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和二戰,雖然前後只相差了21年,但在武器設備和作戰方案上卻有天地之差。一戰,德軍使用了大量液態氯氣,逼退英法盟軍,這也算是人類史上第一批生化武器。戰末,雙方又逐漸研究出了坦克、裝甲車、軍機,將戰爭再度升級。
看着眼前這輛一戰坦克,林微微就忍不住想發笑,這麼大一坨,就跟一個移動碉堡一樣(實在描述無能,大家還是自己看下面的照片吧-_-!)不過,想來在20多年前,這已然是最先進的武器了。這個龐然大物的體積,都快趕上了火車的一截車廂了,幾乎可以運送一個連的人,而且刀槍不入。人們真是偉大,爲了爭奪領土權利,連剩下的90%智商都不擇手段的開發了。難道說,這個時代的科學家都服務於戰爭麼?還是說是亂世出英雄?!(牛頭不對馬嘴)
“你在笑什麼?”魯道夫走到她身邊,問道。
“有嗎?我有在笑嗎?你看走眼了吧。”林微微打了個模糊眼,便側身從他身邊逃開了。
好大的博物館,雖說展覽的東西都有很有意思,但地球人都知道,她林微微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在四周一溜達,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海因裡希的身影,忙幾步走了上去。開玩笑,和親王哥哥單獨相處的時光可是寸金寸光陰,絕不能浪費。
海因裡希聽見有人過來,一擡頭,便看見林微微放大的臉,不禁優雅微笑。哦哦哦,花草又要羞射了,林微微忙目不斜視,望向他視線所在的影集照片。
三個大鬍子站在一起,其中一個帶着皇冠的是威廉二世,那右邊的有着八字鬍的應該就是興登堡了吧。
於是,林微微道,“興登堡大元帥好威嚴呀。”
“這個是俾斯麥。”海因裡希笑道。
啊啊啊?林微微再湊近頭仔細看看,不由嘆息,“長得真像。”
“像嗎?”
認真點頭,她承認自己認人無能。
“那你覺得我和魯道夫是不是也很像。”海因裡希轉頭問她。
“不,”凝視這張帥呆了的俊臉半晌,她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比他帥多了。”
海因裡希弧形優美的脣角往上微微一彎,挽起一朵清水笑容,正想開口說什麼。突然林微微頭頂一痛,被人在背後敲了一個爆炒栗子。
回頭一看,是黑着臉的魯道夫,他很不高興地說,“你胡說什麼?”
怎麼又是你哇?嘿,感情當電燈泡當上癮了?
林微微氣鼓鼓地轉頭,問親王,“100÷4*2是多少。”
海因裡希雖然不明白她跳躍的思維,但還是很快回答道,“50。”
林微微看了眼魯道夫,用目光鄙視他,道,“看見沒,這就是質和量的區別。”
魯道夫一時氣結,瞪視她幾眼,掉頭就走。
小屁孩,虛心使人進步,懂不?林微微撇撇嘴,再度將注意力轉移到照片上。誒,這個普魯士的首相,俾斯麥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挺帥氣的嘛。
“一個輔佐了三代王朝的傳奇人物呀。”她不禁讚歎。
海因裡希表示贊同,“確實。如果沒有他,普魯士不會那麼快統一。”
林微微歪着腦袋看他,道,“親王殿下,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什麼?”
“俾斯麥收復的48個小邦國,您的祖父也是其中一個吧?”
見他點頭,她又道,“放棄國王頭銜和對自己城池的自主權,歸入普魯士的統治板塊下,難道您的家族沒有不甘嗎?”
“不甘?”
“據我所知,俾斯麥是保守派代表,一心擁護帝王制度,輔佐威廉一世,統一了德意志民族,改國號爲第二帝國(也就是普魯士王朝)。既然國家已經建立,那些曾經邦國的一國之君自然也就失去了絕對的權利,統一執行普魯士王法,對不對?”
“是的。”
“您的祖父從一國之君,淪落到一個臣服於他人之下的臣子,他會不會不甘心?……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林微微有些頭暈,覺得自己完全是詞不達意。沒辦法,語文沒學好就是痛苦,只能希望親王哥哥有超強的理解能力。
“大致明白。”他擡頭,若有所思地望向地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劃過夏彥·威廷根施坦(今北萊茵州)所在地,輕悠悠地道,“要說不甘,總是有的。但是,強者譜寫歷史,俾斯麥的三場戰役(普奧、普法、普丹)無疑是給周邊小國來了個下馬威,就連當時實力最強的巴伐利亞王國都無法與之相抗衡,作爲一個小城邦的威廷根施坦又能做什麼?”
“巴伐利亞?切,別提了,”林微微打斷他的話,隨手一揮,滿臉鄙夷,“路德維希那個廢材,爲了鑄造一座城堡,都可以把自己王國賣掉,指望他還不如指望上帝!”
