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我將萱兒帶過了,需要幹什麼您吩咐。”把祁雲萱有些小心翼翼的拉到人前,王氏滿臉焦急的對着一個背影說道。
“好的,將她放到這裡供微臣取一些鮮血便好。”淡然又熟悉的聲音響起,祁雲萱在有些茫然同時更有些詫異,這聲音怎麼聽着聽着……覺得很耳熟呢,且還不是一般的耳熟,可據祁雲萱記憶中所知道的那些。
她所認識的太醫,歸根究底也只有許溫賀一人啊,可許溫賀現如今應該不會被派遣過來救自己父親祁桓毅纔對,且看這個身影也不像,許溫賀比目前這人還要少許矮了點,豐腴了點纔對。
不過這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待對方一轉過頭來,祁雲萱心中的疑惑馬上變成了瞠目結舌。
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身材熟悉的腔調,只是再沒有了那熟悉的面具……這,這不是鶴老嗎?他什麼時候來到宮中還當了太醫了的啊,祁雲萱怎麼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是龍瀚澤安排吩咐的嗎?!
如此讓人意料不及,倒是讓祁雲萱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怎的萱兒,愣住了?”看到祁雲萱完全就是呆愣在原地,本來預備離去的王氏看到後也是驚訝無比,忙就是退回了預備出去的步伐走至祁雲萱前面打算喚醒祁雲萱,“萱兒?萱兒!?”
“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有些失態的祁雲萱乾咳幾聲然後撇過頭去,換來的只有鶴老淡淡的揚脣一笑。
要說這還是鶴老頭一次當着祁雲萱的面取下面具,這麼一看,着實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仙人風範,讓祁雲萱不自覺的倒有些失了魂。
“怕只是祁大小姐太過於擔心祁大將軍纔有些失神了,夫人暫且離去吧,大小姐這裡微臣會處理妥當的。”也是很貼心的給祁雲萱做了解釋,緩解了祁雲萱的尷尬,待看着王氏鬆了一口氣放心離去後,鶴老這纔開始收拾工具預備着取祁雲萱血的小刀然後向祁雲萱解釋道,“如你所想,在下正是被十皇子帶來的,不過來了也有一會兒子功夫一段時間了,不來找萱兒也的確是之前在下顧慮不周。”
“啊?哪有的事,既然今日有師兄前來照顧父親,萱兒自然是感激不盡也放心不已。”還沒有忘了當日在靈山寺與鶴老約定之事,更加沒忘了自己現如今的醫學基礎大部分都要歸功於鶴老,祁雲萱對於鶴老自然還是以師兄之禮相稱相待。
一說起祁桓毅,鶴老的臉色就覺得難看不已:“祁大將軍的病萱兒你且不要那麼早放心,這不是普通的劍傷,否則也不會需要萱兒你的血才能治好,萱兒你可知爲何祁大將軍纔會變得如今這個模樣的。”
簡單的當着祁雲萱的臉翻弄了一下祁桓毅的傷口,鶴老的臉上浮現的是濃濃的擔憂。
“爲何?”祁雲萱當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進行
疑惑的提問。
嘆了口氣,鶴老道,“肯定是順治貝子弄的呢鬼,那些行刺皇上的人,也一定是順治貝子手下的人,萱兒你有所不知,如今祁大將軍所中的劍傷,每個傷口都沾染了毒素,這毒素無色無味,根據粉末空氣傳播,和順治貝子身上的香味結合,馬上就造成了這樣的下場。”
“和順治貝子身上的香味結合?”奈何鶴老說的有些快又有些不整體,聽的祁雲萱是有點雲裡霧裡。
要說前面的還能解釋成估計是刺客帶去了蘇夜塵身上的粉末,可後面那句話又要怎麼理解呢?“按師兄的意思是說,父親今日成了這麼個模樣,還是因爲接觸過順治貝子的原因,可是萱兒怎的記得父親和順治貝子沒有什麼交流啊?”
