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適合談情說愛的女人。
她似乎總有那麼多的懷疑,那麼多的抗拒,甚至談情色變。她覺得這是一種病,而自己已是病入膏肓。
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林霜只是忙於執行季洛寒的命令,籌劃那該死的喬遷宴。彼得似是也得到了命令。特來支援她。
廚房裡,林霜看着他理出來的邀請名單,十有八九她都不認識,只是裡面赫然有着方回的名字。
“姐,客人總共也就這二十個了。到時候我再讓老闆確認一下,看看有沒有漏的。”彼得說着扭頭,卻見她神情恍惚,“姐?想什麼呢?”
林霜回過神來,有些頭疼地說:“這麼多人,這菜單要怎麼理?而且廚房也就這麼大。怎麼準備得來?”
“放心吧。這有些菜,在這邊準備。有些菜呢,讓外面送過來就好。”
“也是,反正好吃就行。”林霜咬着筆頭,點點頭,暗咒自己真是腦袋不轉彎,笨得可以。
彼得聽了直笑:“姐。好不好吃都沒關係。這種場面啊,只要好看就行了。”
呼,林霜沒什麼底氣地長嘆口氣:“我一個整天倒騰房子的人,讓我負責這些也是醉了。”
“那不是還有我在的嘛。”彼得拍了拍胸口,湊過來笑眯眯地說,“老闆就是怕你操心。所以就讓我來幫你啊。其實呢,老闆還是挺替你着想的。”
林霜實在不敢領情地假笑一聲。他不就是怕她弄不好,丟了面子麼?!“這清單上的都是些什麼人?每個人的忌口是什麼,我都不知道。”
“安拉。這些都是老闆以前的朋友,也就是些公子哥啊名媛啊什麼的,有特殊忌口的,我會提前告訴你的。”
林霜點點頭,但還是忐忑不安。
這邊忙完,彼得就回到了思源,去向季洛寒覆命。
季洛寒沒說什麼,只是又吩咐彼得去取自己訂好的衣服。離開前。彼得返回來,猶豫萬分地問他:“老闆,您確定真要這麼做?”
季洛寒投在文件上的視線沉了沉,整個人都一僵,過了許久才冷冷回說:“你應該去問問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彼得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有說着“我出去了。”然後轉身出去。
呼,季洛寒煩悶地皺了皺眉頭,起身去到窗邊,看着窗外景色,眼神裡盡是堅定決斷。
喬遷宴當天,林霜從一大早就開始忙。她聽取了彼得的意見,把花園設置爲這個小型宴會的場地。請來宴會公司裝飾了一番,也把可以容納所有賓客的長餐桌設在了花園中。
直到夜幕降臨,整座季宅燈火通明得開始迎接賓客,林霜才覺得有一絲緊張。
廚房裡,她正在交待傭人們注意事項時,彼得卻衝進來找她,懷裡抱着個盒子。
“姐。你別忙了。其它事交待好,就快去換衣服吧。”他說着,把懷裡盒子遞給她。
林霜擰眉:“我換衣服作什麼?”
“你不是想穿着這一身坐上餐桌吧?”彼得拉過她手把盒子硬塞給她,“這可是老闆特意交待的,快去換衣服,稍微修飾一下儀容吧。”
她本還想着,這個晚上就躲在廚房裡就好。沒想到,季洛寒還是要讓她粉墨登場。是啊,她不登場,他又怎麼落井下石呢!這樣想着,林霜捧着盒子回了房間。
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所願。美美地去等着,他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她保證一定奉陪。
這個時間,三人組的小提琴樂手正演奏着高雅的音樂。而花園裡的賓客三五成羣,聚在一起飲着香檳,聊着近況,只等着這宴會的主人出現。
林霜一襲白色長裙禮服出現在花園裡,長髮披肩,清新脫俗的模樣引來不少男士側目。
呼,她什麼人都不認識,好生尷尬。反正也沒什麼招呼好打的,她乾脆就去到角落裡,安安靜靜地呆着。
“林姐,你美呆了。”舉着托盤的小姑娘見到她,送上一杯香檳,小聲稱讚說。
“謝謝。”林霜笑笑,還是忍不住叮囑:“專心點。別把酒潑人家臉上。”
“知道拉。”小姑娘衝她做個鬼臉,然後走開。
林霜搖搖頭,手裡的香檳杯才碰到脣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
那咳嗽聲的音色,是她所熟悉的。也許,她遲早還是要面對的,只是她總想着能免則免。
林霜緊張地捏着杯腳,猶猶豫豫地轉過身去,明明想要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卻還是顯得僵硬難看。
而方回看上去也並沒有做到淡定從容,見到她這幅明顯想要逃跑的表情,更有一種挫敗感涌上心頭。