他聽聞後,微微一笑,“即便他不是廢柴,德意志民族也是遲早要統一的,這是俾斯麥宰相的畢生心願。”
“那倒是,鐵血宰相,也不是浪得虛名的。”目光遊移到一張油畫上,三個頭戴皇冠的人站在一起手碰手地起誓,凝目仔細一看,畫框上赫然寫着‘三皇同盟’的字樣,林微微忍不住撲哧一笑,“俾斯麥果然是條老狐狸。”
聽她這麼一說,海因裡希也將目光投去,道,“普魯士和奧地利、俄羅斯結成同盟,互不侵犯。俾斯麥是不主張對外擴張侵略政策,即便對於法國這個幾百年的老對手,他也只是採取孤立措施,而不是真正爆發戰爭。”
“嗯,無論是誰,都無法控制戰爭,只能淪爲戰爭的奴隸。這一點俾斯麥看得比誰都清楚,這也是我崇拜他的原因。”強大如拿破崙,兇悍如希特勒,最終也難逃戰敗的厄運。而且,德國這個地理位置實在特殊,鑲嵌在歐洲的最中心,腹背受敵,一旦打起來就不是單挑的問題,而是羣毆。唉~~~~~
聞言,他目光中露出一絲驚訝,似乎很首肯她的話,“無論如何,戰爭都是命運的悲劇。所以,比起威廉二世,我更欣賞卑斯麥的互不侵略政策。”
這一點可是說到她心坎上去了,拉起海因裡希的手,握了握,道,“所以說俾斯麥老奸巨猾,拉攏歐洲三大巨頭,統一戰線孤立法國。不動一兵一卒,把法蘭西這個小妖精關在後宮裡冷死她,總要比打得頭破血流的好。”
他的目光掃過被握住的手,任她握着,也不抽回,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和法蘭西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幾世紀,不知是否有一天兩國能夠和平相處。”
“肯定會的。”林微微堅定不移,“不但會,而且會成爲聯盟國,同用一種貨幣,就連海關都免了,是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德國人會樂呵呵的喝着法國葡萄酒讚不絕口,而法國人也會以開上德國車而驕傲!”
“呵呵,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真的麼?”他笑了起來,好像夏天裡的一縷陽光般燦爛而美好,“真是不可思議。”
是啊,真是帥到不可思議!林微微一下子看得呆了,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發了一會兒呆,就聽見他在耳邊說道,
“簡妮,你的想象力很豐富。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出生在怎麼樣的家庭,能讓你那麼活潑。”
哦也,親王哥哥,你終於發現我21世紀穿越女與衆不同了之處了麼?那你會不會也開始一點點的喜歡我了呢(皮厚)?林微微雙眼冒光,激動地看向他,正想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地顯示自己的不凡之處,突然——
“活潑?海因裡希,你是在睜着眼說瞎話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後面插入,美好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林微微握緊雙拳,臉上儘量維持着笑容,有狗在叫,汪汪汪汪。旺財,乖,一邊兒去玩,姐正忙着哈。
“我看她是粗魯、無禮、膽小……”那個聲音還在繼續。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忍。
“說謊、不守信、到處惹是生非……”
我再忍,心字頭上一把刀,心在滴血。
“好色、同情心氾濫、立場不堅定……”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於是林微微爆發了。(可憐的妹子,痛處全被戳中,惱羞成怒了。)
“魯馮裡!”爲了增加氣勢,乾脆縮寫了,“你跟我有仇麼,有仇麼?啊?你要這樣誹謗我?”
果然,這一聲河東獅吼引起的氣勢直逼手榴彈的爆炸聲,震得海因裡希和魯道夫同時倒退一步,臉上皆是驚嚇過度的表情,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時間在停滯了一秒鐘後,又運轉起來。然後,就有一個制服模樣的兵哥哥走過來了。
“小姐,這裡是博物館,請保持安靜!影響到別人,我們有權請您出去。”
於是,海因裡希和魯道夫非常和諧地轉身,一個望天,一個望地……
林微微委屈地撇撇嘴,低頭,道,“知,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對不起。”
呃,在親王哥哥面前,面子裡子都丟了,林微微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精心堆積起來的才女形象給破壞得淋漓盡致,她都不敢看海因裡希,垂頭喪氣地向外面走,嘴裡嘆息着,世界末日啊世界末日,爲毛你不在這一刻來臨。
今天回去一定要去問瑪格麗特,哪裡有買蟑螂丸,毒死那個臭嘴!
唉聲嘆氣地躲到空曠的花園裡,趴在巨大的坦克模型上曬太陽,林微微一臉悲憤。好耀眼的陽光,好悲慘的我……我的命好苦,好苦,好苦,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破壞神當主子。
眼前一暗,有人擋住了照在她臉上的陽光。靠,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人來啊?她一臉破罐子破摔地向着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人揮了揮手,懶洋洋地道,“走開,走開!別影響我曬太陽。”
那人低聲一笑,便識相地走開。
看看四下沒人,林微微仰着頭,閉着眼,嘴裡嚎着What I have done,那個撕心裂肺嘞……
Na,Na,Na,What I’ve done.
What I’ve done.
Forgiving what I’ve done!
正唱得那個陶醉,最後那個‘那那那那’還回音了半天(具體請聽歌),才停下,就聽見背後突然有掌聲響起。林微微一驚,一個激動從坦克上翻了下來。
嗯,那個穿越定律之幾,女主摔下,就一定有主角配角來接。果然,在屁屁落地開花之前,有一雙手及時扶住了她。
“不用難過了,我決定原諒你了!”
!?!What the F*ck!!(不要罵髒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