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林霜在辦公桌前坐下,淡淡地回答着然後從包裡拿出手機來展示秒錶上的數字,“我只是心率一直沒有恢復正常。我正在考慮要不要也告一下人身傷害。”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告不了他。”彼得說地很是肯定。
“可能吧,我告不了他。”林霜不否認,但眼中全是固執。“但是誰讓我不舒服,我最起碼也得讓他打個噴嚏。”
彼得安靜了一會兒,坐下來看見她身後那塊白板,表情頗有些複雜。
“不用看了。等會兒,它上面就只會是兩個字。混蛋!不對,是‘混蛋!去死!’!”林霜笑地讓人汗毛直立。
彼得嘆口氣。目不轉睛地看她:“雖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但我還是要和你解釋一下。我老闆那性格吧,的確有時是會讓人抓狂!那他不就是一霸道總裁嘛!人不霸道,怎麼總裁呢?”
什麼鬼話?林霜聽了擰眉。
“他是喜歡掌控一切,勉強別人做不喜歡的事情。可是,他是覺得這事最終都是爲了對方好,就是有點上帝病罷了!他這種吧,就有點像那個......那個......”
彼得越說越發現自己圓不下去了,乾脆一攤手長嘆。選擇變臉容易地多,“我放棄了!其實我是來威脅你的!”
威脅?林霜一擰眉,然後就見彼得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拍在自己面前。
她拿過來一看,裡面有洗衣店的結算單,還有男裝公司的發票。
再看其中一張,竟然還有服裝設計費,上面寫着個天文數字,讓人看了就血壓上升。
“乾洗費和衣服錢我賠就我賠!”林霜生氣地把單子甩回去,“這個設計費是什麼東西,獅子大開口啊?”
彼得底氣不足地把散落的單子重新收攏:“這個你有所不知,我老闆的衣服都是專人設計的,全世界就他這一件。那件毀了。設計費當然也就白付了。”
“騙鬼呢!”林霜完全不吃這一套,“像這樣的發票,你要多少我也可以開給你!”
“哎呀。姐姐你別鬧了!”彼得一臉崩潰。伸手比出一個落差,“說白了,他在這個高度,而我們在這個高度。就爲了置一口氣,你非和自己過不去幹什麼!你好好地完成設計,完成工程,委屈是再所難免,只要順利賺到錢不是就可以了麼!”
林霜馬上要吐血的表情,心想這世界的三觀到底怎麼了!爲何像他那樣的人就可以爲所欲爲,就可以輕賤別人!她不過是忍無可忍,反過來倒成了矯情鬧事!
“行吧。”她心力不足。舉雙手投降,“就當是我不知好歹吧!我矯情,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煮熟的鴨子也被任性放飛了!說完了你就趕緊走,賬單留下。”
說完,她直覺得真是累覺不愛,靠在椅背上嘆氣。
“姐姐。”彼得不走,反而笑嘻嘻地湊近些,“鴨子還在你手裡呢,你只要別讓它再飛了就行。”
林霜瞬間定住,不是很明白地朝他看過去。
“其實,事情過了就過了。”彼得補充,“我老闆常說,business、is、business。公歸公,私歸私。”
“我昨天可是......”林霜清楚記得自己幹了什麼,那可是要結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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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純屬私怨,和公事無關。所以我給你的建議就是,一切照舊,往事莫提。”
不提?他季洛寒會不提?
林霜打死都不相信。若是他真不計較,那只有兩種可能:一、他被昨天那桶水澆傻了;二、他正等着收拾你呢。
林霜眯着眼睛看他,咬着牙冷笑:“說吧!後面還有多大的坑等着我呢?”
彼得立馬無辜地舉起手來對天發誓:“真的不是你想的!我要是騙你,就滿臉青春痘變月球表面!你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痛斥我老闆的,差點賠上我的職業生涯。
“我說人家林設計師好歹也是位女孩子,您怎麼可以把人家直接扔下來呢?怎麼可以這樣子表達您的帥呢!這樣是不恰當的。這放在平常吧,我早就被收拾了。
“但我老闆什麼都沒說,說明他也是覺得不妥的,只是他已經在那個高度了,不好拉下面子來的。這不,我又得發揮助理的作用,來請你過去。”
聽到這話,林霜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因爲彼得的話聽上去似乎是有理的,但她心裡頭仍深信不疑這百分百是一個大陰謀!