兩人就這樣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直到林霜仍抱着僥倖開口說:“你發錯短信了,知不知道?下次,別再暈頭暈腦的了,把名字看清楚了再發。”
纏繞在樹枝上的燈帶,把方回的臉照得很是清楚。他就這樣看着面前人許久,眼神裡雖有過掙扎,最終還是輕聲說:“我沒發錯,那個人本來就是你。”
明知道她會用這樣質問凌厲的目光看着自己,方回還是說:“雖然也明知你會生氣,但我......還是決定說出來。請你不要懷疑我對這句話有多麼認真。”
“我是有夫之婦。”林霜的確生氣,她都已經想要圓過去了,可他偏偏又要提出來。
“請你原諒我。”方回無比真誠地看着她,“我不是故意要帶給你困擾,只是不想這輩子再多一件憾事。最起碼,我對喜歡的女人表白過。”
“......”林霜撇過臉去,此時能想到的只有冷言冷語,“困擾已經造成了。你讓我覺得自己肯定做錯了什麼,纔會讓你誤會。”
“不,這不是一個誤會。只是我一廂情願對你產生了超越朋友的感情。”方回不慌不忙地申明。
林霜再次看向他:“方回,這不過是你的錯覺。”
方回低下頭笑笑:“我早已不是青蔥小夥,是不是錯覺我清楚。”
“我不喜歡你。”林霜板着面孔,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沒有過這種想法。”餘爪大劃。
“我知道。若是我永遠也不說,我們還有可能會是朋友。但現在......你就會離我越來越遠。”
林霜不否認,殘忍地說:“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了,你已經在我的黑名單裡了。”
方回笑笑,擠出一個傷感的笑:“若是我說,你不必有任何負擔。喜歡你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不會讓你負責。那麼,你會不會還願意理我這個朋友呢?”
“方回!”林霜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友情,“若是我可以若無其事地還跟你做朋友,那我還是個值得交的朋友麼?算了,什麼也不要說了。就這樣吧。事過境遷之後,再回頭想時,你就會明白這事有多滑稽了。”
“林霜......”
方回想要挽留,可林霜執意要走。
這個時候,所有人目光都被那豪宅裡並肩走出的身姿所吸引。
季洛寒一身米色的正裝,挽着碧綠露肩長裙的方雅,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引來衆人豔羨。
“嗨,洛寒,真是好久不見。”“早就該改稱季總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兄弟們裡面最英俊帥氣的那個。”“要我說,季總的福氣永遠都比我們好。和方雅小姐這麼多年感情還這麼深厚,真是讓人羨慕啊。”
......
在絡繹不絕的稱讚中,季洛寒嘴角始終掛着陰沉神秘的微笑,客氣地點頭示意,簡單地回以問候,卻並不熱絡。
“寒哥哥。這麼多許久未見的好朋友都來了,你開心麼?”反而是方雅看上去心情不錯,在他旁邊柔聲地問着。
季洛寒笑了笑,一眼就瞅見站在那邊有些不知所措的林霜,還有那站在她身邊的方回。
見到方回,方雅鬆了季洛寒的胳膊,過去一邊拉住林霜,一邊喚:“哥。”
方回臉上是和氣的笑容,對緩緩走來的季洛寒道了句:“恭喜。”
“謝謝。”季洛寒皮笑肉不笑地回,然後把目光投向林霜,“林小姐和方回聊很久了麼?”
林霜怎會感受不到季洛寒眼神裡的厲害,也回他一個冷笑:“遲遲不見主角出場,我們這些配角的確是聊很久了。”
“寒哥哥。”方雅這邊摟上季洛寒,另邊摟住方回,“你們以前可是答應過我,就算不是我生日,只要我開口,就會送我禮物。”
聽到這話,季洛寒和方回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有些尷尬卻並不陌生。
“小雅。你若是想要禮物,告訴哥哥就好。”方回臉上全是兄長的慈愛。
“是啊。你想要什麼,開口就好。這世上就沒什麼我給不了的東西。”季洛寒也緊接着說。
方回聽了擰眉笑笑:“這世上你給不了的東西太多。”
“比如?”季洛寒衝他挑釁的一笑。
看着這不怎麼對勁的陣勢,林霜心想這兩個男人有完沒完,這口舌之爭爭得好幼稚。
“可是我想要的,是你們合起來送我的大禮嘛。”方雅撒嬌的樣子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軟,“好不好?好不好嘛?”
