊張,眼神清明的盯着她。
慕容良本來還有些尷尬緊張,但眼神一接觸到她後背,瞬間怒火沖天。
“怎麼了?”宋鈺見他不說話,還以爲他看傻了,有些緊張的開口。
“沒事,有些淤青,應該是落地後造成的,我一會讓樺神醫再開些祛瘀的藥。”
慕容良故作輕鬆的開口,實際上面色已然冰冷,捏着拳頭收緊又鬆開。
他的視線裡,宋鈺後背分佈着大大小小好幾塊淤青,最嚴重的一處,竟然呈現出一個大大的腳印,他很清楚這是使了內力,纔會造成的傷。
看着腳印形狀的淤青,佔據了後背一半大小,慕容良滿眼心疼,輕輕將手放在淤青處,緩緩輸出內力。
“我先用內力幫你散散淤,一會就不疼了。”
宋鈺明顯感覺到後背一陣熱氣襲來,疼痛感也隨之散去不少。
“你剛剛去皇宮,皇帝陛下找你是有什麼事嗎?”宋鈺不知道還要多久纔好,找了個話題,和他聊了起來。
“沒什麼大事,就是找我問問你的情況。”慕容良平靜地開口回答,小心的輸出內力,怕太快又傷着她。
“問我什麼?”
“突然間多了個師妹,不問問怎麼成。”
“那幹嘛不找人過來,還要讓你過去。”
“…等會你就知道了。”
慕容良看淤血散的差不多了,停下來,言語中帶着神秘,不再多說。
宋鈺好奇得緊,見他停下,覺得後背沒那麼疼了,立馬整理好衣服,轉過來看向他。
“我在外面等你,你先穿戴好,吃過飯咱們一起去前廳。”
慕容良不敢多留,起身後,耳尖微紅的幫她關好門。
宋鈺不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他這麼說,趕緊找衣服套在身上,可是悲催的發現,另一隻手沒辦法套進去。
正犯難,想起慕容良說在外面等他,不得已又把人叫進來。
“慕容,我左邊胳膊擡不起來,穿不進去,進來幫幫我。”
慕容良才平復好的心情,又被提了起來,再一次後悔把淮西指派出去了,更後悔下的那個不準下人進院子的命令。
“好。”該說不說,進來後看她好歹差不多穿好了,就是一隻胳膊沒辦法動,只能笨手笨腳的幫她了。
“輕一點,有些疼。”慕容良已經很小心了,聽到她喊痛,趕緊放慢速度。
“我儘量輕一些。”不得已,只能平舉起袖子,慢慢的幫她把手伸進袖筒。
“我來吧!”慕容看她綁腰帶都費勁,只能彎下腰,略顯笨拙的替她整理好。
宋鈺看已經差不多了,匆匆的吃了點東西,就這麼打開門,想往外走。
“啊…”開門的瞬間,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宋鈺面前,嚇得她擡腳就準備踢。
“是我!”門外盛琪正聽着呢,沒想到門會被打開,急忙往旁邊一閃,險之又險的躲過這一腳。
“你成何體統?竟然跑來聽牆角。”慕容良從後面走出來,扶着宋鈺,不禁呵斥盛琪。
“你們幹啥壞事了?還怕我聽?”
盛琪拿着摺扇,吊兒郎當的靠在柱子上,雙眼不住地在兩人面上掃來掃去,那樣子活像他兩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一樣。
“你想什麼呢?我手擡不起來,他幫我忙而已。”宋鈺也反應過來他那眼神,瞬間紅着臉,大聲解釋,生怕他多想了。
慕容良也沉着臉,恨不能上來給他一腳。
“唉…還以爲馬上要做叔父了呢!沒想到…”
盛琪搖着扇子,故作可惜的說道。
“給我滾出去。”
慕容良羞憤之下,擡起腳朝着盛琪踹去,奈何他狡猾的跟個泥鰍似的,早早的就閃開。
一腳落了空,慕容良提起輕功就追,嚇得盛琪哇哇大叫,大罵他不講武德。
“哥…我的好哥。”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以後不敢了,不敢了還不行嗎?”
“啊…”
“啊…再打我腿就要斷了。”
“救我!哎哎,別走啊!哎。”
盛琪本以爲宋鈺走過來,是要救他的,沒想到就這麼繞過他,就跟沒聽見,沒看見一樣。
宋鈺實在是被他喊的頭疼,雖然生氣他的不正經,但也怕慕容良把人打壞了,畢竟還得和人合作,總得給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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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咱們還是先走吧!”