她除了深刻記得自己的慘狀,更不會忘了季洛寒透出的那些古怪。
他那時的眼神,言語裡的針鋒相對......已是她昨晚徹夜輾轉難眠的夢魘。
“昨天,你和丁總應該就溝通協調好了吧。”林霜突然說,只因這和事佬的流程實在是太過於明朗,“生怕我今天不來,先讓丁總在我家樓下堵我。然後又一路押解着我到這裡。”
“對啊。”彼得傻白甜地立即承認,“丁總說了,若是我去的話,一句話不對,你就可能消失地無影無蹤。還是得她出馬。”
砰,辦公室門被丁丁緊急推開:“嘿,你會不會說話,腦子裡缺根筋啊。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啊!”
彼得一臉無辜,林霜則似笑非笑地盯着丁丁:“永遠支持我,哈?永遠站在我這邊,哈?工作室沒了就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哈?”
丁丁開始東看西看,唸叨着“哎呀,我有件重要事情好像忘了做,是什麼呢?小蟲!小蟲!”就晃出去了。
“我可以跟你去見季洛寒。”林霜突然極爲配合,“但是......”
彼得聽到前半段就已經是如釋重負了,趕忙回:“只要是我幫得上姐姐的,我絕對全力以赴。”
“那個什麼鬼設計費的單子給我收回去,再拿它來糊弄我試試。”林霜不客氣地說。
彼得呵呵地笑着就當面把它撕了:“威脅嘛,總要有點大數字的啊。”
“思源?”
“思源。”
“你先回去,我晚一個小時。”
“好。”
......
林霜再來到思源,心裡頭卻只有一個想法,嚴肅鄭重地拒絕再爲他季洛寒做事!
有些事情,別人過得了,她林霜過不了。
等電梯的時候,林霜卻被一個長髮女人吸引。
女人拎着個蛋糕盒,刷了指紋通過關卡,在另一邊等着電梯。女人有一張精緻文靜的面容,只是瞥見她的側顏就不禁感嘆於她的上佳氣質。
林霜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眉頭緊緊地擰着,滿臉的不確定。最後,還是邁着猶豫的步子,朝那女人走近。
電梯門打開,女人走進電梯。
見狀,林霜一個箭步跑過去,伸手擋住合上一半的梯門。
隨着梯門慢慢重新打開,女人看見林霜的一剎,表情更是震驚和無措。
“好久不見。”林霜終於確定了,有些尷尬地率先開了口。
安靜無人的思源大廈樓頂,冬天的風呼呼吹着。
林霜與女人面對面站着,氣氛微妙而緊張。
“我知道總有一日,會重新見到你的。”女人聲音甜美,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雖有介意卻沒有敵意。
林霜回以一笑:“我與你相反,我沒想過再見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事過境遷,說不定大家都還可以重新做回朋友。”
“有些人,是不可以做朋友的。”
女人不置可否,更想問:“你今天來......辦事情?”
“你呢?”林霜不答反問。
女人向她展示手上的鑽戒,那鑽石圓潤飽滿閃着幸福光芒,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林霜心頭一墜,明白地點頭:“恭喜你得償所願了。”
女人淡淡地笑了笑:“失去過一次,所以格外珍惜。”
“保重,告辭。”林霜說着轉身欲走。
“你有沒有後悔過?”女人卻發聲叫住她,“如果再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還會選擇離他而去嗎?”
林霜臉上一僵,過了許久才雲淡風輕地回:“最近問我這個的人都扎堆了,我的答案卻永遠不會變。可能我這人天生就沒長‘後悔’這個基因,所以我從不念舊,做了決定也絕不回頭。你的擔心多餘了。”
“在他最艱難的那段日子,是我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我比任何時候都怕再失去他,也比任何時候都不怕他沉迷過去。
“這麼說,是不是很矛盾?但它卻一直支撐着我走到這一步。其實......我只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承諾,絕不要舊事重提。就像你說的,既然做了決定就絕不回頭。”
林霜背對着女人,聽着她有些激動的話語,扯起嘴角笑了:“彼此彼此。我絕不會再回頭看上一眼,也請你好好守住。”
見其要走,女人又追上來半步:“可不可以留個聯繫方式給我......”
“不了。”林霜果斷拒絕,“何必徒增煩惱。”
林霜以極快的速度下樓,不知道下了多少層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依着樓梯扶手神情恍惚。
直到彼得打來尋問的電話,她才從樓梯間回到電梯門口,鎮定地再次向上。
她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季洛寒正背對着她與人通電話。她只好站在門口等着,一眼就看見那邊小會議桌上的蛋糕盒。
季洛寒打着電話轉過椅子來發現她,動了動手指示意她過來坐。
那傲慢的表情,把她當狗哪?!
林霜咬了咬脣角,鐵着臉過去,火氣由下而上,正以不可控的速度往腦上躥。她腦子裡有無數怎麼收拾他的畫面,暴力無比。不停地對自己說,待他放下電話,她說明來意就走,纔不跟他廢那麼多話!