林霜看得清楚,方雅這是在做和事佬。只是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會不會領情。不對,應該是季洛寒會不會買賬。
下一秒,方回就說:“什麼禮物,還要兩個人合送?”
方雅嬌媚的大眼睛看向季洛寒:“寒哥哥。我想要聽你們倆四手聯彈。”然後看向那爲了演奏而擺設好的鋼琴。
四手聯彈?林霜從未聽過這種事情,當然也沒有看見過。
“快點!我就要這個當禮物!你們倆個不能言而無信。”方雅嘟噥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倆個。
季洛寒和方回看着彼此,均有一份無奈。
“有人估計已經忘了怎麼彈吧。”方回說着,就率先打破了這個僵局,滿臉自信地朝鋼琴走去。
而季洛寒輕扯嘴角,不甘示弱地跟過去。
見方雅已經忍不住爲自己暗暗鼓掌,林霜反而有些擔心地說:“你確定他們等會不會把鋼琴撕成兩半?”
“不會的。你就等着看吧。在這世上,只有我能讓他們握手言和。”說完,方雅就走向鋼琴,近距離地去接受這份禮物。
聽着方雅這麼把握十足的話,林霜只能是點了點頭,但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打鼓,四手聯彈是什麼鬼?
小提琴演奏停了下來,因爲季洛寒和方回已並肩坐在了鋼琴前面。而賓客們紛紛聚攏了過來,都用期待的目光觀望着,等待着。
季洛寒扭頭看向方回,用眼神示意他先開頭,分明就是盼着他能先來出個醜。方回淺笑着搖頭,手指落在鍵上,舒緩動聽的音樂精準地響了起來。
而季洛寒在觀望之後,臉上情不自禁地浮上一絲笑意,也加入其中。
兩人似是在合作,又像是在較勁。暫且不論音樂如何,光是這樣兩張面孔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就已經是讓人如癡如醉。
林霜和大部分人一樣,都看得目瞪口呆,被這樣精彩的演奏所吸引。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四手聯彈是會這般震憾。
她更是驚訝,她所認識的這兩個男子,有這樣的才情。他們的高貴高雅、才華橫溢令人根本就挪不開眼。
突然間,林霜覺得自己就是個福薄的人。季洛寒也好,方回也罷,都註定不是她這個世界的。
“嘿,你是誰的朋友?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一個陌生男人偏偏這個時候靠過來搭訕,甚至還自來熟地搭上她肩膀。
林霜吃了一驚,冷臉甩開他的手。定睛一看,這男人人模狗樣的,卻滿臉輕浮。她懶得在這個地方和這種人計較,瞪他一眼,就想離得遠些。
不想,男人竟然把她攔下:“瞧你剛纔入迷的樣子,是想去勾搭那上面哪一個?不妨說出來,我幫你介紹介紹?”
那邊的演奏還在繼續,林霜想了想並不想鬧出什麼事來,耐下性子好聲好氣地說:“不用了。麻煩你讓一下,我還要去找我的朋友。”
“哎哎哎。”男人還是不放她走,直截了當地就湊到她臉前說,“其實啊,是本少爺看上你了。剛好,本少爺最近沒有女朋友。你想要什麼,本少爺都可以給你。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
林霜衝他假笑了幾秒:“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沒興趣?”男人的臉色一變,“你是對本少爺沒興趣啊?還是把興趣都放到其它人身上了?我知道你們這些女人,誰更有錢你們就立馬貼上去。”
哪裡來的無賴?這也是季洛寒的朋友?林霜的手漸漸握成拳,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極限。
“怎麼?想勾搭季洛寒啊?我勸你還是別做這個白日夢了。別看他現在又這麼風光,以前他可是個廢物,說不定如今也是心有餘力不足的。你還是......”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林霜已經掄起手來賞了他乾脆利落的一個巴掌,不偏不侈地打在他那輕狂的臉上。
“......”男人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只知捂着臉,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無恥。你連季洛寒萬分之一都不及。你纔是個廢物!”林霜憤憤地罵回去,卻不知這有多麼危險。
男人一時間惱羞成怒,咒着“fuck!”揚起手來對着她的臉,就是一記狠扇。
林霜尖叫一聲,直接重心不穩地倒在地上。
男人還要繼續施暴,卻不料,季洛寒是以多麼快的速度衝了過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肚子上已經重重地捱了一腳。
一陣慌亂的尖叫聲響起,男人一腳就被踹在了草地上,瞬間就引起了一陣騷亂。