慕容良也不是真要打他,只是氣不過他嘴裡沒個門而已,這會聽宋鈺叫他,又踢了幾腳才作罷。
“我要去告訴我爹,說你打我…”
盛琪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不遠處,嘟嘟囔囔的叫囂着,聲音小之又小。
慕容良耳力驚人,轉過來作勢又要揍他,嚇的他轉身就跑,邊跑邊回頭。
“他不會亂說吧?”宋鈺有些擔心,生怕他亂說,畢竟哪裡有盛琪,哪裡不安生。
“放心吧!他不敢。”
慕容良一點都不擔心,雖然他有時候挺不靠譜,但還分得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那就好。”
慕容顧及她受了傷,所以陪她走得很慢,兩人慢悠悠的走進前廳,宋鈺就被裡面的陣仗嚇了一跳。
前廳裡外,浩浩蕩蕩站了二十多人,全部手捧托盤,院子裡擺放着十數口箱子,爲首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一看他們,立即行了一禮,細聲開口,聲音不似男子渾厚。
“奴才給世子殿下請安,給宋小姐請安。”
“李公公不必多禮。”
“他們等多久了?”宋鈺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慕容良。
李公公看到她的小動作,眼神裡露出一抹精光。
“我回來的時候就在。”慕容良微微側頭。
“啊?那不是很久了嗎?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實在不好意,讓您久等了。”
一邊說,一邊朝着李公公他們施了一禮。
“宋小姐不可,奴才們等多久都應該,受不得小姐一禮。”
李公公眼疾手快的趕緊閃到一邊,若是以前他怎麼都受得起,但是現在宋鈺的身份可是皇帝的小師妹,他可沒那個膽子。
“阿鈺昨天被老鼠嚇到,受了傷,你趕緊宣讀完,好讓她休息。”
慕容良在一旁催促着,李公公看此情形,趕緊清了清嗓子,拿出聖旨宣讀。
宋鈺只是頭和胳膊受傷,腿沒事,正要跪下行禮,卻被慕容良攔下。
李公公當做沒看見似的,朗聲開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又得一師妹,甚是開心,聞其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經天緯地之才,有氣吞山河之志。”
“特賜:碧玉瓚鳳釵,羊脂色茉莉小簪,紅梅金絲鏤空珠花,鏤空寶石頭面…共計三十樣。”
宋鈺一聽這個釵那個珠花,一水的首飾頭面,暗暗吃驚的時候,又聽李公公繼續念着:
“賜:煙雲蝴蝶裙,撒花純面百褶裙……各類衣裙共計二十套,裡面包括有四套宮裝,其中還有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是陛下特賜。”
“這個宮裝爲什麼特賜啊?”
宋鈺疑惑,這衣服有何特殊,會讓李公公特意提醒。
“重要場合或進宮面聖就得穿宮裝,尋常官家小姐,除非御賜,否則只有郡主或縣主才能穿。”
慕容良在一旁道出緣由,聽的她暗暗心驚,皇宮規矩還挺大。
李公公還在繼續念着,聽的宋鈺暈暈乎乎,直到最後謝恩,纔回過神來。
“謝皇帝陛下賞賜。”宋鈺款款施了一禮,李公公這回沒說什麼,把聖旨和禮單交到她手上,行了一禮後,烏泱泱一羣人轉眼走的精光。
“我這裡還有幾樣單獨的賀禮,是二哥三哥他們給的。”
慕容良遞給她兩個錦盒,一大一小。
“二哥我見過,這個三哥我還沒見過呢!”宋鈺打開大一點的盒子,一看裡面的東西,她就知道是誰送的了。
“這應該是個暗器吧?一看就知道是二皇子盛寒送的。”
小巧玲瓏的袖箭拿在手上,宋鈺不禁暗想,這個二皇子是不是給誰送禮物,都送兵器。
“底下還有一層。”慕容良接過盒子,摁了一下,又彈出了個暗屜。
“這是簪子嗎?好精緻。”一根散發着烏黑光澤的簪子映入眼簾,頂部有些像鹿角,點綴着大小不一的白色晶石。
“這上面的白色晶石,名爲冰石心,二哥費了心思,纔得到這麼一小塊,夏天佩戴能驅走暑氣,最是涼爽。”
慕容良記得,當時爲了得到那一小塊冰石心,費時費力的從極寒之地運回,損失了不少人馬,這會竟然做成了簪子,作爲賀禮送給她,可見是下血本了。
“哇…這個這麼貴重,我得回些什麼?纔不算失禮。”
瞭解到這個東西的珍貴,宋鈺心裡還挺不好意思的,想着一定得回個更好的禮物。
慕容良聽她這麼說,想到了一個對他二哥來說迫切想得到的東西。
“阿鈺,你還記得那口鍋打製的短劍和匕首嗎?”他怕宋鈺會拒絕,所以提的很委婉。
“你是說多弄點鍋出來,送給盛寒?”
宋鈺不解,他不是已經有短劍了嗎?還需要鍋做什麼?
“是這樣,邊關將士多用鐵製刀劍,往往一場戰事結束,光刀劍突然斷裂喪命的不在少數,二哥是希望打造更結實耐用的兵器出來,好讓那些本不該喪命的將士,有活下去的資本。”
慕容良越說越小聲,他不知道這樣說出來,宋鈺會不會理解,但是他希望戰場上那些與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可以活着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