雖說父親祁桓毅和順治王的關係是不錯,但正是因爲不錯,反倒更加不喜歡順治貝子吧,要知道順治貝子那可是順治王出了名的排擠和討厭的,只是因爲順治王妃的原因,順治王才一直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暫時放着順治貝子蘇夜塵不去管。
“不需要直接交流,只要有順治貝子的一件貼身物,照樣能觸發毒素,且還不僅僅只是祁大將軍,怕是沒有受傷的皇上也有些沾染上這些毒素,不過祁大將軍這還是好的,萱兒在下曾聽過十皇子對在下說,你也是到棲月樓受過香粉的人,那麼你的體質肯定也相對有了改變,血液也會含有那種毒素,然後對祁大將軍的這個毒素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且萱兒你別忘了,你還是祁大將軍的親生女兒,所以對祁大將軍效果更好,但皇上就沒有這個前提了……”
說到此,鶴老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是覺得皇上的前景堪憂。
“師兄的意思是說,皇上沒有傷口,找不到具體治療的辦法,也不想萱兒的父親一樣有萱兒這個體質受過特殊改造的血液相救,所以怕是日後毒素爆發,活不了多久了?”也並不是不能理解鶴老的意思。
恰恰正是因爲理解了,祁雲萱這才反應過來爲何阿紫到了幾天要那麼迫不及待的把祁雲萱喚過去。
可不是,阿紫就是爲了那個玉璽而去的,現下眼瞧着皇上日後毒素爆發後搞不好就要駕崩了,若是再不趕快,錯過時機後,等到四皇子龍享御和十皇子龍瀚澤相鬥,那可就徹底沒有阿紫什麼事情了。
更別說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等着皇上駕崩之後也定都是各有各的看法,至少不會那麼簡單的就讓國君一時那麼隨風飄過,可是正因爲如此,祁雲萱才變得有些擔心起龍瀚澤來。
龍瀚澤可不想龍享御那麼會討好大臣,他在朝堂上的威望說實在沒有他在軍隊裡頭的威望強盛,更別說目前那個王冀南也是以進京趕考的名義來的,那個主判官的職位似乎最後也還是被龍享御拿走了吧,要是龍享御做了什麼手腳,成功的將王冀南放在了身邊,那
麼對於龍享御而言是如虎添翼,對於龍瀚澤而言卻無疑又是火上澆油,更添一層麻煩。
“那麼,若是解不了毒,皇上還能活多久?”也是不忌諱說這些事,祁雲萱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很嚴肅很嚴謹,她未曾想到今世的情況會發展成這個模樣,但既然發展了,那麼便就只能無怨無悔的走下去。
人生是不可能再來一次的,越大的挫折反倒更加能激起人的反抗決心,祁雲萱相信,只要自己秉持着意念,就一定能在不久的將來掰倒龍享御。
李嬌妍說實在祁雲萱已經不擔心了,和前世的路途不一樣,沒了龍享御這座靠山的李嬌妍,說實在也只能暫且憑藉祁玉娘這個母親來苟延殘喘,繼續維持着自己的那個不成熟的心性,到最後也難成大事。
現下要擔心的反倒是柳允諾,因爲經過紫衫那一件事,祁雲萱忽然發現了柳允諾和自己怕是不能永久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她的目標是王冀南,而王冀南又是龍享御那一派的,祁雲萱又剛好處在龍瀚澤這一派,龍瀚澤和龍享御一旦起了衝突,那麼龍瀚澤肯定也要爲了自己的安全去對付王冀南。
可一對付王冀南,無疑就是在向柳允諾宣告她們要開始即將翻臉了,按照柳允諾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人傷害王冀南半分的,哪怕不論是怎麼樣都不可以更不可能,她所能夠做到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待在王冀南身邊,看着王冀南完成他目標中的一切,然後待在身後默默奉獻。
也許這樣的確很傻。
可是這對於柳允諾而言就是她最好的生存和實現生命價值的方式,任何破壞她這種方式的人都會被她當做敵人處理掉,哪怕是祁雲萱也不例外,甚至若真的對手換成了祁雲萱,柳允諾搞不好還會變的更狠些。
因爲她熟知祁雲萱的性格。
知道祁雲萱究竟有多麼的不好對付,也知道若是在這之中沒有按照自己夢想的軌跡而走,那麼肯定和祁雲萱也脫不了太大的干係。
“七天。”不知道祁雲萱的內心戲,鶴老現如今能夠回答的也就僅僅只有祁雲萱的問題。
看得出,鶴老還是比較擔心的,他到底是個學醫者,一切萬物以病人優先,不管這人是平民老百姓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對他而言都是一視同仁,一個努力想去醫治醫好醫完的人,這就是他的目標。
祁雲萱:“七天啊……”這麼短。
咬了咬下脣,祁雲萱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纔好了,這不就是代表等了七天之後,這整個京城的天就要開始鬧翻了嗎?
到時候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想了想,祁雲萱只能暫且的將這事拋之腦後,關顧起面前的祁桓毅咬咬牙道,“那好吧,先趕快取我身上的血救父親,至於皇上那兒,這事情十皇子知道嗎?”
龍瀚澤雖然不是個孝順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