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
這是在叫誰?
所有人都看向站在門口的李京,再順着他的視線看向坐在最後一排的夏安安。
明明是個窮學生,怎麼會有人這麼稱呼她?
就在大家好奇之餘,李京腳步一側,門前再次多出一道人影。
夏安安愣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
喬小牙驚訝的半張着嘴,回頭看她,“夏寶。”
“出來。”
蔣修遠淡淡的召喚聲透着溫柔和寵溺,但也有着他獨有的霸道。
夏安安鬱悶的閉了閉眼睛,猶豫着要不要就這麼出去。
照片剛剛被人爆出來沒多久,現在就有男人找上門了,而且一來就來了倆,還口口聲聲叫她夏小姐,這信息量好像有點大。
“夏安安,你要是有事就先出去,別耽誤大家上課。”
老師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未婚,對於高中生談戀愛這種事秉承的是見到一對滅掉一對,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有學生膽大到跟男人去酒店,還被拍下照片發到學校的網上,更可恨的事,現在居然都找上門了。
夏安安坐在那不動,周圍的同學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是誰低壓壓的說了一句“他是蔣修遠”,那一瞬,教室裡瞬間炸開了鍋。
女老師臉色一變,看向蔣修遠,後勃頸有些發涼,似乎感覺到自己被他瞪了。
夏安安心一橫,突然站起,教室裡的人全都閉上了嘴,看着她。
“老師,我請假。”
走出教室,夏安安看着眼前那似笑非笑的人,喃噥道:“瘋子。”
蔣修遠輕笑,並沒有反駁。
“你看到照片了?”
他突然出現,連聲招呼都不打,想必是張賀又告狀了。
張賀這傢伙還真是勤勞,一丁點的事都不肯放過,有他這個間諜在,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
“嗯。”蔣修遠點了下頭。
看到照片的時候,他也想過找人刪除照片,可是一想,就算現在刪除照片也一定有人看過了,他能刪除照片,卻不能刪除別人的記憶。
既然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刪或者不刪也沒什麼意義,流言蜚語他沒辦法控制,但是轉移話題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伸出手,懸空着,沒有主動去握她的手。
夏安安看了一眼他的手,平時他哪裡會這麼小心翼翼,哪次不是說抓就抓的,現在纔來討好,他可真會做人。
她擡起手放進他的手裡,繾綣的笑浮在他的脣邊,他輕輕握住。
照片他可以暫時不管,但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她一個人怕是會吃力,思來想去他只能想到這麼一個主意,那就是親自來。
發照片的人是什麼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在這高考的節骨眼上弄出這些照片,換做誰都會承受一定的心裡壓力,可如果照片裡的人坦誠這一切,這壓力自然就迎刃而解。
蔣修遠來之前擔心的不是流言,而是夏安安會不會接受,現在看來,好像比他想象的容易。
眼看着夏安安跟着蔣修遠就這麼走了,大家連上課都顧不上,嘀嘀咕咕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教室。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大家就已經忘了照片的事,議論的話題全都變成了“蔣修遠”。
議論蔣修遠總比議論“夏安安的男人”好吧。
喬小牙默默地鬆了口氣,覺得蔣三爺突然出現或許也是這個意思,用自己的大名來幫夏安安解圍,順便做做她的後盾,嚇唬嚇唬那些不知死活非要在背後作妖的人。
下課鈴剛響,姜子聽腳底打滑的躥到了八班。
看到夏安安的位子空了,他愕然的問:“她人呢?”
“走了。”
“去哪了?”