“寒哥哥。”方雅跟了過來,方回緊隨其後。
“發生什麼事了?”方雅拉住季洛寒的手腕,問着看向林霜。
“林霜,你沒事吧?”方回沖過去扶起林霜,更是一臉擔憂,要不是季洛寒突然就停了下來,這樣衝過來,他還沉浸在聯彈的節奏之中。“讓我看看。”方回有些着急了。
林霜不願鬆手地捂着臉,眼睛已經發紅,忍着委屈和憤怒,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寒哥哥。你別生氣。”方雅輕聲安慰着,卻猛地感覺到季洛寒推開了自己的手,徑直朝林霜走了過去。
“我沒事,先進去了。”林霜說着就要逃。
可季洛寒哪裡允許,硬手把她的手拉開,看見她紅腫臉頰的剎那,眼神就變得兇狠。
他冷不丁地笑笑,轉身就那地上的男人走過去。
怒火在季洛寒臉上化成了陰森恐怖的笑容。他扯掉領口上的領結,往男人腳面前一砸,然後蹲下身去死死地盯住。
“洛......洛寒。不不不,季總。”男人明顯是怕他的,捂着生疼的肚子,結結巴巴地開始辯解,“我不是故意要掃大家的興。只是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敢冒犯我!我真不是故意破壞氣氛的。大家以前都是這麼好的朋友,你應該不會和我計較吧。”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季洛寒擰着眉頭,停頓了會兒笑笑說,“那你下次最好先弄弄清楚。因爲......”他笑着揪過男人衣領,瞬間變臉,厲聲狂吼,“她是我季洛寒的女人!我季洛寒的女人你也敢碰!我都沒打過她,你敢打她?!”
林霜胸口狠狠地一揪,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個時候變得支璃破碎。
季洛寒發了狂地毆打地上的男人,拳腳相加,就像被激怒的野獸,讓了看了生畏。而方雅哭着過去拉他想要阻止,卻根本無能爲力。
“誰敢過來幫他,就是我季洛寒的敵人!”
有人想要上來勸,聽到這種話都只能袖手旁觀。
林霜覺得眼前瞬間一片模糊,只有方回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是如此清楚。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屋子裡的,只知道那打罵聲終於離自己越來越遠。她蜷在沙發旁邊的角落裡,臉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裡面的痛。
她爲什麼會這樣子?爲什麼?
若是季洛寒當着所有人的面,當着方回的面,揭露她這個前任的身份,她都覺得沒關係。可是季洛寒發了狂的樣子,卻像尖刀又穩又準地刺在了她的心口上。
花園草坪上,季洛寒仍然沒有住手,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只有方回面無表情地上前:“季洛寒,你是想打死他麼!”見季洛寒已是打紅了眼,方回一把抓住了他的拳頭,“夠了!他要是死了,再好的律師也保不住你!”
季洛寒停下來,惡狠狠地看向他。
“我說,夠了。”方回毫不畏懼地任他瞪着,“你是不是想連我一起打?”
下一秒,季洛寒甩開他的手,怒火未平地看了地上的傢伙一眼,大喊一聲“宴會結束”就往屋子裡走去。
而方回神色清冷地看看地上的男人,向其它幾個人招招手:“過來幫忙,送他去醫院。”
一旁的方雅已哭成了淚人,追着季洛寒過去,一直追到客廳裡,大聲喊住他:“寒哥哥。”
季洛寒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看她:“我什麼也不想說,你不要來煩我。”
方雅表情痛苦地走近,哭着質問:“寒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說她是你的女人。那我算什麼?我到底算什麼!你爲什麼要把我變成這樣一個笑柄,爲什麼!”
“我不想解釋什麼。”季洛寒撇過頭去不看她,“這是一個意外,並不是我計劃之中。”
“這的確是個意外。”方雅自嘲地點點頭,“這同樣不在我計劃之中。我原以爲,你終於願意讓這些曾經的朋友來這裡相聚,願意讓我站在你的身邊,是想要告訴他們,我的存在。沒想到,這又是我一廂情願!”
季洛寒看着她哭花了的臉,眉頭深深地擰着:“你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我早就說過......”
“是,是我胡思亂想!”方雅哭着打斷他,“你是說過,永遠都只當我是妹妹。也是我,自告奮勇要來假扮這個新的季太太!還要不停申明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演戲,讓你放一千一萬個心!”
假扮......新的季太太?蜷在沙發邊的林霜難以置住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