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璃他們在蠡柚縣的事情, 張家人當然都知道,迎接他們的時候也都是挺替他們驕傲的模樣。
劉氏還問了張璃的身體,話語中的關懷絲毫不做假, 聽地她還有幾分感動。
之後是幾個姑娘相處的時間, 張珺眨眨眼睛拉着她往前走, 張瑜無奈地笑笑跟上去, 張玥倒是沒同來, 不過她們自魏藺那事之後就徹底撕破了臉,張璃也沒多在意她,反正她現在不敢出什麼幺蛾子。
走到院子裡的小涼亭, 張珺一把將她按在凳子上坐好,一臉促狹地拉過張瑜:“阿璃, 你二姐姐定親了哦!”
是嗎?雖然有些意外, 但張璃看了一眼張瑜臉上甜蜜又害羞的緋紅就明白了:“是沈詡沈公子嗎?”
“聰明, 沈家主母夫人前幾日同叔母已經將這婚事定下了,要去了阿瑜的生辰八字。”張珺挺開心的, 她最在意的兩個妹妹如今都有了好的歸宿。
“哇,心想事成,恭喜二姐姐了。”張璃討巧地跟她行了個抱拳禮,眼睛眨呀眨的,看得張瑜更羞澀了。
她本來想以攝政王殿下的事兒也揶揄小妹一下, 哪知對方臉皮極厚根本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樣, 也就只有放棄了, 轉而回答張璃所問她和沈詡是怎麼交心的問題。
其實這事兒跟趙安婉還有些關係。先前安婉忽然找到大姐說要學習如何養蘭花, 她就跟妙妙說好也跟着大姐學學。
她這才從妙妙那兒知道了沈詡也是個愛蘭的, 他聽聞她們在養綠雲,便主動提出也來看看, 同大姐交換交換心得。一來二去,不知怎的,反而是她和沈詡愈發熟悉了起來。在她更加傾倒於沈詡的清俊及才華的同時,他也漸漸對自己上了心。
這是沈詡某天親口對她說的,聽的人面紅耳赤,說的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張瑜對自家姐妹並不遮掩,所以哪怕聲音特別小,有些結巴,但還是把一切都說了清楚。
張璃聽得內心冒粉紅泡泡,瞧這兩人對感情都青澀單純得很呢。
說到這事兒就不免會提到蕭夙先前專門去蠡柚縣找張璃的事,張珺問張璃和蕭夙現在關係可有親近些,畢竟她一直都知道小妹對殿下,似乎有些抗拒。
本來還不覺得什麼,但是在聽了沈詡和張瑜如同校園戀愛一般純情的歷史後,回想起自己當時二話不說撲到人家懷裡的模樣,張璃覺得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有些靦腆地笑笑:“還好,還好啦。”
許諾了一定會給張瑜包一個大紅包之後,張璃提出要去小皇帝那邊接小黃花,她去蠡柚縣之前應蕭紹軒的要求將小貓留在了他那兒,如今過了這麼久,不知那小傢伙有沒有想她。
對於走之前張珺所言她其實是想去見攝政王殿下,張璃覺得有些鬱悶,她真的不是啊。
到蕭紹軒那兒的時候居然蕭夙也在。一見到她,躺在蕭紹軒懷裡的小黃花“滕”地一聲就衝到她懷裡來,待她接住它後更是喵嗚喵嗚地不停蹭着她的袖子,一副有她萬事足的樣子,看得張璃心裡軟乎乎的。
“小黃花還是最喜歡阿璃姐了。”小皇帝絞了絞衣袖,話語裡似乎有些吃醋,“前幾天還好好的,後頭就坐立不安老想自己跑到清暉園去,還好王叔把它給鎮住了。”
張璃撓撓小黃花的下巴,轉向一直看着她的蕭夙,脫口而出:“殿下,您嚇它了?”
“沒有。”只不過是動物也有屬於它們的敏銳的感覺罷了。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張璃溫柔地安慰了幾句,蕭紹軒先前小小的傷心就消散了。
蕭夙摸了摸他的頭,問張璃是不是還要去找芷陽。
她點點頭。
“我陪你過去。”不待她拒絕,他直接交代蕭紹軒等會就過去書房等他。
“知道知道。”蕭紹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雙手背在背後搖頭晃腦,“王叔還要陪王嬸嘛。”
這話說得……張璃聽起來只覺得自己和蕭夙是隔壁老王一家。
不知她心思的蕭夙幾步走到她跟前,對她伸出手:“把貓給我。”
張璃雖不知其意,但乖乖把小黃花遞了過去,他一手托住它,另一隻手順勢牽起了她的:“你一隻手抱會很重。走吧。”
這真是……太體貼了。在接受了蕭夙之後,她發現他的好多動作或話語都讓她情不自禁覺得有些,甜蜜?
皇家享受的,當然是最好的。蕭夙他們住的這邊是一個單獨的園林景雍園,這裡面無論是園林水榭還是亭臺樓閣,都是最爲精緻華美有特色的。
蕭夙牽着張璃,故意將步子放得很慢,問她是否身子已全好,引着她將回來的路上的見聞告訴他。
她如今與他說話已經頗輕快,還多了許多嬌俏的小動作,蕭夙偏頭仔細看着,只盼望這條路再長些也挺好。
但小黃花可不這麼想,它真的好久沒有看到自己的主人想要張璃抱想要跟她親近好不好,不想待在看着就可怕的蕭夙懷裡啊。
本來走在蕭夙身邊的張璃見小黃花舉着自己的毛爪子喵喵地對她叫,頓時整個人都化了,上前一步走到蕭夙面前,沒被他牽着的手伸過去捏捏小黃花的小爪子,一人一貓互動得挺開心。
蕭夙很配合地停下步子,低頭看自己身前之人,驀然想到先前張晉然覲見他時所言。
她對安麓亭,一開始就很特別,讓他懷疑是不是她的那個曾經,與他有什麼關係。
這個想法讓他很不舒服,又無計可施。他只能杜絕現在的可能。
“阿璃。”
“怎麼了殿下?”張璃心情很好,仰頭對他笑。
“安麓亭這人,不可信,不要靠近。”
她的笑慢慢僵住,蕭夙也這麼跟她說,她除了應下難道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她垂下頭來:“我知道了,殿下。”
“他最近暗地裡頻繁與王揚平、駱鈞、趙興橋接觸,阿璃,你應該聽過這幾個名字。”
如驚雷在耳,張璃忽然感到有一盆冰水從頭上淋下席捲全身,一瞬間腦子幾乎當機。
她聽過這幾個名字,不僅僅是聽過。上輩子她甚至還通過別人同這幾人有過生意上的合作。
他們是各地首屈一指的富商,家財萬貫炊金饌玉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她上輩子的財富,與他們皆是可以比肩的。
上輩子安麓亭可說了“商人之流奸詐狡猾非我所喜,不願與之相交;唯阿璃你中正誠信,麓亭佩服尊敬”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他卻……
是他上輩子騙了她其實他一直都有同那些人接觸,還是因爲這輩子沒有她所以他不得不同那些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