喬小牙招了招手,在他耳邊小聲嘀咕着剛纔的事。
姜子一樂,“我靠,蔣三爺太帥了。”
喬小牙贊同的點着頭,兩眼放光,“的確很帥,雖然沒說幾句話,但氣場爆棚,你你看看我們班這些人,全都跟瘋了似的。”
“那必須的,也不看看是誰偶像。”說着,姜子眼一拍大腿,“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只有你們班的人知道呢,不行,我得去找我的宣傳小分隊分享一下。”
姜子不懷好意的揚了揚眉梢,喬小牙感覺到他的分享並不簡單,她哼笑,“去吧,動靜鬧的大一點,也好讓某些人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踢鐵板上了。”
*
夏依然聽說蔣修遠親自來把夏安安帶走了,她除了驚訝,更多的是驚恐。
她以爲夏安安不會這麼大膽,最起碼在高考之前她不會把她跟蔣修遠的關係說出去,一直以來那些照片都是她手裡最有用的籌碼,她以爲那會是夏安安最致命的弱點。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她現在連這件事都不怕了?
夏依然最害怕的事就是蔣修遠和夏安安之間的感情太認真,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抱着一種幻想,希望蔣修遠對她不過是一時興起,可如果他們敢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公之於衆,那麼,還會是假的嗎?
現在這件事被蔣修遠知道了,那些照片他之前在蔣家見過,這樣一來豈不是知道兩件事都是她做的?
*
離開學校的時候沒來得及問,車一路向前,但並不是回家的路。
夏安安看向蔣修遠,“我們去哪?”
蔣修遠心情不錯,之前夏安安一直不肯讓外人知道他們的關係,現在這一鬧,倒是把他公開了,那個上傳照片的人是誰不用想也知道,不過這次,他倒是一點都不怨她。
蔣修遠擺弄着她的小手,若有似無的笑着,“律師事務所。”
夏安安愣了愣。
去律師事務所她倒是能猜到爲什麼,但是,他也會走這種正常的途徑?
蔣修遠之前就是從侓師事務所出來的,要不是聽說學校的事,這會兒估計事情都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來到侓師事務所,夏安安坐在一邊吹空調,蔣修遠在跟幾個律師討論拿回夏氏的事。
她既然把這件事交給蔣修遠了,該怎麼做她都相信他,看她那不關心的態度,就好像這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只不過蔣修遠這一次的做事風格有點不太像他,這種事,他隨便動動手腳也就搞定了,這麼大費周章,還找律師,看上去有些正式。
律師遞給蔣修遠一疊文件,直言不諱的說:“拿回公司沒什麼問題,但是夏成峰這些年管理公司也算是有些成績,想要全部拿回來,怕是不太可能。”
這些蔣修遠早就料到了,他說:“做你們能做到的,不用勉強。”
蔣修遠這邊跟律師在說話,沒李京什麼事,他偷偷的挪到夏安安身邊,小聲問:“夏小姐,你怎麼能坑我呢,我那天就是跟你閒聊,你居然讓老大罰我丟人。”
夏安安挑起眉梢看了他一眼,無辜的說:“我沒有啊。”
李京:“……”
這小孩說謊眼睛都不眨的,他們家老大都說了他是因爲話多才受罰的,她居然不承認!
見她不願意搭理自己,李京覺得這樣不行,以後跟她接觸的機會還多着呢,總不能每次都被坑吧。
李京想着討好一下,尋思半天也沒找到什麼事能討好到她。
“那個,其實我最近查到你弟弟的消息了。”
“你說什麼?”
夏安安一個高躥起,打斷了蔣修遠和律師的對話,蔣修遠看了李京一眼,李京似乎也被她的反應嚇到了,縮着脖子,一臉懵逼。
夏安安抓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饒的問:“你再說一遍,你說你找到誰了?小寧?他在哪,他現在在哪?”
李京要是知道他在哪,肯定就把他帶來了,哪裡還會說這些廢話?
他被夏安安扯着,看了一眼蔣修遠,對上那冰冷的眼神,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他在陵城,具體在哪,我還不知道。”
蔣修遠大步走過來,把她的手從李京的袖子上扯下來,將人摟進懷裡,“安安,你冷靜點。”
夏安安冷靜不下來,也沒人能讓她冷靜下來,她弟弟還活着,就在陵城,這讓她怎麼冷靜?
蔣修遠看了一眼愣怔的律師,說:“這件事交給你們,儘快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