這時,季洛寒仍在電話中,卻同時將一張請柬推至她面前。
林霜整個人一怔,心想莫不是真如她想的那樣。
她極力鎮靜地拉開請柬絲帶,動作極緩地從裡面抽出卡片。“兒童慈善基金晚宴......”幾個字映入眼簾後,她不禁爲自己感到可悲、可笑。
再看卡上的內容,除了客氣有禮地邀請說辭之外,還列出了幾位醫學界的特邀嘉賓。
那居首的英文名字特別吸引林霜目光。
因爲她昨晚在某醫院的網頁上看見過這個名字。馬克,似是來自美國的一位兒童專家。
就像苗新說的,預約這位專家的號已經排到了猴年馬月。而林霜還盤算着要不要去拖關係買個黃牛號。
終於,季洛寒結束了電話,張嘴即說:“林小姐準備一下,隨我去參加這個晚宴。”
林霜措手不及地擡頭看他,突感畫風不對。她不是要撩挑子走人麼?參加晚宴是什麼鬼!
她還未說一個字,彼得就敲門而入,抱着大堆文件進來讓他籤。
此時此刻,她的怒氣已被稀試了過半,想得更多的反而是如果去了晚宴,是不是就能見到這位叫馬克的醫生。
可是......她明明已打定主意,快刀斬亂麻的。現在這算什麼事?她緊緊捏着請柬,好一番糾結。
“晚宴是後天晚上,會有人準時過來接你。”季洛寒看似非常匆忙地交待,並拿出一張支票本寫了張支票遞給她,“買一身合適的衣服。”
林霜沒有接過來:“我有衣服。”
季洛寒冷着臉把支票推至她面前,不想多說地起身,按下通話器就說:“讓秦叔把車開到樓下,我現在下去。”
“季先生!”林霜完全不明白他到底何意,“這......”
“林小姐知道了解一個人最好從哪三方面下手嗎?”季洛寒這時已穿戴整齊。
林霜沒答話,只是站起身來。
“一、同他一起參加社交活動;二、同他一起去陌生城市旅行。”
林霜蹙眉,似有道理又感覺哪裡不對。她若真要了解一個人,何必同他一起去旅行?又不是戀人。
“第三、”季洛寒走地再近些,眼神意味深遠地盯着她,“朝他臉上潑水,看他最終會不會放過這個膽大包天的人。”
瞧,記着呢不是!林霜不惱,回以一笑:“那他現在是想怎麼樣?”
“答案留待宴會上揭曉。”季洛寒扔下一個巨大的炸彈,便昂首闊步地走了。
林霜在那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有些混亂。這不是她想好的畫面啊,怎麼才幾句話的時間局面又不一樣了?
她匪夷所思地笑,感覺自己身上就像是有兩根繩子似的,而那拎着繩子的不知真是‘機緣’還是人爲。
“姐姐,我送你回辦公室還是......”彼得進來見她呆茫茫的,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又怎麼了?”
林霜回過神來,把支票遞到他面前:“幫你老闆收着,我不需要。”
彼得驚訝地捂嘴:“這是老闆給你的精神補償?”
林霜好笑地瞪他:“你見過這麼便宜的精神補償?是拿去給我買什麼......鬼衣服的。”
“啊,那個慈善晚會啊。我就說我老闆什麼時候變地這麼有人性了。”彼得反應過來就吐槽,“那我勸你還是拿着它去逛逛。”
“我有衣服!”
“我知道你有衣服。但是你得買能出得了大場面的衣服。千萬別去那種婚紗影樓裡租啊,老闆看見會殺了你的。”
林霜睜大眼睛,她正有此意。圍記頁血。
“姐姐,你別急我。幸好,幸好。你要是真這麼幹就死定了。我跟你講,這個晚宴是我們思源的基金會搞的,老闆算是東道主。
“你必須得把這事重視起來。你的裝扮呢,不能太性感,但也不能太土。一定要有品味!所以相信我,這筆錢你一定要收好了。”
“我......”林霜一臉爲難,恨極了這種莫名的無奈感,“我花這麼多錢買身衣服幹什麼啊。”
“你別傻。”彼得着急起來,“這屬於福利,是老闆出錢的。你要是還給它,或者找零給他,那是在打他臉!千萬使不得!”
林霜竟無力反駁,無奈搖頭之後收好支票先走人再說。
“姐姐,你要是實在難辦,就把支票給我吧。我幫你搞定衣服,剩下的我買雙限量版球鞋。”
“想都別想。”
......
