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傾一點點抹去她的眼淚，褪下他的上衣綁在她身上。
蘇婉兒還停留在上一刻，身體依舊緊繃，那人的嘴脣落到她皮膚上時的噁心，還有他壓在她身上時的重量，在她腦海不斷重放，她指尖抓着慕子傾的衣襟還是顫抖的。
“婉兒，告訴我，誰碰你了？”
低沉清冷的聲音帶有一點蠱惑與誘哄，蘇婉兒淚眼婆娑，擡起頭看着慕子傾，覺得他的聲音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慕子傾對着蘇婉兒的時候，那雙幽深的黑眸還是溫柔的，蘇婉兒目光往後，落在喊價那個男子身上，他的上衣釦子已經快要全部解開，只餘下最底下的兩顆。
慕子傾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微眯眼，強大迫人的氣場隨之散開，黑眸中暈染着盛怒，冷冷凝視着那個男人，似漫不經心回頭看着蘇婉兒問：“是他？就是他碰了你？”
蘇婉兒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老實點頭，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彷彿那個人是洪水猛獸，她瑟縮着身子，縮在慕子傾的後面。
“婉兒，你好好看着。”慕子傾鬆開蘇婉兒，換成蘇城擁着她。
他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那個男子，似笑非笑，男子對上慕子傾眼神的時候，後背直髮涼，冷汗涔涔，雙腿哆嗦。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時候，慕子傾擡起右手，對着男子的腦袋，輕輕釦下扳機，嘭的一聲，男子的腦袋迸出血，腦門上一顆子彈橫穿而過，他的眼睛充滿震驚，睜得很大。
莫文皓最先反應過來，“大哥！”
這可是殺人啊，即使他們早已告知警察，可畢竟是殺人，一條人命啊，雖然他們也有殺這羣人之心，可想與真正這樣做又是一回事。
蘇婉兒也被這一槍聲嚇傻了，愣愣地看着那個人在她面前倒下，她忽然失去所有言語。
慕子傾的目光落到其它三人的時候，莫文皓楚俊季辰錦他們一驚，趕緊上前攔住，“大哥，夠了。”
夠嗎，他怎
麼覺得不夠，慕子傾眼底陰翳，慵懶眯起，夾雜着滔天的殺意，他再一次扣下扳機，對着其中一人的腦袋射下去，莫文皓想攔，可是慕子傾掃開他。
慕子傾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只餘下殺戮，他腦海中只剩下蘇婉兒的眼淚，一字一頓，“攔我者死！”
可莫文皓他們哪能看着他把這些人全殺了，一個個上前想奪過他手中的槍，可惜他們幾人合起來都敵不過慕子傾。
莫文皓只好看向蘇婉兒，“婉兒，你快攔住他，這可是殺人啊，殺人是要坐牢的！”
蘇婉兒從剛纔兩槍中反應過來，她踉踉蹌蹌從地面上站起來，上前兩手抱住慕子傾，帶着濃濃的哭腔，“夠了，夠了，子傾，真的夠了，別殺了。”
可慕子傾溫柔地看着她，吻去她的眼淚，“別哭，沒人能欺負你。”
蘇婉兒的眼淚像斷了線一般滾落，“嗯，有子傾在，沒人能欺負我，你把槍給我。”
她想拿過他手中的槍，可被他躲開，他後退一步，冷聲道：“沒人能欺負你，因爲欺負你的人都得死！”
他當着她的臉連扣兩槍，槍法精準，槍槍正中腦門，溫熱的血濺到蘇婉兒的臉上，她腦中一片空白，看着那鮮紅的血從兩個人腦上留下來，然後流到衣服裡。
她擡手抹下一手血，對上慕子傾狠戾的樣子，而後又落到地上的四具屍體，臉色驟然慘白，最後一根弦被拉斷，眼前忽然一片黑，倒了下去。
蘇城慢慕子傾一步，蘇婉兒落入到慕子傾的懷裡，他抱着她快步走出去，蘇城幾人幾人留下來處理殘局。
黃衣女子被救下的時候，正準備去找蘇婉兒，酒吧一片混亂，涌入不少警察，她忽然見到一個男子抱着昏厥過去的蘇婉兒出來，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她們之所以被救，完全是因爲蘇婉兒。
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終於過去，黃衣女子無聲地笑了笑。
血，都是血，蘇婉兒感覺自己全身都浸泡在血水中，滿目的血，她
不斷尖叫，可是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啊……”蘇婉兒從牀上一躍而起，茫然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婉兒，”慕子傾見她醒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他憐惜地撫着她的臉頰，醫院裡還站着蘇城季辰錦他們。
“別碰我！”蘇婉兒忽然將慕子傾的手拍開，瞧着慕子傾的眼神中盡是陌生，她眼珠子四處轉，最後落在蘇城身上，語氣透着急切，“哥，哥……”
蘇城忙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哥哥在！”
蘇婉兒挪了挪，拉開與慕子傾的距離，往蘇城身上靠了靠。
所有人被這一幕嚇到，季辰錦湊上前，“小七，你還記得我嗎？”
蘇婉兒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季辰錦，你化成灰我都記得你。”
季辰錦又指着莫文皓與楚俊，“那他們呢？”
蘇婉兒看着季辰錦就像是看着一個白癡，不屑於回答他的問題，季辰錦指着慕子傾，“那大哥呢，你還記得大哥嗎？”
蘇婉兒一對上慕子傾的眼神，她眼裡盡是害怕，剛纔的機靈勁全都消失殆盡，她攥着蘇城的衣角，“哥，這人是誰啊，你快讓他走開啊，季辰錦，快把他趕走啊。”
所有人緘默不語，那天慕子傾的狠樣他們見到都害怕，更何況婉兒，慕子傾還當着她的面開槍，恐怕是刺激到她。
慕子傾眸底盡是落寞，他原本想伸手摸一下他小姑娘的頭髮，卻被她躲開，他只好收回手，擡腳走出病房，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將婉兒的情況跟他說一遍。
“慕少說的這種情況，應該是病人受了什麼刺激，她不想想起那段記憶，所以她選擇性地把它遺忘，醫學上叫選擇性失憶，這完全是病人自己的意願，醫學上沒有辦法治療的，只能靠病人自己走出來。”
慕子傾垂眸，走出辦公室，他在病房門口看着她與其他人相談甚歡，完全沒有之前的害怕與恐懼，這樣就好了，既然是不好的回憶，她不願想起那便隨她。
（本章完）