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琳苦笑一下,“是啊,她非常抗拒來咱們這兒,一直哭鬧,她爺爺走了以後,她也不哭了,誰都不讓碰,硬是要睡在廚房,我沒有辦法,就陪着她,後來漸漸的能說會話了,再後來她睡着了,我怕她晚上一個人又會哭鬧,不放心,就乾脆讓侍女將她幫着抱我們這兒來了。”
朱由檢大汗,“那我現在睡哪兒啊?”
鄭月琳的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您睡隔壁去吧?都是每日收拾的屋子,都很乾淨,跟外面的侍女說一聲就成了呢,對不住了。”
朱由檢苦笑一下,這都是什麼事情啊?坐在牀沿,想跟鄭月琳在一起多呆上一會兒,“我得趕緊再給小丫頭找個好歸宿,我忘了我的身份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了,當初沒有細想。”
鄭月琳將自己的頭枕在皇帝的手上,“是啊,就這點麻煩,我挺喜歡這小姑娘的,她好漂亮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笑了笑,“沒有我的鄭月琳漂亮。”
鄭月琳的粉臉又一抹緋紅,心中高興,口中卻道,“盡是哄人呢,她纔多大啊,已經是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等大了的時候,一定比我漂亮的。”
朱由檢聽鄭月琳這麼說,看了那熊家慧一眼,他其實並沒有認真的看過熊家慧,他當然知道小丫頭漂亮,卻自始自終都沒有動過半點其他的念頭,莫說自己現在的年紀都二十三四歲,比她大了一倍,心裡年紀更不知道大了多少,再說。這麼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要是也動那啥心事,還是個人嗎?
朱由檢看着熊家慧,總是能夠看見自己過去身上的影子,躲不開。逃不掉,雖然自己一直在死挺着,從來沒有放棄過,但那感覺就像是永遠都揹負着一座大山在行走,這樣又怎麼能夠真的走的快?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命運,但又真的是這樣的嗎?他不是時常想起毛太祖會怎麼怎麼樣?蔣公會怎麼怎麼樣。他真的沒有跟人比嗎?
崇禎皇帝朱由檢似乎覺得熊家慧的臉特別的紅,似乎呼吸都有些透不過氣來,朱由檢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你摸一摸她腦門,是不是發燒了啊?”
鄭月琳一驚。忙摸了摸熊家慧的腦門,“呀,怎麼這麼燙人?好燙,怎麼辦啊?”
皇帝急道,“你不用管了,我讓人送她去醫院,這個時候再請郎中或者大夫來,耽誤功夫。”
中醫是郎中。西醫是大夫,這是一個兼容幷蓄的年代,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大明綜合醫院也有這兩種身份的人。自然有兩種叫法。
鄭月琳並不依着皇上,“不要,我得跟着去,現在她歸我帶着的呢,我不去的話,怎麼放心?”
朱由檢也來不及說什麼了。他最是疼小孩的,點點頭。“也好,朕不方便出去。你去吧。”看見熊家慧的樣子,知道她不會醒來,皇帝也懶得再掩飾身份,急忙出屋,到府邸的門房招呼西廠武裝太監來吩咐行事。
這府邸的所有下人,跟王承恩的府邸一樣,都是王承恩精選出來的宮女,充任侍女,這些侍女都受過嚴格訓練,保密不成問題,況且,皇帝也不會讓宮女看見自己的臉的。
又過一日,皇帝放心不下熊家慧,子時就來了鄭月琳這兒。
皇帝問過了宮女,直到那熊家慧已經沒事,放心了不少,熊家慧正由幾個宮女陪着在另外一間屬於她的廂房休息。
鄭月琳一個人在屋裡,又睡着了。皇帝輕輕的在鄭月琳的粉臉上面吻了吻,鄭月琳依然未醒,知道她賠了這小女孩一天,便讓侍女們服侍着,輕手輕腳的脫了衣服,梳洗之後,跟鄭月琳躺在了一起。
天亮時分,皇帝醒來,卻發現鄭月琳正在自己懷裡,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你醒了啊?”
“嗯,昨天太困了,陪着熊家慧看了一整天,看了好幾個郎中,都沒有看好,後來還是一個西醫看出來病症,說什麼是有炎症,現在退燒了,不過,還要打一個月的針吧?”鄭月琳笑了笑,將事情的經過委婉到來,看的出來,她也極喜歡這個熊家慧。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卻在心中一驚,大明綜合醫院的西醫就是自己啊,自己都還沒有功夫去呢,也沒有收過徒弟啊?猛然想起了客巴巴,他讓客巴巴改名叫張敏,又讓王承恩將自己從現代收集的關於西醫的資料都拿給張敏,讓她自學,想培養她有一份事業,不至於四十剛到的年紀就虛度殘生。
但客巴巴又怎麼可能跟鄭月琳接觸呢?他並沒有放寬這個權限啊?雖然讓客巴巴在大明綜合醫院,卻並沒有批准她跟外人接觸啊?“你是怎麼找到這個西醫的啊?這個西醫是個女人嗎?”
鄭月琳奇道,“您怎麼知道啊?我昨兒個急死了,一個白天看了十多個大夫,連御醫都通過王公公找過了,還是沒有用,後來王公公就帶我去找了這個大夫,戴着個大口罩,聽聲音是個女人。”
朱由檢嗯了一聲,心中奇怪王承恩怎麼沒有事先問過自己就敢做決定?將這事記住了,猜測王承恩可能當時也着急了,來不及去親自找自己,可能王承恩也覺得事情不大,就是看個病。
“哦,只要孩子沒事就好,朕會盡快安排她找個好人家收養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一笑。
鄭月琳披衣坐起來,“不行,臣妾還是去看看那孩子,皇上,您別讓別人收養了,她很聽話的,就讓她在這兒跟臣妾做伴吧,您也難得來,小心些就沒有事情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有些犯難,不過,他當初想到讓熊家慧跟着鄭月琳,也有給鄭月琳解悶的想法,沒有想到鄭月琳真的這麼喜歡小女孩,點點頭道,“那你要小心些了,千萬不能露餡,即便是一個小孩,以後難保她不跟外人接觸,朕的身份關係重大。”
鄭月琳見皇帝答應了,歡喜的一笑,甜甜道,“臣妾知道了的,謝謝皇上。等着臣妾啊。”
朱由檢看見鄭月琳凍得抱着膀子,跳下牀去,不由的覺得好笑,即便是鄭月琳已經知道了朕的身份,但是畢竟這不是在宮裡面,她並沒有受到過多的規矩的束縛,還是很可愛的,也讓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中暗暗喜歡。他就是不想跟宮裡面那麼多的規矩。
“你多穿些衣服,別等下你又凍着了,大雪天的。”朱由檢關切的說道。
鄭月琳答應一聲,卻已經跑到了門邊,將門開個縫隙,便不見了人影,惹得皇帝又是苦笑着搖搖頭,不要說底下的官員,即便是朕身邊的人,答應的快,也不一定就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鄭月琳不出五分鐘跑回來,關上了房門,上得牀來,鑽入了被窩,“哦,好多了,皇上,今天一整天擔心死我了呢,再睡一會,等會臣妾還要去當值,現在大理寺的案子雖然不多,但整理過往陳年舊案,套用新法理清頭緒,完善新法,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朱由檢開心的一笑,忽然覺得跟鄭月琳在一起的時候,許多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自己不行,就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上,其實現在的改革腳步已經進度很快了,這都是鄭月琳的功勞,要是自己主導,興許依然沒有眉目呢,不是權限越大就越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