離開思源,林霜提前往家返。小冬和妹妹獨自在家裡,說實話她還是不放心的。她難得在菜市買了些新鮮菜,心想親自做頓飯。
“小冬,妹妹,姐姐回來了。”她歡歡喜喜地開門而入,卻見客廳裡熱鬧成一片。
原來苗新帶着他們正在玩遊戲,而參與者中還有一張她認識的面孔,不對,是不想見到的面孔。
“回來這麼早。”苗新慌忙過來接她手中的菜,卻撲了個空。
林霜沒什麼好臉地將菜往餐桌上一擱,眼睛死死盯着這位不速之客。要不是顧及到弟妹,她一定吼出來了。
“那個,林霜啊......”苗新見狀,尷尬地把馮端招呼過來,“我今天沒什麼事就早回來陪他們。然後小端說一定要親自謝謝你,所以就在這兒等你。”
“姐,是我不懂事,謝謝你大人大量。”小端滿臉不好意思,語氣和態度都是誠懇的。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林霜明顯不給面子,冷臉把菜拎進廚房。
沒想到這小端還挺厚臉皮,跟着她進去問這要不要幫忙,問那要不要幫忙,一口一個姐,叫地無比熱情。
荒唐!林霜終於受不了地翻個白眼:“最近真是見了鬼了,怎麼那麼多人叫我姐?!姐姐姐,姐你妹啊姐。”
“姐,我幫你把姜切了吧。我看你想弄可樂雞翅是不是。”
“你煩不煩啊?”林霜一臉怒氣地就準備趕人,“你是想給我敬茶正式當二奶啊?”
小端愣了愣,不怒反倒一笑:“我倒是想啊,等會兒就敬行不行?”
媽蛋,成心來激怒她的是不是,還敢往她的人生潑狗血!
她雙目圓瞪,可那細皮嫩肉的馮端卻全然無事地忙着幫她切姜。
“我說你有病是不是!”
“哎喲,我知道姐你刀子嘴豆腐心。”馮端嬌嗔着用胳膊撞了撞她,“咱們就當是不打不相識嘛。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好好對待姐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好好地和你做姐妹。”
林霜現在的心情怎用哭笑不得可以形容,真是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今天我弟妹在,我懶得和你吵。你下次再敢進到我家試試。”
馮端充耳不聞地用心切姜,又來一句:“姐,把要切的配料都拿來。我給你打下手。”
“你再叫一聲試試。”林霜抽出另把刀來對準他。
馮端趕忙捂嘴,不肯放棄地用手示意。
林霜感嘆真是瘋了,活到這把年紀,竟然還越活越荒唐了。
吃完晚飯,馮端終於走了。
林霜洗漱回房,妹妹正乖乖地坐在牀上自己翻着故事書,呆萌地看向她,示意可以講故事了。
“等一下啊,等我擦個臉。”林霜笑着在她小臉上狠狠一親,逗得小傢伙在被子裡翻了個滾。
林霜在梳妝檯前坐下,手機即跳出一條短信:明天有時間麼?想請你過來藝行看我說過的古琉璃真品。請一定要給我一個實現諾言的機會。
署名是方回。
方回?林霜沒想到還會看到這個名字。想起上次的愉快畫面,她爽快地回了一個字:好。
有些人,總是會有一種氣場。同他一起時,你就是莫名覺得放鬆。
對林霜來說,方回就是這樣的類型。
兩人在‘藝池’見了面,方迴帶着她參觀了藝行的大部分展品。有畫作、有雕塑、有古董......當然也有她非常感興趣的古琉璃。
在林霜眼裡,方回實在是位專業的藝術品經理。他對每一件展品都了若直掌,講解地更是生動有趣。好似在他眼裡,每一件藝術品都有它的生命和故事。
藝行上還設有咖啡吧,可以供客人休息。
方回把咖啡端給她,在旁邊的沙發坐下。“嚐嚐,我們這兒的咖啡是外面喝不到的。”
“是嗎?那我真要嚐嚐。”
方回一直觀察着她,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林霜放下咖啡杯,笑了笑:“你還會看相?”
“別忘了,我有一雙火眼金睛。我除了能看藝術品的心聲,當然也能看出其它的。”方回笑着湊近些,指尖在空中畫了幾個圈,“從你進來,這眉頭啊就沒有完全舒展過,一臉的憂慮。”
林霜不否認地笑着聳肩,不過被他這麼目不轉睛地盯着,倒有些難爲情了。
“工作?家庭?老公?孩子?”方回開始逐個猜測。
林霜笑笑:“戶口調查?”
“關心朋友。”方回啜了口咖啡,坦承地繼續說,“當然,也的確是想知道。但......又不想那麼早知道。”
林霜怎會看不出來他眼中的特別關切,見氣氛一度有些暖昧不清,收了收笑容,正言說:“我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